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火光一閃,玲瓏忽然翻身做主,將水流觴壓在了身下。他躺在床上,褻衣半開,烏黑的髮絲呈放射狀被他壓在身下,向來冷凝的眸子裡染上了淡淡的**。紅潤的嘴唇微微翕動,竟然是一副任君採擷的動情模樣。
狼血沸騰,她邪邪一笑:「爺,讓妾身服侍您!」
一記媚眼萬種風情,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腰,勾勒著她動人的曲線,迷離之中,微微一笑:
「有勞愛妃溫柔一點。」
「爺放心,妾身一定會很溫柔的。」她說著,直接撕開他的裡衣,伏下頭印上他的唇。
他摟住她,任由她放肆而為。她卻像是一條滑溜的小泥鰍,在他的唇齒間東碰碰西碰碰,逗引出他的火又頑皮地離去。他再也忍不住,大手緊緊地扣住她的後腦,深深地糾纏住她,不讓她肆意離開。
他解開她的兜衣細帶,大手撫上她光滑的脊背,摩挲了一陣,順勢再次滑上她的胸口。粗糲的指尖捏住那紅艷的蓓蕾,讓她一聲嬌哼顫慄不已。
室內的溫度陡然上升,熾熱的**在床榻之間蔓延。他只覺得身體裡的火焰越燃越旺,幾乎要爆開了,緋紅著臉,雙手摟住她的腰,低啞地要求道:
「玲瓏,乖,坐上來。」
她有些猶豫,身下半涼半熱,心裡異常緊張。他等了許久,卻見她仍沒有動作,心焦與渴望交織,豆大的汗珠灼熱地在肌膚上翻滾。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握住她的腰往下一壓。
一聲慘叫伴隨著一句滿足的哼吟,這一刻玲瓏想宰了他,偷襲!無恥地偷襲!
他卻拉下她的身子,溫柔地吻著她濕潤的鬢髮。溫存地摩挲著她的肌膚,希望能幫她緩解疼痛。直到一股酥麻伴隨著熱流噴湧而出,她輕輕地動了動腰。讓他發出一聲似滿足又似渴望的喘息。
她在他的禁錮下,再次緊緊地貼近他,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縫隙。紅綃帳裡,呢喃細語,肆意愛憐……
一場春情後,玲瓏咕噥地抱怨著,沉沉睡去。
水流觴努力地側過身子。輕輕地撫摸著她身上被自己種下的一顆顆草莓,唇角上揚,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
他半抬起身,吻了吻她濕潤的前額,重新穿上衣服。拉過輪椅利落地坐上去,出了內室,來到房門前,輕輕打開。
門外守候的入琴上前,恭敬喚了聲:「爺!」走到他身後,將他的輪椅推了出去。
穿花度柳,來到一座精美的祠堂前,入琴打開門,推著水流觴走進去。室內瀰漫著一股淡雅的茉莉香。同時還擺了不少漂亮的鮮花。正中央的牆面上,一幅肖像掛在那裡。畫上的女子一身白衣,氣質如蘭,高貴典雅。
水流觴上了柱香,入琴退了出去,獨留他一個人靜靜地望著牆上的畫像。
線香冒出的白煙盤旋而上。水流觴沉默了良久,輕聲笑道:
「母后,今天兒臣成親了。她是個好姑娘,從來不把兒臣當皇子看。似乎除了母后和姐姐,她是第一個真心待兒臣的人。雖然兒臣仍不明白母后曾經說的「心愛」到底是什麼感覺,但兒臣願意從現在開始,慢慢地去發覺。有她在,兒臣覺得很安心,母后可以放心了。」
聲音伴隨著那盤旋而上的香霧逐漸消散在空氣裡,忽然,他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冰冷,一陣錐心的痛從小腿逆行而上,很快到達了他的心臟。他臉色慘白地摀住胸口,額頭很快便佈滿了汗珠。他強忍著高聲道:
「入琴!」
入琴推門進來,見此情形驚詫萬分:「爺,又毒發了!」
「送我去暗室!」
入琴領命,抱起他,躍出門去。
燈籠椒。
雲翎玉和花傾城剛從婚禮上回來,相約一起去吃水煮牛蛙。這時候已經接近打烊了,本以為酒樓裡一定沒人,沒想到卻看見一張桌前,一名黑衣男子正在喝悶酒。
雲翎玉折扇一轉,饒有興味地笑道:「嘿,小鬼頭!」
花傾城順著他的眼光望去,不解地問:「你認識他?」
「認識,玲瓏的青梅竹馬。」雲翎玉曖昧地笑答,說著走過去,坐在墨羽身邊,笑道,「小子,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咱兄弟陪你喝。」
墨羽半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冷冷地問:
「你怎麼在這兒?」
「婚禮剛結束,我來吃宵夜。」雲翎玉自來熟地笑道,無視墨羽差點將杯子捏碎,招呼道,「小二,一盆水煮牛蛙和一盆毛血旺,再來兩壇上好的花彫。今晚不用急著打烊。」
小二自然認得這個丞相大公子,他們西老闆的未婚夫,急忙去吩咐,端上酒菜來。雲翎玉一摟墨羽的肩,笑吟吟地道:
「小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呢。這點你就不如花傾城,你看他,心心唸唸十幾年和你同樣最後沒有結果,可他照樣淡然自若,這才叫男人。」
花傾城摸了摸算盤,微笑著道:「翎玉,欠我那一萬兩銀子你該還了。」
