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電腦。看著自己的成果。揚起一抹微笑。不錯。不錯。繼續這樣下去。
手機再一次響起。
沫依晨看了來電顯示。是雪兒。心裡有些詫異。她這麼快就到家了嗎。
「小晨。我……我媽媽她去世了。」電話那頭傳來雪兒的哭聲。語氣中有著異常的傷心痛苦。
什麼。雪兒的媽媽死了。沫依晨的心怔住了。她知道那種失去至親的心痛感。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只是說了一句:「雪兒。我現在就過來陪你。」
「小晨。不用了。我會很快處理好媽媽的後事。你呢。你現在怎麼樣了。見到他了嗎。」雪兒悲痛欲絕的時候還不忘關心沫依晨。
沫依晨知道雪兒口中說的他指的是誰。五年前。當她被雪兒救起的時候。她跟雪兒只是說出了孩子的事情。而並沒有說是伊思遠要自己打掉孩子。所以。雪兒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容貌沒了才久久不願回國的。
「不。我很好。那我等你處理完了後事在說。你去忙吧。拜拜。」沫芷然一下子掛斷電話。
這個時候。最好的朋友都不在身邊。她還有誰可以傾訴。
一個人呆坐在床上。她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任由眼淚默默的流著。心痛的已經麻木了。
她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痛了。可是。她沒想到。心痛的感覺一直滋生著。一點都沒有減少。
…………
隔天一早。沫依晨穿戴著墨鏡。是為了掩蔽那哭腫了的雙眼。穿上一件素服後。乘搭著計程車去了她已經五年都不曾回去的「家」。
伊氏別墅還是沒有多大的改變。這座別墅。就是她嫁給他以來。一直待在這裡的家。
才一下車。馬上就引來週遭人的目光。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沫芷然。她失去了以前的容顏。只有那雙美眸。還是像以前一樣。
而他們所知道的沫芷然。早就已經在五年前車禍身亡。而現在的她。是美國著名文藝公司天傲集團的總裁……沫依晨。
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沫依晨她朝著門口踏入。看到了阿誠。幾年不見。他還是老樣子。第一時間更新
阿誠看到她後。突然憶起少爺說今天家裡會來貴客。想了想。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了吧。於是。什麼也沒有說。便讓她進去。
沫依晨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大廳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花掉她很大的心血以及勇氣。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那個男人。一個熟悉的男人。就是因為她自己才會面目全非的男人。
伊思遠轉眸。看著她。幾乎不認得她了。想必。換作是任何人。都會認不出來吧。現在的沫芷然。除了眼神與之前的一樣之外。其他的都不相同。
沫依晨看著他。五年不見。他還是如此桀驁不訓。只是。似乎他的眼神裡多了一抹哀傷。但是。她不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拉回思緒。沫依晨露出一抹笑意。「伊總。你好。」客套的問候一聲。畢竟。她現在不是以前的沫芷然。而是以天傲集團總裁的身份來的。她是沫依晨。
兩人問候之際。眼神互相交流。伊思遠怔了怔。這抹眼神好熟悉好熟悉。只是……
隨後。伊思遠笑道:「請坐吧。沫總。」
其實。伊思遠的心中一直在期待著。當沫依晨的名字在美國享有有名的時候。他以為那個女人肯定與沫芷然有著什麼關係。他還以為所謂的沫依晨其實就是沫芷然。
可是如今自己也親眼所見。她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那個沫芷然是怕自己的。而她。似乎對自己沒有一點懼意。反而。從她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似乎很危險。
沫依晨除下墨鏡。那雙眼睛顯然是哭過。伊思遠看著她的眼神。頓時呆住。
然後。又抬頭往牆壁上看去。看著相冊中沫芷然的眼神。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沫總的眼神。是那麼的相似。那麼的相似。
她們有一樣的眼神。可是。卻沒有一樣的容顏。伊思遠一步步走向她。仔細地觀察她的面貌。的確不一樣。
「怎麼了。伊總。」沫依晨被盯的一陣躁紅。緊張不安的別過頭去。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曾經深愛又深恨的男人。
「沒什麼。只是……沫總長得很像我老婆。」伊思遠眼神迷離的說道。似乎他的心中在壓抑一些什麼。眼神不由的轉向牆壁上的掛畫。看著相片中的女人。心。一陣的刺痛。
「是嗎。」沫依晨故意問道。譏笑一聲。「聽說。伊總你五年前將自己的老婆逼死。這……」
「沫總。你……」伊思遠臉上一陣的詫異。他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怨氣。而且。他發現。這種強烈的氣息就是從眼前這個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
沫依晨深深的呼吸。把心中的那些忿懣都給從肺裡面給大力的呼了出來。她冰冷至極的語氣說道:「怎麼。伊總敢做不敢當。……」
就這樣。場面便陷入一片僵硬之中。
伊思遠不由的憶起五年前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要沫芷然拿掉孩子的話。或許。她現在還好好的活著自己的身邊。也許……
