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的南宮律根本不會看透這一切,他只覺得自己失去的東西太多了,只有緊緊抓牢,亦或者不擇手段的爭取,他的心裡才會稍顯安慰。
他不會知道今天輕羽出去是為了誰,他也不會知道,當她踏入他精心佈置的陷阱時,她亦是為了誰……
真相,總是那麼殘酷,若是能一天不知道,也許心裡還會好受一點,可是,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
南宮律沒有再追問她今天去見誰了,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不過,在他的心裡卻留下了一根刺,他看著輕羽自從那天以後就變得更加的沉默和鬱鬱寡歡,彷彿和他在一起就是在地獄一樣。
他總是時不時的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兩人全都嘗到真正的地獄是什麼滋味!
……
一晃眼,他們來了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輕羽的肚子越來越大,而南宮律的身體也漸漸好轉,一切似乎過得都很平靜,只是,在他們的心裡還是有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從那天以後,南宮律和輕羽說話的機會就越來越少,她每天除了給他施針以外就一直留在房裡做小衣服,從幾個月到幾歲的,她一直埋頭縫製,看得出她去意已決。
南宮律嘴上沒有說些什麼,可每每見到她這樣,他的心裡就不是滋味。
他以為隨著這個孩子的長大到出生,會讓她改變離開的想法,如果是這樣,他也會收回決定,但是,她總是在無聲的挑戰他的極限!
南宮律在猜想,她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一定是想快點回到南宮澈的身邊。
「王妃娘娘,這些東西是王爺讓奴婢送來的。」丫鬟端著一些鮮亮的布匹給她挑選,眼看就要入夏了,天氣會熱一點,所以眼前的布料全都是最好的冰絲蠶製成,穿在身上會特別的涼快。
「不用了,你拿走吧。」輕羽回道,她的衣服很多,根本就穿不完,完全沒有必要再做一些新的。
丫鬟有些為難了,又道,「王爺說了,娘娘若是不滿意這些,他會再送些一些過來的。」
輕羽微微蹙眉,看來她連這樣選擇要不要做衣服的自由都沒有了,那個男人還真是霸道。
「那就這件吧!」她隨意看了一眼其中的一匹布回道,接著又繼續手裡的針線活。
這幾個月她做了很多小衣服,由於不知道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選的布料都是藍天色的。
丫鬟看她興致淡淡,有只能抿了抿唇,然後才說,「王妃娘娘,其實這些可以讓裁縫做的,你不用這麼辛苦。」
輕羽也知道,孩子若是出生,一定不愁吃穿,就算南宮律再壞,虎毒不食子,想必也不會為難孩子,只是,她這個做娘親的,既然不能看著他長大,她還是想留下些什麼給孩子做個想念。
「嗯。」輕羽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她內心的矛盾和掙扎沒有人會理解。
她想來離開這裡,離開有南宮律的地方,這個願望從來沒有消失過,縱然她現在懷孕了,她也不會讓這個孩子成為自己的羈絆。
丫鬟看她都不理她,只能微微頷首,然後端著布匹又出去了。
在那些下人的眼裡,他們都覺得輕羽能活過一個月已經是奇跡,如今還懷有身孕,根本就是個好命的女人,但是,他們也看得出來,這第九位王妃一點都不快樂,就像一隻被囚在黃金鳥籠裡的金絲雀,若是再這麼下去,她會香消玉殞!
大家都不明白,有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身份尊貴,又為何會不快樂呢?
丫鬟臨走的時候還多看了一眼輕羽,總覺得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當然,這樣的想法他們只能在心裡想想,也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們都擔心話會傳到南宮律的耳中,倒時候身首異處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炎炎夏日悄然來臨,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周圍的花兒開了,鳥鳴蟬蟲開始不分晝夜的響著。
輕羽每天都會出來走一會,不過也不會走的太遠,也就在自己院子的直徑兩百米的地方走走。
她坐在亭子裡,靜而不動時,她就像落入凡塵的仙子,身上的氣質有些難以言明,眼神也是通靈的,望著遠處的風景可以許久許久……
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本就沉默寡言?還是獨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如此?
南宮律站在不遠處看著,每天都會來看她,不過輕羽不知道。同樣的,他站在那裡,一站也是許久!
他算了算時間,距離她臨盆還有兩個多月,也就是說,孩子一出生,她就會走!
每一次想到這個,南宮律的心裡就不是滋味。
也許真是因為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所以他才會那麼介意和在意!
他在想,有沒有可能,她在看見孩子以後,她改變主意呢?若是如此,那他也改變主意………但是,她會嗎?
他再等,就像是個傻瓜,讓矛盾一天一天的啃食自己的心,直到殘缺不全為止!
半晌,輕羽站了起來,有些乏了,想要回房休息,轉身的時候卻見南宮律站在那裡。
一瞬間,她的目光愣了愣,有些詫異他居然在那裡!
南宮律已經收斂了剛才的黯然眼眸,與她對視之後就邁步離開了!
他們是外人眼中的夫妻,但是關係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輕羽也收回眼光,一手托著大肚子走出了亭子。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丫鬟擔心她被曬著,跟在她的身邊給她打傘。
兩人回到院子的時候,雪玲就站在房門口,看樣子是在等她。
「我們談談。」雪玲說道,已經有很久沒有來找她麻煩了,不知道今天又是為了何事。
輕羽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房間。
她們一坐下,雪玲就開口吩咐一旁的丫鬟,「你先退下。」
輕羽也沒有說什麼,反正誰都知道,她才是日後裕王府真正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