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回到了蘇德梅小鎮。
足足有一年沒有回來了,希爾達用力的吸了一口小鎮的空氣,閉上眼睛感受著吹過來的清風。
之前雖然回來過兩次,但都是匆匆忙忙,並沒有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故鄉小鎮。數著地上的青磚,看著街道兩邊熟悉的店舖,希爾達感到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抬頭看看天,澄澈的藍,陽光明媚的讓人流淚,希爾達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和寧靜,難道這就是故鄉情懷?雖說這裡並不是自己真正的故鄉,但她剛到這個世界時就是在這個小鎮長大的,應該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吧,人總是懷舊的。僅僅一年多沒回來,就開始想念了。
經過無數的戰鬥,瘋狂的修煉後的希爾達在這個初始之鎮中得到了心靈的平靜,這個沒有鬥爭平和安靜的小鎮有著治癒心靈撫平焦躁的力量。
拐過幾個街角,穿過兩個小巷,希爾達站在弗朗克的煉金交換所前面,停下了腳步。
輕輕推開門,門上的風鈴發出動聽的叮叮聲,一串串的,像海浪一樣連綿不斷。
「歡迎光臨本店,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弗朗克正在那邊整理著什麼,沒有馬上轉過身來,只是熱情的說道。「各式各樣的魔礦石,空白卷軸,羽毛筆,小煉金器材……應有盡有……」
希爾達勾起一絲微笑,開口說:「弗朗克。好久不見啊。」
弗朗克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他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紫色法師袍的小女孩,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眼睛上下瞟了瞟,最後在她胸前的皇家學院徽章上停止了。「你……你是?」
能進天空之城皇家學院的孩子都是他們這些平民高攀不起的天才,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弗朗克不記得自己有認識皇家學院的學生。這個女孩帶著帽子,把臉都擋住了,所以看不到她的臉。
「不就是幾年沒來嗎。這麼快就不認識了?」希爾達無奈的把帽子摘下來,露出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和黑色的獨眼。
「你是……」弗朗克看著眼前這個女孩。「你是希爾達小姐?」
「可不就是我嗎?」希爾達說。
「你長高了,也漂亮不少了。」弗朗克驚喜的打量著希爾達。「你這身皇家學院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我是那裡的學生。」希爾達簡單的回答。
「天啊,你居然進了那所學校,真了不得啊,怪不得這幾年都沒看到你。」弗朗克還沉浸在希爾達給他的震撼中。
弗朗克看到許久不見的小朋友,非常高興。他給希爾達倒了一杯果汁,兩個人坐下來敘了敘舊。
「對了,希爾達。你的第一張地圖就是在他那得到的吧?」亞卡突然傳音道。
希爾達正跟弗朗克說著小時候的趣事,被亞卡這麼一打岔。停了下來。「沒錯。」
「像地圖這種特殊的東西怎麼會流落到一個小小的煉金商人手裡,沒準是那個人故意留給弗朗克的,你仔細問問。」
聽到亞卡的提示,希爾達也覺得自己應該再問問當時的情況。
「怎麼了?」弗朗克看到希爾達的表情變的僵硬,不由的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希爾達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還記得你給我的那張空白羊皮紙嗎?」
弗朗克摸了摸禿頂的頭,疑惑的看著希爾達。「什麼羊皮紙?」
「就是那張你從旅人手裡得到的地圖,後來白給我那張。」
經過希爾達慢慢的引導,弗朗克終於一拍頭。恍然大悟的說:「啊,你說的是那個啊?年頭太遠了,有點不記得了,哈哈。」
「那你還能想起來給你那張羊皮紙的人嗎?」希爾達試探性的問道。
弗朗克皺著眉頭,費勁的想著:「應該是有點印象的。他渾身都被黑色的長袍蓋住了,臉也看不到,裝扮實在是很普通沒什麼特色啊。」
希爾達點了點頭,她理解。一般的旅人和冒險者都是那種打扮。
「對了,還有挺怪的一點。」弗朗克突然說:「他的身上好像背著一張弓……那弓很特別,是非常漂亮的銀白色上面帶著金色的花紋……不……那不一定是弓,只是形狀很像罷了,誒呀剩下的想不起來了。」
弗朗克慚愧的笑著,他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對於希爾達又怎樣的意義,只是單純為了沒有回答詳細而慚愧。他也很聰明的沒有詢問希爾達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問題。有些事不是他這種小百姓能知道的。
「你回答的已經很詳細了,這對我非常重要。真是謝謝弗朗克大叔了。」希爾達真誠的回道。
