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涵就真的跪在三王府門外。本來還有幾個大膽的百姓躲在暗處看看熱鬧。但是不一會兒就被三王府的侍衛給趕跑了。
敢看皇家的笑話。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那就只能是活得不耐煩了。雖然三王爺吳宣對自己的兒子百般不滿。但是也是極其護短的。怎麼能再容忍他人笑話自己的命根子。
吳子涵脊背挺直的跪在門外。任管家怎麼勸解他都不妥協。吳子涵知道他父王是個倔脾氣。但是他也不是個軟柿子。要不是怕他太難過。他大可以直接去請旨。
就算皇上不答應。他也不會退縮。大不了帶著蘇莫離遠離塵世。過他們的小日子。吳子涵此時滿心滿眼都是蘇莫離。只要有她。一切就夠了。
想到以後就能和蘇莫離在一起。吳子涵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近幾年。這種快樂的感覺彷彿已經失去好久了。此時重拾起來。他就執著的不想再一次失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剛剛還放晴的天氣又一次陰雲密佈。一旁的老管家看這天氣。已經慌了。這眼看就要下雨了。而小王爺還跪在門前。這叫他怎麼能放心。
「小王爺。你快起來吧。進去好好求求王爺得了。又何必和他對著干呢。」一個滿頭花白一身整齊黑色長袍的老人站在吳子涵身邊。苦口婆心的勸道。
吳子涵依舊看著緊閉的大門。彷彿被這個老人嘮叨的有一絲心煩。他才開口說道。「李伯你快回去吧。這一把年紀了。一會兒淋到雨就不好了。」
這個老人雖然嘮叨。但是吳子涵知道他是真心對他好的。雖然心有不耐。但是也不會像對待比人那般隨心所欲。
因為從小他母妃就去世了。當時他父王正四處征戰。根本無法抽身回來。就是這個李伯也是費盡心力的照顧他的。陪他度過了最難挨的日子。
李伯剛想說什麼。門裡突然傳來熟悉的怒吼聲。居然是三王爺吳宣。「李守仁。你到底是誰的管家。還不快進來。還有誰要是再理那個小子一下以後就不用回三王府了。」
那老管家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實在是捨不得讓吳子涵跪在這裡。可是那個小孩子脾氣的三王爺。他也不敢惹。否則他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他搞怪。
吳子涵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這個老爹年輕時也是一個禍害一方的小惡霸。打仗什麼的可謂無敵。就是這個心性。實在是不敢恭維。比他之前是有過之而不及。
「李伯。你回去吧。我年輕力壯的不用擔心。我不想讓你為難。」吳子涵勸慰道。心裡唏噓不已。看來他老爹這回還較上勁了。
李伯雖然不放心。但是更加擔心三王爺。他雖然面上一直風風火火。但其實他心裡是十分疼吳子涵的。如今也一定是氣急了。才會做的這麼絕。
……
三王府內。三王爺吳宣氣急敗壞的在正殿裡來回的踱步。老管家李伯走到門口。看著如火燒屁股一樣的三王爺。重重的歎了口氣。
「王爺。既然你捨不得。又何必管小王爺的親事呢。您忘了一千年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了嗎。」李伯實在是看不過去。勸慰起來。
這句話讓三王爺頓住腳步。轉身看向老管家。他剛剛還憤怒的臉立馬就變得有些糾結。第一時間更新他怎麼會忘了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吳子涵剛從大漠回來。親眼目睹蘇莫離在他面前生死未明的消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刺激。
他回到天和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沒有出屋子一步。最後還是不知道吳子墨和他說了什麼。才讓他走出來。之後就和瘋了一樣吃東西。練武功。
當時的三王爺被他寶貝兒子的樣子簡直嚇壞了。可是也無計可施。從吳子涵的手下那裡威逼加利誘才知道是因為一個女人。
那時他氣得簡直連鼻子都要歪了。不過鑒於他的兒子從以前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變成現在這樣有將軍之范兒的人。他也樂得看見。雖然性格大變。但是他還是能接受。便沒有過多的追究。
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又出現了。這回一出現就讓他兒子再次做出讓他失望的事。他怎麼能容忍。
其實他也不是一定要讓吳子涵娶什麼官宦人家的女兒。不一定要門當戶對。可是對象是這個女人。他就要考慮了。因為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會因為那個女人而死。
「老李。昨天他能為那個女人當街痛哭。今兒為她違背天下大道。難保明天他會不會為了那個女人不顧生死……」
一想到這。三王爺彷彿瞬間老了幾歲。他有些無力的做到一旁的太師以上。聲音沙啞的解釋道。