雲翎玉急忙笑道:「不說了,不說了,我喝酒!」說罷,倒出一杯酒,一飲而盡。
墨羽握著手裡的杯子,沉吟了好半晌,忽然問:
「婚禮順利嗎?」
「順利。」雲翎玉看了一眼他隱藏在冷漠下的悲傷,忽然有點同情,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道,「這對她是最好的結果,只能說你們有緣無分。」
就在這時,門外又踏進來一個人,一襲紅衣,風姿出塵。雲翎玉不禁咧開嘴笑道:
「西風瑾,你稱病不參加流觴的婚禮,現在卻跑到這兒來吃宵夜?」
西風瑾看見他們。怔了怔,走過來坐在桌前,淺笑著問:
「怎麼樣,婚禮還順利嗎?」
「順利。當然順利。」
西風瑾揚了揚唇角,那笑容卻帶了點苦澀和自嘲。緩緩地將酒液注入瓷杯,端起來搖晃了晃。輕輕地歎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
此語一出,眾人全都看著他,這句話的下一句應該是「心悅君兮君不知」吧?西風瑾卻若無其事地把酒一飲而盡,不再言語。雲翎玉笑嘻嘻的,也幽幽歎了句: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
花傾城放下酒杯,說了句:「一會兒去艷傾天下吧。今晚彩蝶姑娘會跳獨舞。」
雲翎玉手一拍,積極響應:「好啊,爺好長時間沒去了,紅翠和彩蝶肯定對爺相思愁斷腸,今晚就去安慰安慰他們!」
儘管昨夜累得腰酸背痛。可早上七點左右,玲瓏還是習慣性地醒了。水流觴並不在邊上,她披上衣服叫人進來。早就候在門外的豆沙二人忙帶人進來準備梳洗的東西,緊跟著,一名六十來歲的老嬤嬤帶著一名三十來歲的嬤嬤進來,樂呵呵地道了喜,取走了元帕。
玲瓏懶懶地泡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池子裡,豆莢輕柔地幫她按摩,豆漿站在後頭。
豆漿是陪嫁進來的四個丫鬟之一。她和豆萁都是十三歲,一個原先在酒坊做工,一個是酒坊工人的妹妹,一個性子活潑,一個性格穩重。四個丫鬟裡,豆沙負責管理玲瓏的銀錢首飾。豆莢負責管理衣服和室內擺設。豆萁負責盥沐等雜事,豆漿負責跑腿、打探消息。四人在這之前都經過專門的宮規集訓,玲瓏只喜歡專業人才。
進府之前,她已經盡可能地打造了一套完美的宅斗裝備,這叫有備無患。
豆漿的相貌只能算清秀,心形臉,上唇較短,每次一笑起來,都會先張了唇,露出兩排十分整齊的白牙,看起來憨憨的,讓人沒有防備。但她一點都不傻。她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將幽王府後院摸了個大概:
「奴婢打聽到,王府外院的大總管允公公和內院總管崔嬤嬤都是先皇后的人,先皇后過世後,王爺就將他們帶進王府來了。還有魏嬤嬤,她是王爺的奶娘,在王府的地位很高。今早來給王妃道喜的那兩個人就是崔嬤嬤和魏嬤嬤。王爺不喜女人接近,平時貼身伺候的一般都是入琴他們,這颯園裡只有幾個粗使丫頭。但有一個大丫鬟,她是崔嬤嬤的外孫女,原來是雲府的,因為死了老子娘,所以王爺開府時,崔嬤嬤就求王爺將她要過來了。名叫月嬋,十六歲,心氣很高,經常仗著自己是大丫鬟欺負那些小丫鬟。」
「月嬋就是昨晚上那個裝大蒜的,看她那樣子我還以為她是通房,原來只是個丫鬟。」豆莢說。
玲瓏瞇著眼睛,揚了揚唇角,問:
「那些女人住哪兒?」
豆漿會意,回道:「王府東邊有一個暢春園,裡面住了十八個姬妾,不過據說王爺從來沒去過。」
「是良家女兒,還是全是賤籍?」
「這個奴婢還沒打聽過。」
「你留意一下,盡快打聽出來。」
「是。」
「姑娘,看來這王府不好混吶。王爺好像十分孝順先皇后,那些個仗著伺候過先皇后的人,說不定會整出什麼ど蛾子呢。」
玲瓏懶懶地道:「我很忙,沒那麼多閒功夫陪人玩心眼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那樣會得罪王爺吧?」
「那就讓他親自動手。」玲瓏慵懶地回答,濕漉漉地起身,豆莢立刻拿過浴巾幫她擦乾。
在豆莢和豆漿的幫助下,玲瓏穿好衣服。不是她不愛自己動手,而是這衣服穿起來太麻煩了。
重新回到屋裡,玲瓏坐在梳妝台前,豆莢拿起梳子幫她梳頭。就在這時,簾子被挑起來,月嬋從外邊進來。
她長得還算漂亮,巴掌臉,菱形唇,皮膚嫩白如玉,一張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動人。只見她在離玲瓏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屈了屈膝,不鹹不淡地說:
「王妃,王爺請您前去用膳。」
玲瓏只是從鏡子裡看著她,不語。豆沙會意,回過身,淡淡地道:
「知道了,下去吧。」
月嬋哪裡受到過這種不客氣的待遇,頓時小臉一白,咬咬嘴唇,帶著委屈走了。豆沙又好氣又好笑:
「王府裡的丫鬟就這素質?」
「看來得再培訓一番。」豆莢冷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