第二百三十六章威脅是解決之道
豆莢被帶進外書房,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送上拜帖後就退出去了。水流蘇饒有興趣地將拜帖展開,掃了一眼,不由得冷冷一笑:
「那個又想搞名堂?」
「殿下要赴約嗎?」無錯不跳字。綠泉謹慎地問。
「去!為何不去?本宮早就想會會那個!玉家花家倒台,卻成全了她和霍文麟在水流國的商界各佔半邊天,本宮倒要看看,如今她想幹!」水流蘇紅潤的嘴唇微微勾起,漾開一抹陰鷙的笑容,冷得滯血。
次日。燈籠椒頂樓包廂。
令水流蘇意外的是,整座酒樓一個客人都沒有,明顯是暫時歇業了。早就這座酒樓是幽王妃名下的,能做出那麼大的產業,其實他心裡對那個還是有點小小的佩服的。只不過,雙方注定為敵,怪只能怪她當初沒嫁好。
他今日依然是一襲純色青衣,外面罩了一件青色鶴氅,素雅若蘭。闊步來到樓上,掌櫃的恭敬地打開包廂門,一股暖風迎面撲來。牆壁繪著彩畫,隔扇用琉璃堆砌,整間包廂紙醉金迷,極其奢華。
包廂正中央一張花梨木大團圓桌前,玲瓏身穿一件紫色襦裙,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見動靜,抬起頭望了他一眼,冷靜地起身,行了一個福禮:
「太子殿下萬福!」
「五嫂不必多禮,快請起。」水流蘇溫潤有禮地笑說。
玲瓏半垂著頭,心中暗暗嘲諷,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事到如今,居然還裝得這麼像!
兩人面對面坐下,豆莢從樓下端了茶上來,執壺倒入瓷杯,一股能洗滌人心的幽香迎面撲來。水流蘇驚訝地揚眉:
「夜郎國的紫芽香?」一種難得的貢茶。
「太子殿下果然是內行,紫芽香千金一兩,這是我從那裡半買半要來的,殿下不妨喝喝看。」玲瓏熱情地笑道。
「沾五嫂的光了。」水流蘇陽光無害地笑道,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可仔細觀察就會,他的嘴唇壓根沒有沾上茶湯,「果然是好茶。」他嘖嘖稱讚道。
玲瓏心中冷笑,他不會真喝那茶,也不在意,當下和他東拉西扯起來。從茶葉講到茶樹種植,再講到茶園發展,天南海北、絮絮叨叨個沒完。開始水流蘇還能淡定地插上兩句,可到最後他覺得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再好的脾氣在她的車轱轆話裡也崩潰了。
皺了皺眉,他終於無奈地問:
「五嫂下帖子讓本宮前來,究竟有何事?五嫂不妨直說。」
玲瓏的眼眸閃了閃,微笑道:
「既然殿下問,那我就直說了。關於今天在寒煙寺的那場血案,希望太子殿下能高抬貴手,放我家王爺一次。」
水流蘇的眼中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唇角仍然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打著哈哈五嫂這是何意?三日後五哥就要接受三堂會審,如果五哥真是冤枉的,本宮到了那日,真相一定會大白天下。」
「太子殿下,明人不說暗話,那場刺殺究竟是如何來的,你我心知肚明。我今日可不是來求太子殿下的。」
水流蘇神態乍冷,涼颼颼地笑問五嫂此話何意?」
「朝中人都,太子和幽王分庭抗禮,可父皇最寵愛的一直是幽王。若不是幽王的腿傷,太子的位置恐怕還落不到你身上。如今幽王殿下痊癒,朝中忽然出現了太子要被廢位的傳聞,太子殿下心中一急,就自導自演了一出被刺殺的鬧劇。」
水流蘇笑容可掬地聽著,彷彿在聽一件與不相干的事。可仔細觀察就會,他的笑容在一瞬間出現了裂痕:
「五嫂的想像力真是豐富。本宮五哥是冤枉的,也願意盡的一份力幫助五哥脫罪,可五嫂如此肆意污蔑本宮,本宮甚感寒心。」
「我今天約殿下來,可不是為了配合殿下虛偽地耍嘴皮子。自古以來,皇位之爭,皇子間明爭暗鬥、刺殺陷害層出不窮。你能將的人安插進幽王府的暗衛裡,手段果然不一般,這點我很佩服。不過我絕對不會讓水流觴輸在這次,所以,太子殿下,既然你能栽贓陷害他,也能替他脫罪。」
「五嫂是在做夢說胡話嗎?」無錯不跳字。水流蘇終於斂起溫煦的笑容,冷冷地嘲諷道。
玲瓏手一伸,白皙的指尖夾著一封發黃的信,冷笑道:
「用這個交換如何?太子殿下好大的膽子,居然曾經結交肅親王,不僅讓肅親王幫你豢養私軍,還指使地方官員剋扣賑災款項和軍餉,並以被山賊劫去的名義私吞。沒想到啊,當年朝廷命官神秘滅門案的幕後主使竟是你!」
水流蘇眼眸一縮,雙拳緊握,霎時蒙上一層血紅的霧氣,週身散發出凜冽的嗜血的殺意。玲瓏在這樣的壓迫力下卻不為所動,仍舊笑容淺淡,將手中的信件毫不在意地扔到他面前,溫柔地道:
「這是前任沐陽府知府寫給你的信,用此信換水流觴一命。殿下不用想著毀滅證據,我手頭還有兩封。只要殿下能讓流觴脫罪,三封信悉數奉上,並且我會再加贈殿下位於詠樂省的寶石礦一座。那座礦是小玉賣給我的,產量極高,能賺不少錢。殿下以為如何?」
水流蘇放下信紙,冷凝地望著她,唇角勾起殘忍的、恨不得將她撕碎的冷酷笑意:
「五嫂好成算!竟然敢威脅本宮,五嫂就不怕本宮殺了你嗎?」無錯不跳字。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道冷風降臨,五名肅殺氣滿滿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包廂,個個都是血腥味十足、以一敵百的好手!