五年了。只要他一看到那些有關沫芷然的相片。他的心就會刺痛著。五年了。不管他用什麼樣的方式。他都無法抹去心中的痛苦。
五年了。第一時間更新沫芷然離開他已經五年了。從相遇。再到死亡。這一切。似乎就像一場噩夢…………
沫依晨再一步逼近。她就這樣麻木的看著伊思遠的臉色。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變得難看起來。然後。再咄咄逼人的給他一擊:「伊總。難道……外界所傳聞的都是真的。你……」
很好。很好。她就是要激他。就是要逼他承認他當時殘忍的行為。看到他的臉色難看。她的心裡就會忍不住的痛快。是的。痛快。她就是想要看著他難受。比她五年前還要難受。
「這是我的家務事。似乎沒有必要與沫總你一一說清吧。」說罷。伊思遠轉身。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沫芷然的眼前。
沫依晨再道。「難不成伊總裁心虛了。」不願意放過伊思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似乎在看什麼電影一樣的猜測著伊思遠的內心。
伊思遠聽了。一臉愕然地望著沫依晨。他揣測不透她為什麼會突然提起已經死了五年的女人。他一點都不明白。
「好吧。言歸正傳。對於我公司。伊總裁到底有何看法。第一時間更新為什麼遲遲不肯簽約。」沫依晨冷厲地望著伊思遠說道。
「沫總此次前來究竟所為何事。何必這麼激動。」看著眼前憤怒不已的女人。讓伊思遠不由咋舌。天傲集團的總裁性子一向很冷。但是。根據她此刻的言行。實在區別特大。
「我……」沫依晨撫了撫情緒。也對。她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她才不要因小節而誤了她的大事呢。
「伊總。剛才不敬之處。還望諒解。既然合約你已經簽了。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再激動的話。想必自己接下來也很難去做什麼解釋了。現在。她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現在。還沒有到一定的時候。等時機一到。便是伊思遠慘敗的時候。
「沫總裁。不打算留下來休息一會嗎。」伊思遠有些詫異的問道。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非比尋常。她的身上藏著一個謎。
伊思遠揮手。命令道:「倒一杯咖啡過來。」
於是。一位女傭便麻利的泡了新鮮藍山咖啡。「沫小姐。請……」女傭有些膽顫的說道。
早就聽聞今天的客人是社會人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能夠把她給得罪了。不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放下吧。」沫依晨友好的露出一抹微笑。她能感受得到。這個女傭有點害怕自己。或許。是自己剛才把話說的太嚴重了些吧。才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先下去吧。吩咐廚房準備晚餐。」
「好的。少爺。」
話音剛落。女傭便退下。
「伊總裁。請問您到底還有什麼事。」沫依晨的語氣有些焦急的不耐。她想要離開。想要立刻離開這裡。因為這個地方。讓她心慌的喘不過氣來。
伊思遠的喉結一陣發緊。他想要眼前這個女人留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只是內心有一種衝動。有一個念頭在控制著他。留下她。留下她。
不語。伊思遠拿起咖啡。小抿了一口。不禁皺眉。「我冒昧的問一句。請問天傲集團是沫總什麼時候創辦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時間更新這集團是五年前突然創辦。在短短的半年之內就打入國際。該集團主要以文藝為中心。
沫依晨一陣慌亂。記憶似乎被拉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場車禍。
…………
一道尖銳的急剎聲傳來。刺眼的白光猛地從拐角處射過來。
她驚恐的抬頭。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為了避過一輛幾乎迎頭相撞的跑車從立交橋直衝到街道上。以失控一樣瘋狂的速度衝下來。猛地撞上了她斜前方的欄杆。」轟」的一聲巨響。一切都在幾秒鐘內發生了。目睹整場車禍的發生。
她的臉色已經慘白。握緊衣角的手都顫抖著。
正當她一臉驚愕。轉身的時候。又一輛大貨車急速向她這邊駛來。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著她的雙眸。
接下來。她只覺得腦袋一陣」轟隆」的響聲。什麼都不知道了。
…………
而當她甦醒過來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在美國一家著名的醫院。
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抬起顫抖不已的雙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處。第一時間更新嘴裡暱喃的呼喚著:「寶寶。我的寶寶……」
這時。一名護士走了進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doctor,doctor,thepatientwakes……」
「younglady,howareyou。」護士親切的問道。
沫芷然的情緒激動不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慌亂的喊道。
