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正向議事廳這邊走過來,突然就看到希爾達從走廊盡頭的大門中衝出來。
希爾達知道大門後面的蘭斯洛特沒有追上來,鬆了一口氣。同時,腳下馬力全開。蘭斯洛特現在給了希爾達逃跑的時間,但這並不代表自己真的會逃出教廷的手掌,所以趁現在這個時候,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這時,她看到了站在前面的西蒙。
「發生什麼——」西蒙看著狂奔而來的希爾達,開口問道。
「我們快走吧,教皇要抓我回去。」希爾達說。「現在沒時間解釋太多,我們先跑再說……」
希爾達和西蒙跑過走廊,穿過庭院,衝出了法蘭西斯家的古堡。
卻發現前方的路已經被法蘭西斯家的士兵擋住了,最前面站著塞巴斯蒂安。希爾達心裡一沉,看這樣的陣勢,難道他們要阻攔自己?
希爾達停下了腳步,盯著這些人。「塞巴斯蒂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塞巴斯蒂安揚起小小的臉,泛起一個很治癒的笑容:「本來我就是要找你的,發現這些人同樣在等著你,於是我就留下和他們一起等了。」
希爾達看著面前的「小蘿莉」,一陣無語。「你都多大年紀了,居然還這麼喜歡裝孩子……」
「我就是喜歡這個樣子,你有意見嗎?」塞巴斯蒂安揚起眉毛。
希爾達表示懷疑,她看著塞巴斯蒂安,說:「沒時間和你說話了。我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我知道。」塞巴斯蒂安說。「這些士兵告訴我的。我現在就是來跟你告別的,我也要繼續遊歷這個世界了,爭取寫出更好的曲子來。」
與塞巴斯蒂安的分別是早晚都要發生的事情,畢竟人家原來只是個吟遊詩人。過著自由瀟灑的生活,本來就沒有義務去陪著希爾達東跑西顛。尤其是這個時候,希爾達已經拉來了整個國家的仇恨。任何呆在她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
「很高興認識你。」希爾達說,她只能祝福這個活了很久的精靈詩人。
塞巴斯蒂安的身上突然出現一陣綠光,身體開始變高,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從小正太變成了二十幾歲的青年。金髮碧眼尖耳,是個標準的精靈。他走向希爾達,湛藍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希爾達。
希爾達抬起頭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回了原身,還要這樣的看著自己。
突然塞巴斯蒂安靠近希爾達的臉,從後面看就好像是在擁抱希爾達一樣。
「你……做什麼?」希爾達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別動。」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的響起。
希爾達感到塞巴斯蒂安呼出的熱氣撲在自己的耳朵上,兩個人離的是那麼的近。
「靠,他不會看上你了吧。希爾達,千萬不行啊,誰知道他已經多少歲了,完全可以當你的爺爺了……」亞卡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讓希爾達感覺有些吵。
「閉嘴!」
這時,塞巴斯蒂安已經離開了希爾達的身邊,他微笑著,伸出手觸碰著希爾達右耳下面。
希爾達這時才發現她的耳朵上已經多了一隻耳墜。
「這是什麼?」
塞巴斯蒂安撩開自己的頭髮,讓希爾達看著他的耳垂。那裡掛著一個一隻菱形的紫水晶耳墜。在陽光下反射著光。「這是,希望它能在關鍵的時候幫上你的忙。」
安吉麗娜的祝福?希爾達的眼中帶著疑惑。
「那是我們的精靈女神。」塞巴斯蒂安放下頭髮,神秘的一笑。
希爾達看著這樣出色的精靈,感覺只有這個時候的塞巴斯蒂安才是真正的精靈,他身上那種自然而發的高貴氣質是任何生物都無法模仿的,那是專屬於精靈族的氣質。
「那麼我走了。希爾達,希望下次我能在精靈之森見到你。」
「如果我還活著,一定去!」希爾達說,耳朵上的紫水晶耳環晃來晃去。
「那麼,再見了。」說完,塞巴斯蒂安的身影漸漸的消失。
想必這是一種類似空間傳送的魔法,從那細微的元素波動中,希爾達感受到了不同於人類魔法的微動。
希爾達的目光移到了那邊的那些士兵們的身上。他們人並不多,大多都是在軍隊中的小隊長,估計是代表其他人來的。那些士兵們都看著希爾達,表情充滿了不捨,提伯走了出來,代表大家說道:「小姐你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此我們都感到很遺憾,畢竟是你帶領我們打敗了那些愛爾人,沒想到教廷變臉變的這麼快。」