玲瓏的面上卻不露一絲慌亂,只是淡淡一笑,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聲隨人落地,十個幽王府暗衛出現在包廂裡,將那五人包圍。
「六弟似乎忘記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我這樓下還有二十個,六弟要不要我把他們全叫出來,讓你都見見?」玲瓏笑容溫純地問,可那聲「六弟」在他聽來卻是一種惡毒的嘲諷。
水流蘇怒極反笑五嫂這是吃定我了。」
玲瓏溫柔一笑六弟記住了,三日後我要流觴平安回府。若六弟不能讓我如願,我不介意把你和肅親王勾結的證據交給父皇。父皇是個樣的人你吧,生平最恨的和的太子勾結,你說他會處置你?」
「我憑你?」水流蘇沉斂下眼眸,冷聲問。
「你沒得選。若流觴出了事,我必讓你陪葬。別妄想動歪腦筋,剩下的那兩封信你是找不到的。如果我的安全受到威脅,同樣會有人將那兩封信送進宮交給父皇。所以還請六弟謹慎一些,三思後行。等到流觴安全回府之後,信件和寶石礦我會雙手奉上,當做謝禮。」
她語調溫婉卻又傲然威嚇地說完,隨後站起身,婀娜多姿地福了一禮,輕笑道殿下手中的信就當做是定金,我想對殿下說的已經說完了,就先告辭了,殿下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罷,轉身,揚長而去,卡地關上包廂門,發出一聲脆響。屋內的幽王府暗衛身形一閃,緊跟著同時消失。
包廂內,水流蘇狠狠地擊出一掌,梨花木大桌瞬間四分五裂。他咬碎了鋼牙,陰鷙的雙眸迸射出狠戾的光芒,一字一頓地怒聲道:
「陳——玲——瓏!」
三日後的庭審,案情突然急轉直下,水流蘇將一系列證據當庭擺在堂上,所有矛頭直指宮中後起之秀——八皇子水流然母妃的娘家。八皇子水流然今年十四歲,聰敏好學,最近聖寵正隆,皇上甚至將最心愛的九龍佩送給他,當時引起一片嘩然。
水流然的生母白昭儀是鎮北侯的長女,鎮北侯也是先皇手下的一員猛將,家世顯赫。如今將所有證據全部推給鎮北侯府,鎮北侯府可謂是躺著也中槍。不得不說,水流蘇栽贓陷害的功夫一流。
結案後,鎮北侯被削爵下獄,罪名不僅是刺殺太子、草菅人命,還有一條是破壞皇子間的和諧。
用刺殺太子嫁禍給幽王,明顯是架橋撥火替八皇子牟利,這可不就是破壞皇室和諧麼。
鎮北侯府一夜之間如大廈傾倒,連帶著白昭儀和八皇子也失了寵,可謂是飛來橫禍。
月朗星稀。幽王府。
三天的牢獄之災,水流觴終於可以美美地洗個澡,然後歪在床上陪著玲瓏一起教糯米。
玲瓏用指頭不停地戳著糯米粉嫩的小臉蛋,水流觴終於看不過眼將她的手推開。她被轉移了注意力,忽然輕歎了口氣,喃喃道:
「水流蘇不容小覷。居然在短短三天,就將所有證據嫁禍給了鎮北侯府。」
「是啊。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
「還很卑鄙。」想出那種嫁禍陷害的招數,難道不卑鄙嗎?
「沒。」水流觴絕對不否認這點,頓了頓,半垂著頭低聲道,「近幾**不要再出門了。這次你威脅了他,以他的脾性是不會罷休的。若一定要出門,不許再把暗衛趕走。」
「我了。」為了的安全考慮,她的確不能大意。
「玲瓏。」他忽然低啞地輕喚了聲。
「嗯?」她疑惑地抬起頭望向他。
「明明一心想保護你,卻在關鍵時刻讓你一個人陷入危險,我不是個稱職的夫君。對不起。」一雙清淺的眸子如被暈染了濃墨,逐漸黑森,黯淡無光。
玲瓏微怔,聞聽此言,心中又澀又暖,嫣然一笑:
「傻瓜,說好了共同進退的。」
他的眼眸閃了閃,望著她纖瘦的臉蛋,有力收縮的心臟忽然散發出極為溫暖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勾起她尖尖的下巴。
她巧笑嫣然,他傾身向前,就在即將觸碰到她鮮艷紅唇的一剎那,忽然,只聽哇地一聲,糯米嚎啕大哭起來。
兩人嚇了一跳,像被跳蚤咬了慌忙分開。水流觴手忙腳亂地將糯米抱起來哄,哄了半天才是尿了。
「尿布?尿布呢?」他機關鎗似的問。
玲瓏急忙將床腳的乾淨尿布遞,望著他翼翼地替女兒換尿布,心中忽然如被陽光照亮一般,溫煦和暖。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這一刻她忽然覺得,為他做她都願意!(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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