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雷雲揚治療的車,剛在雷家門口停穩,便傳來小秋緊張的聲音,「二少爺,您可回來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雷雲揚沉著一副臉,令人畏懼。
「二少奶奶,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進一滴水,好像快要快要不行了。」小秋一直打雷雲揚手機也不接,就只好在門外等他回來。
平時二少爺都會準時回來,今天卻足足晚了四個小時。
一聽到與韓妙妙有關的事,雷雲揚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陰沉的容顏變得冷意連連。
久久等不到雷雲揚的回答,小秋又小心翼翼的催促著,「二少爺……」
雷雲揚狠狠掃視了她一眼,小秋立馬閉了嘴,沉默無聲。
「給她打營養針!」
許久,雷雲揚才冒出一句命令。
深不見底的瞳孔裡,讓人一眼望不穿……
想跟他賭氣?恐怕還嫩了點,就算她以絕食的方式來抗議自己對她的捆綁,他也不會心軟,想要他改變心意,恐怕比登天還難。
「還愣著做什麼?卻把醫生請過來。」雷雲揚斜了小秋一眼,滑著輪椅朝他們的臥房走去,嘴角還噙著一抹狠絕的笑意……——
臥房裡,落地窗簾全部落下,遮擋了室外所有的光線。
幽暗的房間裡,也因為黑暗而變得更加森冷。
雷雲揚一入室內,便扭開了床頭櫃上的檯燈,橘黃色的燈光鋪撒下來,帶來了絲絲暖意,卻暖不進已經凍傷的韓妙妙的心。
「起來!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可是,實際上,他心底真的是該死的心生出疼意來。
被綁住的手依然沒有放開,韓妙妙的手已經痛到麻木,完全失去了知覺。
緊閉的雙眸並沒有因為雷雲揚的進來而睜開,始終處於一種狀態,嬌艷欲滴的紅唇已經完全失去了色彩,變得乾澀,進而裂開。
嘴角的血液也已經乾涸,礙眼的進入雷雲揚的視線。
下一秒,手已經撫上前去,輕輕擦拭著她嘴角的血漬,沒有昨天的盛怒和蠻橫,手腳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韓妙妙卻執意的偏動了頭,閃躲他的碰觸。
發現她根本沒睡著,雷雲揚的火焰又開始蔓延,正要開口指責時,門口小秋的聲音傳來,「二少爺,醫生來了。」
「進來。」
雷雲揚按動了手中的遙控,落地窗緩緩上升,室內的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明亮,甚至刺眼。
「這……」醫生視線落在韓妙妙綁在床頭的手上。
對於醫生的大驚小怪,雷雲揚一臉的不以為意。
「為什麼陳醫生沒來?」雷雲揚擰眉道,陳醫生是他們雷家一直很信任的人。
「我是陳醫生的助手,前幾天他外出了,還要過幾天才回。」來人說明原因。
「給她打營養針。」沉聲的命令。
「是。」醫生偷偷瞄到雷雲揚峻冷的眸子,立馬按照要求辦事。
人家常說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弟,大多數是變態的,原來這是真的……
醫生也不再出聲,戰戰兢兢的低頭紮完針後,準備閃人。
已經麻木的手臂上傳來針刺的疼痛,韓妙妙扭動著手背。
「先生,要抓住小姐的手背,不讓針管出來了。」醫生提出要求,如果她一直不肯合作,他今天恐怕就必須守著她在這裡打完這點滴為止。
「都出去吧。」雷雲揚發出了一聲很無奈的歎息。
待醫生和小秋出去,雷雲揚轉至韓妙妙扎針的一側,按住她的手,「要死要活,隨便你,命是你自己的!不過如果你想用這種辦法來讓我妥協,恐怕你用錯方法了!」
一字一句清晰的飄入韓妙妙的耳中,身體下意識的顫了一下……
這場復仇的計劃她要怎樣繼續下去?抑或是說她還有繼續下去的勇氣嗎?或許在還沒有等到報復雷林源那一刻,她就已經灰灰湮滅,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至少,現在對付一個殘疾的雷雲揚,她都已經心力交瘁,徹底的落敗,更何況雷林源……
越想,韓妙妙眼角的淚水湧得越多,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次,雷雲揚卻出奇的沒有譏諷,挖苦她,冰涼的手指已經在情不自禁中覆在她的臉龐,輕輕抹去了她臉上的淚珠。
這一舉動,不僅震撼了雷雲揚冷峻的心,也讓韓妙妙眼眸睜開,梨花帶雨的與他怒眼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