「謝謝你們的理解。」希爾達看著這些士兵,心裡湧上一股暖意。「我就要走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我會永遠記得你們的,永遠不會忘記我們一起並肩戰鬥的時光……」
提伯看著希爾達,表情有些僵硬:「小姐你真的要走嗎?教廷只是抓捕你,接受審判後不一定會判你死刑的……」
「那我問你,神聖教廷是怎麼處理那些異端的?」
「火刑。」提伯結結巴巴的說,表情更加的難看。
「有沒有緩刑或者從輕的可能?」希爾達接著問。
「沒——沒有。」提伯意識到了希爾達的意思,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起來。「但——我真的想讓小姐你主動回教廷的,小姐的情況比較特殊,教皇大人一定會寬宏大量的!」
希爾達苦笑著搖了搖頭。已經沒可能被赦免了,她知道的太多了。教廷之所以會和自己合作,都是因為自己身上有著兩張地圖,如今第三張也有了,現在教廷很可能知道了所有地圖的下落,所以也就不需要自己了。
看到希爾達搖頭,提伯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好了,你別擔心了,我一定會活的好好的。」希爾達實在看不下去,開口安慰著。「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就要走了。」
「小姐——等等,好嗎?」提伯的眼神遊離,不敢看希爾達。「可以讓我擁抱你一下嗎?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只是個離別禮——代表所有士兵的——」
「好。」希爾達同意了,張開雙手。
提伯滿臉通紅走了過來,也張開了雙臂,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
「我走之後,一定要繼續抵抗愛爾軍,現在援軍來了,你們可以沒有後患之憂,塞維爾是一個很好的領袖——」希爾達正說著話,突然感到前胸一涼,伴隨著一種疼痛一起到來。
亞卡化作一道白光閃了出去,提伯措不及防的退了出去。
希爾達的表情僵滯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那裡正插著一柄匕首,匕首直沒入體內,鮮血開始不停地往外冒著。
提伯的一隻手還保持著握的形狀,他愣愣的看著希爾達的傷口,表情一點點的變的猙獰起來。
希爾達聚集起聖光元素,治療術淡淡的光滋潤著她的傷口。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拿匕首上好像被塗抹了特殊的藥劑,導致治療術都不起作用了!
她看著那個印象中老實忠誠的部下,心中卻怎麼也不相信,剛剛正是他刺傷了她。
西蒙反應過來,衝上去把提伯壓倒在地,隨手一揮,出現一根繩子,捆住了他。提伯不停的掙扎著,嘴裡還在喊著:「為什麼不好使?為什麼失效了,這藥劑不是說連聖階都抵擋不住嗎?」邊說著,邊歇斯底里的留著眼淚。
「由你處置吧,希爾達。」西蒙捆完提伯,冷冷的站在了旁邊。
連聖階都抵擋不住嗎?希爾達模模糊糊的想,現在她已經感到頭暈,腹部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流,無法止住。她搖了搖腦袋,使自己精神了一些。
「我明明刺中了要害了!那個人說只要我能殺死你,我就能進入神聖教廷的核心……成為主教,那可是我一生的夢想啊……」提伯自言自語著。
剩下的士兵們都看傻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提伯的話,應該還有一個幕後黑手呢……希爾達感到自己的頭越來越暈,一手按著腹部的傷口,一手繼續釋放著是治療術。
原來無論看上去多麼老實誠實的人,內心深處都有些野心的。希爾達沒想到那個提伯居然為了這個打傷了自己!怪不得剛剛提伯的表情那麼僵硬,原來並不是不捨得希爾達的離去,而是因為他打算偷襲自己,心裡感到緊張和不安,表情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希爾達感到傷口火辣辣的疼,匕首還留在身體裡,她一狠心,伸手把匕首拔了出來,扔的遠遠的。
那匕首上還殘留著黑色。
西蒙過來,扶住了希爾達。
「你的狀況……」西蒙問。
希爾達搖了搖頭:「這是什麼藥?到底是誰給你的!提伯!」
她感到非常的痛心,這種被背叛的滋味非常不好受,明明剛才她還相信著這些曾經的部下,但是現在呢?在更大的利益前,人們選擇了其它。
「血止不住呢……真的很奇怪這種可以殺死聖階的藥是誰給你的……」
提伯已經恢復的平靜,也不再掙扎了:「你應該明白的,希爾達小姐……」(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