一個外形很像弓,銀白色帶著金色花紋的東西。這樣顯眼的特徵很容易就能認出來,希爾達是真心向弗朗克道謝。
見過弗朗克之後,希爾達直接回到了法蘭西斯家的古堡。
但卻被古堡前的守衛攔了下來。那守衛看到希爾達的校服,所以態度還算溫和:「小朋友,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點回家去吧。」
希爾達一陣無語,然後無奈的說:「我是這裡的小姐,請讓我進去。」
「你是?」那守衛詫異的看著希爾達,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姐?就憑你這黑髮黑眼?拜託,像法蘭西斯那種高貴的血統怎麼能有你這種黑髮黑眼的孩子呢,那些高貴的大人們都是藍發紅眼的……小孩兒,說謊話也要有個限度吧。」
希爾達看著眼前這個守衛。他一臉的輕蔑,居高臨下的看著希爾達,其他守衛也都冷冷的看著,很顯然他們都把自己當成那種喜歡惡作劇無聊的小孩兒了。
「我沒說謊,真的是法蘭西斯家的小姐,我最後重申一遍。」希爾達淡淡的說,好像沒看到他們那些奚落的眼神。
「我說你別搗亂啊,都已經被戳破謊言了,怎麼還在這裡賴著不走?」守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也重申一遍,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希爾達的嘴角微微勾起:「你是新來的吧。原來的守衛呢?」
「原來的守衛升職——」說到一半,他連忙閉嘴,心裡還奇怪自己為什麼這麼簡單就順著那個孩子往下接了呢,於是有點惱羞成怒:「我是不是新來的和你這個小破孩兒有什麼關係?」
「哼!」希爾達冷笑一聲。「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在這浪費時間,現在的守衛一個個都是豬,連自己的主人都不知道是誰。」
眾位守衛只感到一個人影快速閃過,回過神來卻發現那個女孩已經進入了古堡的中庭。「快追,把那個女孩追回來!」
一眾人趕緊進去尋找希爾達。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居然就這麼闖了進去,那可是十貴族居住的地方啊。一個賤民衝撞了那些大人們,自己的職位就要不保了。
希爾達只是略施小計。就在那些守衛的眼皮底下進入了古堡,此刻,她正悠閒的穿過中庭,向花園走去,出了花園就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了。
身後一陣混亂,傳來各種各樣雜亂的聲音,腳步聲很凌亂,各種低聲的咒罵。
「那個孩子呢?」
「好像是往那邊走了。」
「追,快追!」
「啊。我看見她了!」
那些守衛衝了過來,氣勢洶洶的。
希爾達隨意的往旁邊一掃,突然看到一個雍容的身影,嘴角一彎,就那麼站在原地等著那些守衛把她圍在了一個圈裡。
「快!出去,小孩!」
「我說我不呢?」希爾達挺起胸膛,十分傲氣的回答,不過在那些守衛眼裡就十分欠揍和狂妄了。
「這是哪來的賤民?把她扔出去好了。」一個守衛插嘴道。
「賤民?」一個女聲說。
終於到這邊來了……希爾達有些邪惡的想著。自己就等著看一場好戲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這樣吵吵鬧鬧的?」瑪蒂爾達還是一派雍容典雅的樣子,只不過此時臉色有點不好看。
「啊,夫人。」那些守衛連忙低下頭行禮。「這個不知從哪來的賤民擅自進入,我們正想辦法趕她出去。」
「賤民?!」瑪蒂爾達的聲音拔高,她看了看身邊的希爾達,自己雖然不喜歡這個孩子,但她畢竟還是法蘭西斯家的血脈。現在居然被人叫做『賤民』?她是賤民,那作為她的生母瑪蒂爾達又是什麼呢?瑪蒂爾達被氣的臉色發青。抬起一隻手指著希爾達:「你們用眼睛看清,她是法蘭西斯家正經的嫡女。怎麼是賤民!!你們的眼睛難道是擺設嗎?」
幾個守衛心中一突,驚異的看著希爾達,只見希爾達對他們一笑。
沒想到那個黑髮的孩子說的竟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守衛連忙跪下來:「對不起,夫人,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小姐,對不起!」
「看來這個家要清清了,每個人去領三十棍。「瑪蒂爾達畢竟是一家的主母,心中雖然很惱火,但還是保持了風度,僅僅冷冷的撇下這句話。
「多謝夫人。」那幾個闖了禍的守衛伏在地上。
「你是故意讓那個女人撞見的吧,你好像很高興那個女人心情不好啊。」亞卡露出月牙形的笑容。「你居然還有這麼壞的時候。」
一個堂堂的公爵夫人撞見底下的人管自己的女兒叫賤民,這簡直就像是當面打了她的耳光。
「沒錯,我就是喜歡見到那女人吃癟的樣子。」
「難得你有這麼任性的時候。」亞卡的語氣很滄桑。
「希爾達,你跟我來。」瑪蒂爾達的臉色好了很多。「沒想到你今天會回來,母親有好多話跟你說。」
她打量了希爾達那一身華麗的紫袍,眼裡出現一瞬間的驚訝,但馬上就被很好的掩飾住了。
看來父親並沒有把自己的情況告訴瑪蒂爾達啊,瑪蒂爾達應該是一直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程度。希爾達眼尖的看到了瑪蒂爾達眼裡一閃而逝的訝異。(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