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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口是心非 文 / 亂雲低幕

    南宮翼也沒有懷疑,只是回道,「哦。」

    輕羽還說,「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在外面。」

    南宮翼點了點頭,看著她離開以後就坐在了榻邊等南宮律醒來。

    而輕羽離開屋子以後就將院子裡的竹簍撿了起來,把裡面的藥拿出來搗碎,以便等會給南宮律的傷口敷上。

    在這滿園花色的地方,一切顯得唯美幽靜,只是,這樣的風景已經無法再入輕羽的眼了。

    她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搗碎藥草,咚咚咚的聲音夾雜在風中。

    「娘,師父醒了!」南宮翼站在門口喚了一聲。

    倏地,輕羽的眼神也變了變。

    「知道了。」她應了一聲,拿著應搗碎的藥草站了起來。

    南宮翼在門口等她,母子兩人一同進入了屋裡。那時南宮律已經醒了,心口還是有些悶,身體的疼痛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得明顯起來。

    「師父。」南宮翼又喚了他一聲,聲線低低的。

    南宮律朝他看去,只一眼,他的視線就被他身邊的人兒吸引出了。

    「………輕羽?」南宮律啟聲道,眼瞳還睜了睜。

    輕羽看著他的眼神也和剛才的不同了,原來,讓她面對昏迷不醒的他,和清醒的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她無法像昨晚那樣當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病患了。

    「娘!」南宮翼仰頭看著她,見她都不說話,也啟口喊了她一聲。

    輕羽斂了斂目光,紅唇也抿了一下,說道,「你先出去吧。」

    「哦!」南宮翼應道,視線還在他們兩個大人身上流轉了一翻,感覺他們的表情都怪怪的。

    等到孩子離開以後,房門被關上,輕羽才邁開腳步走到榻邊!

    「……輕羽……」南宮律又喚了她一聲,還想屈肘坐起來,不想這樣躺著和她說話。

    「你身上還有傷,還是不要動的好。」輕羽啟聲道,拿著藥碗在榻邊坐了下來。

    南宮律還是靠坐了起來,這樣,他還顯得精神一點。

    他說,「……我已經沒事了。」

    輕羽很清楚他的身體狀況,要不是他內力深厚,他早就在昨晚毒發身亡了,根本就不會等到他們找來。

    「你傷的很重,體內餘毒未清!」輕羽說道,還將剛剛兒子煎好的藥端了過來,又道,「你先把藥喝了吧!」

    南宮律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感覺輕羽似乎並不想和他多說,於是,他接過了藥碗……

    輕羽看他右手傷了,現在身體又還虛弱,端著藥碗實在有些不方便。

    她又道,「我餵你吧!」

    南宮律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眼眸還睜了一下。

    輕羽端起藥碗,舀了一勺放到嘴邊吹涼,然後才送到他的嘴邊。

    南宮律看著她,張嘴嚥下苦澀的藥汁,可是他卻覺得藥是甜的。

    輕羽也沒有說什麼,盡可能的用平常心來對待他。

    等到藥汁見底以後,她才啟聲說,「你的傷口要敷些草藥,被蛇咬過的地方要放血,可能會很疼……」

    南宮律只是應了一聲,「嗯。」其實說起疼痛,他這一生吃的苦頭也不少,但沒有一次比得上她對他狠心時來的深,來的痛!

    輕羽將搗碎的藥材均勻的鋪在他的傷口處,然後用紗布纏繞上。至於他被蛇咬過的地方,她用刀在上面畫了一個十字,讓傷口裡的淤血可以流出來。

    「疼嗎?」輕羽問了一聲,還微微抬起了眼簾。

    南宮律嘴角彎著淡淡的笑,虛弱的臉色讓他的笑靨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不疼。」他回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了,即使遇上了,她也會轉身離開,不會多看他一眼,但是現在,她卻坐在自己的身邊給他敷藥……

    南宮律知道她心地善良,就像當年,她那麼恨他,可還是沒有狠心扼殺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若非自己傷透了她,她又豈會如此狠絕,不給他半點機會和希望呢?

    「你有沒有受傷?」南宮律啟聲問道,雖然他也給她檢查過,可是礙於他們現在的關係,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她的身上有沒有外傷,並沒有深入查看。

    輕羽淡聲回道。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沒有。」

    南宮律也放心了,他就怕她受了內傷。

    「……那就好…。那就好……」他說道,將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還要重,甚至高於一切!