李伯一聽也是一震。細細想想王爺的顧慮不無道理。小王爺對那個女人的情陷得太深了。這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在皇家男人可以有情。但是不能專情。這樣只會步入滅亡。可是老王爺和小王爺每一次對峙都是小王爺全勝。相信這會王爺也還是拗不過小王爺的。
「王爺。但是依小王爺的脾氣。這事……」李伯還未說完。三王爺就揮了揮手讓他不必說了。
「這事兒我也知道。依涵兒的性格。我是拗不過他的。逼急了弄不好還真的把他閉上了絕路。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任由他步入毀滅。」
說完三王爺抬起頭。眼裡帶上一絲精光。「你去找人通知韓王府的下人。告訴那個女人涵兒在門前跪著。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怎麼對我家涵兒。如果真是癡兒。留著也罷。但是如果是裝傻或是敵方派來的奸細。到時就是和涵兒決裂。我也是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
李伯頓時也明白了三王爺的顧慮。傳聞那個女人可差點成為仁景的皇后。在兩國僵持這會兒突然出現在天和。又是以一個最不會讓人起疑的癡兒形象。任誰也不會覺得事情簡單。
「王爺放心。我一定會探聽好這件事的。」李伯才要出去。屋外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他又有些擔心的回身看向三王爺。「王爺。小王爺還在外面跪著呢。」
而此時三王爺也聽到了雨聲。他看著豆大的雨滴有些出神。狠了狠心說道。「算了。他也該吃吃苦。清醒清醒了。」
他雖然心疼。但是他也知道這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大敵當前。草木皆兵。更何況這事關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身上。更是不能大意。
……
屋外。吳子涵跪在雨中。剛剛護在他身邊三王府的守衛都被三王爺招了回去。而他自己的護衛也被他輦道一旁。不讓他們給他撐傘。
他就不信他老爹不答應他。如果不答應那他就一直跪在這裡好了。雨越下越大。雨水成流的從他的臉上流下。此時他已經渾身沒有一處干的地方了。完全泡在水裡。
而三王府門前的地面是上好的大理石。雨水一澆。跪在上面如跪在冰上一樣刺骨的涼。但是吳子涵依舊面無表情的等著。
突然頭頂上的雨水停了。他有些惱怒的吼道。「滾一邊去。本王要淋雨。你們管什麼閒事。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說著就要出手推開打傘的人。但是手伸到一半。吳子涵又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你怎麼來了。」
吳子墨打著白色的傘。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此時除了衣角被雨水打濕了一些。整個人依舊帶著一股超然脫俗。彷彿世間什麼都不能污染到他。
他帶著招牌式的笑容看著跪在地上的吳子涵。雲淡風輕的開口。「涵。才一日不見。你怎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吳子涵瞥了他一眼。只有他知道這個吳子墨看雖然看著是最為無害的人。但可不能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因為這個人才是最會撿樂子。看他笑話的。
「我說太子。您日理萬機的看看我的熱鬧就得了。何必刨根問底。」吳子涵這會兒心情不好。語氣也酸溜溜的。身為他的好哥們。不給他出謀劃策就得了。還落井下石。這事讓他情何以堪啊。
吳子墨卻笑出聲了。「算了。我這不是來幫你了嗎。我府上可是還有那麼多的折子呢。你要是不領情我回去就好了。」
說著吳子墨作勢真的要轉身離去。吳子涵一看。急忙拉住吳子墨的衣角。今天這個事他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墨。我那個老頑固的爹。我是沒轍了。不行我就在這跪到死好了。」
吳子墨一聽吳子涵提了死字。瞬間收了滿臉的笑意。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行了。到這個時候。你倒是貧上了。」
說著吳子墨半蹲下來靠近吳子涵難得認真的說道。「涵。你身為皇家人。知不知道一舉一動多少人看著。你這麼做多半是把蘇莫離推向風口浪尖罷了。」
說完又歎了口氣。起身向王府門口走去。再也不理跪在門外的吳子涵。而吳子涵也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吳子涵才露出一臉懊惱的神情。想明白了這件事。他這一年來的冷靜是白學了。這回真是欠考慮了。說著伸出手重重的打向地面。瞬時手背血肉模糊。
他怎麼忘了。他越是在意蘇莫離。他爹就會越反對。畢竟這是皇家大忌。雖然他父王不說。但是他也是知道他母妃就是被人毒死的。也是因為他父王用情太深。致使母妃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