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來的錢並未過多地改善陳家的生活,而是全部用於擴建酒坊。手工出酒率很慢,為了擴大生產,玲瓏大膽地採用了地窖式發酵法。陳關飛全力支持女兒,甚至關閉了酒肆,一心一意幫忙釀酒。
三大酒樓中,就最後一家鴻賓樓玲瓏沒去過。不料,在與萬福樓簽約後的第三個月,鴻賓樓的掌櫃便自行找上了門,以和萬福樓同等的條件跟玲瓏簽了合同,同樣要求每半年供一次貨。
玲瓏的推銷工作仍在繼續,這次的目標是鎮上的各個小酒館,幾乎所有小酒館都被她踏遍了,獲得的合作者雖不是全部,但也不少。
每次賺來的錢玲瓏都會攢著,等待給酒坊擴建。酒坊擴建,自然需要更多的工人,她把大可和大壯全家都拉了來,也請了村裡一些比較老實的,簽了保密協定,讓他們成了玲瓏酒坊的正式員工。其實她本想買人來做工,以避免釀酒工藝洩露出去,可實在沒那麼多本錢,只得作罷。
陳家在村頭,本來就離其他人家較遠,因此擴建相對容易,只要把附近的地圈起來,蓋成一個大作坊就行了。
由於擴建後需要增產,陳家的二畝地自然就不夠了,糧食先從村民家收購起。於是收著收著,到最後村裡人幾乎都不用把餘糧往外賣,直接就進了玲瓏酒坊。於是,陳家正式成了吉祥村的土財主,當然這是後話。
玲瓏的推銷仍在繼續,這次是鎮上的酒行。
福運酒行是和樂鎮最大的酒行,這天來了兩個穿著樸素的客人,一名長衫男子領著個女娃子,懷裡抱著一隻酒罈,來到一名身穿灰色長衣的男人面前,笑道:
「郭老闆,久仰大名!」
郭老闆一愣:「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老闆?」他並不常來酒行。
「當然是打聽過了。」玲瓏抿嘴笑答。
「二位有何指教?」郭老闆嚴肅地問。
「指教不敢當,我們只是想讓郭老闆嘗嘗我們的酒。」
陳關飛剛說完,還沒來得及扯開酒封,郭老闆便出手制止,道:「不用了,你們是玲瓏釀酒坊的吧?你們的酒我知道,可我們福運酒行賣的都是自產酒,對你們實在愛莫能助。」他拒絕的很堅決。
對於他知道玲瓏釀酒坊,玲瓏預料之外,但也不稀奇。郭老闆是萬福樓的常客,喝過滿堂紅不奇怪。他所說的自產酒,那些生產作坊其實是與趙記合作建立的,雙方交情還不錯。
「我們今天來並非是要說服郭老闆從我們酒坊進貨,只是想請郭老闆幫個忙。我手裡有二十罈酒,希望能借郭老闆的福運酒行擺一下,不需要郭老闆您付出任何費用,只要標注價格三百七十文。到時候每賣出一罈酒,我們都會從賣出價中抽取二十文,作為給酒行的佔用櫃檯費。郭老闆無需支付任何成本就有錢賺,我想這樁生意對郭老闆不虧吧?」
在萬福樓和鴻賓樓,滿堂紅進貨價是三百二十文,可到現在已經被酒樓賣出了每壇四百文的價格。如今玲瓏給滿堂紅定價三百七十文,相信一定會有人買。
說真的,郭老闆沒想到玲瓏會跟他談這樣一筆生意,無需成本,白賺錢。他只需把酒擺在那裡,大不了不讓夥計推銷嘛。
「如何,郭老闆,這筆生意對您來說可是白賺錢。」玲瓏笑道。
「那要是你們一直賣不出去呢?」郭老闆問。
「時限兩個月,兩個月後,無論賣出與否,我們每壇都會支付郭老闆二十文。」
「成交!」
「既然郭老闆同意,那我們去後頭簽下合同吧。」陳關飛笑著提議。
「好,陳先生裡邊請。」郭老闆打個手勢,請陳關飛跟他到後頭去。
外面只剩下掌櫃的和幾名夥計,玲瓏笑道:
「周掌櫃,借一步說話。」
周掌櫃一愣,不自覺地跟隨玲瓏來到角落裡,詫異地問:
「姑娘怎麼知道我?」
「我們和萬福樓的霍老闆關係還不錯。周掌櫃,我們酒坊的酒馬上就要進到福運酒行來,共二十壇,如果兩個月內全部賣出,每壇我們會單獨支付周掌櫃十文;如果兩個月內,周掌櫃能說服郭老闆與我們酒坊長期合作,那麼從長期合作的那一天起,一年內,每賣出一壇滿堂紅,我們酒坊會單獨支付周掌櫃十五文。這是契約,周掌櫃收好。」她說著,將一張紙塞進周掌櫃手裡。
恰好陳關飛這時出來,玲瓏也不理驚詫萬分的周掌櫃,急忙迎上去,看著自家的酒都擺好後,與郭老闆道別,離去,臨走時對周掌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周掌櫃的月銀才一兩銀子,幾百文對他來說是筆不少的賺頭,更何況後期還有更大的利益。玲瓏相信,他肯定會動心。
出了福運酒行,又是一年初冬,風涼的緊,玲瓏不知不覺捏緊領口,嘟囔:
「又到冬天啦,真討厭!」去年那個寒冬已經讓她的身體冷怕了,稍微降溫,都會敏感異常。
「今天是有點涼,回去讓你娘把棉背心給你找出來。」陳關飛說,見邊上有賣杏仁茶的小販高聲吆喝,笑問,「喝碗杏仁茶?」
「好!」玲瓏笑得見牙不見眼,點頭。
陳關飛走到攤販前,要了碗杏仁茶。小販歡喜地應了聲,快手快腳地沖了一碗。玲瓏熱騰騰地捧在手裡,甜膩膩的香氣衝入鼻腔,比捧著優樂美還要幸福。慢慢地喝上一口,淡淡的杏仁味很香,讓她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看向陳關飛,問:
「咦?爹,你不喝嗎?」
「爹不喜歡甜的東西。」陳關飛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頭。
雖然現在家裡的情況好轉,可陳關飛還是很節儉,但在兒女身上卻花費的相當大方。玲瓏的心暖暖的。
忽然,一陣破鑼聲似給周圍的喧囂劃破了一道口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望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土檯子上,戴大紅花的胖女人正在敲鑼,她身後規矩地站著三個身穿丫鬟裝的姑娘。
玲瓏幾口喝完杏仁茶,拉起陳關飛就去看熱鬧。
陳關飛無奈地搖頭,這個女兒,到底還是小孩心性,對別的沒太大興趣,就是喜歡瞧熱鬧。
玲瓏充分發揮鑽頭腦袋的功力,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便衝進了第一排,佔據了圍觀的有利地形。結果一看手才發現,爹被擠沒了。不過現在爹沒瞅熱鬧重要,她津津有味地看向台上,心情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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