這時。一位年老的醫生走了進來。看著沫芷然。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小姐。你腹中的寶寶很好。你安心養胎就行。」
沫芷然吁了一口氣。寶寶很好。醫生說寶寶很好。那就好了。只要寶寶還好。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孩子。你終於醒過來了。放心。哥哥正在來醫院的路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年長的醫生好心的建議道。
當他接手醫治這個女孩的時候。沫芷然的臉部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已經面目全非。
當時。第一時間更新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去接手。唯有他。他對她便有著深刻的感情。有一種騷動的意識在擾亂著他的內心。那時。他便有了這種衝動。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uncle。小晨她醒過來了嗎。」還沒有走進病房。韋安旭便跑了進來。急切的問道。
沫芷然抬頭望去。是他。韋安旭。又是他救了自己嗎。他叫這位醫生uncle。難道。他是醫生的侄兒子。
醫生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們的小晨醒過來了。還有。孩子一切都很正常。我馬上就要叫爺爺了。哈哈……」
這。什麼跟什麼。她的寶寶和他們似乎沒有什麼關係吧。什麼叫做他馬上就要叫爺爺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沫芷然滿臉茫然。搞不清楚狀況。「請問……」
別過頭。望著窗外。透過鏡中。她看到了一張不一樣的臉。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過於詭異。
然後。沫芷然慌亂的起身。鞋也不穿。便跑進了浴室。睜大著雙眸。盯著自己的臉。「這。我是誰。她是誰。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是誰。我是誰。……啊……」
她拚命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淚眼迷離的望著鏡中陌生的容顏。然後。身子一軟。慢慢的往下沉去。接著。一身子便跌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孩子。」韋醫生急忙的跑了進來。
「怎麼了。小晨。」韋安旭一把抱沫芷然給抱了起來。
「我是誰。韋安旭。我是誰。這不是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沫芷然不由分說的握拳捶打著韋安旭的胸膛。
「小晨。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韋安旭。你快一點告訴我啊。我是誰。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孩子。小心一點。別動了胎氣。」
「你們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的臉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為什麼為什麼。……」
「你出了車禍。毀了容……」韋安旭最後還是說出了事實。就算他現在沒有說出來。他想。沒過多久沫芷然也會知道的。與其讓她到那時候才知情。還不如直接了斷一點的好。
沫芷然的眼神極為空洞。她出了車禍。還毀了容。因為伊思遠要拿掉寶寶。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一切。
「你們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
「沫總。沫總。你還好吧。」越看沫依晨。伊思遠覺得越不戲勁。為什麼提到五年前她的情緒就會這麼激動。為什麼她的精神看上去這麼恍惚。
這。不對勁。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沫總。你怎麼樣了。」伊思遠伸手在沫依晨的眼前來回揮動著。沫依晨的表情過於僵硬。弄的他不知所然。
伊思遠起身。輕聲地走到沫依晨的面前。將她那雙顫抖不已的雙手握在手中。「你怎麼了。」
這時。沫芷然似乎從五年前的記憶中拉扯了回來。手倏地縮了回去。有些恐慌的看著伊思遠。「你要做什麼。」
「你…剛才怎麼了。」伊思遠心中的奇怪因子在不斷的竄動。他發現。他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到底藏著一個什麼樣的秘密。
「沒什麼……」沫依晨露出一際笑意。別過頭:「伊總。時刻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公司見。」
如果再不走的話。她想。她恐怕就堅持不了了。現在。她還不能如此。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不能半途而廢。
「那好吧。我送你……」說著。伊思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取來了外套。然後極為紳士的為沫依晨拉開了椅子。伸手示意送她。
「不用了。謝謝。」沫依然急急的拒絕。她怕。她怕才剛一開始就露出什麼馬腳。所以。現在她還不能。欲擒故縱才是她要的。她的餌現在才剛剛放下去。她要等著他自動上鉤。
然後。沫依晨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伊思遠的視線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