    輕羽給他包紮傷口,等到一切全都弄妥以後,她就站了起來,語調淡淡的說道,「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南宮律見她要走,身體還坐直了起來,有些急切的喚道,「輕羽……」

    「還有事嗎?」輕羽停下了腳步問他,看似平靜的神情,平靜的眼神,卻全都是她佯裝出來的。

    她根本就無法心平氣和的與他面對面,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好與壞,她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根本就算不清……

    南宮律問道,「你要走了嗎?」

    輕羽說,「等你的傷勢穩定了,我們才離開。」

    南宮律很感動,真的,他沒想到她還願意救他,甚至願意留下來照顧他!

    他說道,「謝謝……。」

    輕羽沒有再說什麼,拿起空碗就離開了屋子。

    而在外面,南宮翼已經做好了早膳,眼下正一個人坐在座椅上等她。

    小傢伙看她出來了,立即站了起來,關切問道,「娘,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輕羽回道,「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南宮翼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他說,「師父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輕羽點了點頭,在這個地方,這個男人除了認識他們之外,也沒有其他人回來照顧他了。

    她說道,「吃吧,吃好了你先回家換件衣服。」

    南宮翼應道,「嗯,我幫你也拿幾件衣服來,我看師父的傷,短時間是不會康復的。」

    輕羽本想每天都回家的,可是看孩子對南宮律這麼上心,想來也是不放心走的。

    於是她答應道,「好吧!」

    南宮翼扯了扯嘴角,和她一同坐下以後就開始享用早膳了。

    輕羽只是簡單吃了一點,其實讓她呆在這裡,她真的很不自然,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而南宮翼在用過早膳以後就回家了,眼下,這座小築就只有輕羽和南宮律兩個人。

    輕羽沒有再去他的房裡,她將昨日採摘到的龍語草拿了出來,一共三株,卻已經有兩株已經蔫掉了,根本就無法在移植存活,而最後一株雖然還沒有枯竭,可是想要救活它也有些困難。

    輕羽看著面前的三株龍語草,目光深深,這已經是第二次為了採摘它而出事了,同樣的,也是因為它,南宮律都護她在懷!

    還記得五年前的她,就是因為他捨命救她而動情,為此對他敞開了心扉來,但是在所有的記憶恢復以後,他的好,他對她所作的一切都變成了有目的得……

    輕羽皺了一下眉心,收斂心情以後就在屋裡找了一個花盆,她並沒有就此放棄救活最後一株龍語草,對於她來說,這株植物象徵了南宮澈!

    另一邊,房裡的南宮律並沒有睡著,他喝完藥以後就一直半坐在榻上,手裡拿著輕羽送他的安格荷包。

    雖然裡面放置的草藥並不是龍語草,可他卻依舊珍愛如寶。因為這是輕羽送他的唯一一件禮物,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樣了。

    他輕撫著上面的刺繡圖紋,心裡感歎萬千,更甚至他的目光都暗沉了下來。

    以前,他心懷怨恨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他韜光養晦整整十年,終於獨攬大權,坐上了他的王位,可是,他卻少了那份滿足和欣慰,反而被內疚和不甘填滿,彷彿上天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他,他的生命中,其實最重要的東西並不是至高無上的權位,也不是江山美人全都攬入懷中,他最最在乎的,是和她共享天倫之樂,看著孩子們慢慢長大,他們慢慢變老……

    每當南宮律心海翻湧的時候,他就喜歡看著手裡的那個香包,但是,他又不敢多碰,就怕把它弄壞了,到時候連這唯一的想念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南宮律又看向了房門口,他在想,她還在外面嗎?此時此刻又再幹什麼呢?

    漸漸的,他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直到緊閉多時的房門被推開,他見輕羽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凝滯的眼神才閃過了光亮。

    「該喝藥了。」輕羽說道,在她進來以後,屋裡就飄散了淡淡的藥草味兒。

    南宮律應了一聲,視線一直盯著她。

    「翼兒呢?」他問道,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音。

    輕羽回道,「他回家拿衣服了,我讓他休息一會再回來。」

    南宮律點了點頭,也知道孩子還小,昨晚一定沒有誰好。

    「其實你們不用留下來照顧我的,我已經沒事了。」南宮律真說道,在將毒血清除以後,他的精神看上去要比清早的時候好多了。當然,如果他們母子能留下來,那是最好不過的,即使彼此什麼話也不說,能讓他看見他們,他也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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