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確實魯莽了,雖然知道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可是他從望遠鏡裡看到連夕後就再也無法淡定了,他恨不得將那個傷害連夕的人五馬分屍。
郝行雲此刻滿心憂慮焦急,小夕,你不能出事,否則,我該怎麼辦?
「這個瘋子!」郝流川看著郝行雲飛快向前奔跑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邢天凡認同的點點頭:「兄弟倆一個樣!」
隨著郝行雲的動作,對方率先開火,兩方打得不可開交,砰砰砰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天空。
郝行雲在槍林彈雨中飛速跑到了連夕身邊:「小夕。」
連夕被郝行雲從地上抱起,她雙眼緊閉,面無血色,臉上安靜平和得就像是熟睡中的睡美人,美好得讓人不忍心去打擾。可是,郝行雲很清楚,連夕不是睡著了,而是暈過去了。
郝行雲心疼地抱起連夕,手往下移時,手上沾滿了黏糊糊的東西,他心中頓時一驚,將手伸出來,已經是鮮血一片。
「小夕······」郝行雲搖晃了連夕幾下,心裡急得快要瘋了,一股恐懼感由腳底往上蔓延,突然有種即將逝去最珍貴東西的感覺,那感覺讓他無所適從,讓他由心底裡感到害怕。
從軍多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特種大隊度過的,生死離別的場景他經歷得太多太多了,以往的每一次,他只有悲憤,只有難過,只有不捨,卻從未害怕過。可這一刻,他害怕了,他怕失去她,怕從此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們才剛剛在一起,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看她為他裝修好的房子,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她一個難忘的婚禮,難道就要讓她這樣離開嗎?
郝行雲抱起連夕,躲開如雨林般的子彈。
「她怎麼了?」孟常安上前問道。
「不要戀戰,今天的目的在救小夕,對方的情況沒弄清楚,再打下去不一定對我們有利。」郝行雲將連夕抱上車,回頭叮囑孟常安:「告訴郝流川,讓他帶著人趕緊撤。」
「好。」
······
軍區總院。
安夏北接到了郝行雲的電話,就一直帶著人在醫院門口等著,見到警車後,安夏北急著上前。
見到郝行雲抱著連夕一臉焦急的模樣,安夏北急著問:「怎麼了?小夕怎麼會弄成這樣?」
「快,準備手術。」安夏北急著對身後的護士吩咐。
手術室外。
安夏北來來回回在手術室門口踱步,一臉憂心忡忡。
「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渾身都是血?」安夏北急不過,走到郝行雲面前嚴聲質問。
見郝行雲悶聲不說話,安夏北急了,她又看向郝流川:「你也不說話嗎?這到底是怎麼了?」
「誒誒誒,這位美女,你能不能安靜會兒?」邢天凡拍了拍安夏北的肩膀:「這倆兄弟現在哪有心思理會你,都擔心著呢!」
「我也擔心啊!她離開醫院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可現在她······」安夏北說著說著,就開始眼淚汪汪起來,豆大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她無助地蹲在地上:「小夕······你別嚇我······」
郝流川歎了口氣,回頭對郝行雲道:「你的傷口裂開了,去處理一下。」
郝行雲仍舊靠著牆,低著頭,悶不做聲,完全不理會郝流川的話語。
邢天凡拍拍郝流川的肩膀:「他現在就光顧著手術室裡面的人了,哪裡還會管自己的死活,還是找個人過來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吧。」說著,邢天凡指了指郝行雲腹部傷口的位置:「否則,我估計他等不到手術做完,血不夠流啊!」
郝流川沒好氣地瞪了邢天凡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我······我這是好意提醒你啊!」邢天凡無辜的嘟著嘴聳了聳肩:「算了,還是我去幫你找個醫生來吧,有了哥哥就不要朋友,沒人性!」
郝行雲低頭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地抬頭望了眼手術室上的指示燈。他現在整顆心都在手術室裡,恨不得能夠進去陪著她,對自己的傷勢完全沒有感覺,那血流不止的傷口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痛意。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代替她疼,代替她受傷,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只希望,上天不要折磨他愛的人,不要傷害他愛的人。
他抱著她的時候,竟然覺得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下一刻她就會變成羽毛從自己手中飛走。站在這裡等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覺得煎熬無比。
郝行雲伸手,一拳重重地垂在牆壁上,他恨他自己,說過會好好保護她,卻總是沒有辦法好好保護她。
「過來,坐下。」郝流川強行拉過郝行雲,將他重重按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你真是個瘋子!你這樣有用嗎?」
「滾開!」郝行雲衝著郝流川吼道。
「看著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這裡發瘋,這種感覺很奇怪,所以,你給我放安靜一點!」郝流川也不是好惹的,雖然這個人是他哥哥,雖然他在心裡也承認了,但是並不代表他要對他恭恭敬敬,該罵的時候他照樣不會嘴軟。
「來了,找了個護士來了。」邢天凡講一個女護士拉到郝行雲面前,示意她為郝行雲檢查傷口,然後轉頭對好流行抱怨:「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醫生都忙得不可開交,只能找護士了。」
「滾。」郝行雲冷眼瞪了面前無辜的小護士一眼,毫不留情地讓她滾開,不讓任何人碰他。
「你的傷勢再不處理,你就沒命見到你老婆了。」郝流川沒好氣地白了郝行雲一眼,明明自己臉色也不是很好,非要硬撐著,這是跟誰過不去呢?
「誰是病人的家屬?」就在郝流川非要逼著郝行雲先處理傷口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熄滅了,出來一個護士看著走廊上等著的一眾人等。
「她怎麼樣了?」郝行雲好像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推開面前當著的郝流川,趕緊上前問道。
郝流川踉蹌了一下,無語地看著郝行雲,平靜了下心緒,不跟他計較,也趕緊走上前去詢問。
「還好送來得及時,否則連大人也沒得救了。你們也別太難過,雖然孩子沒有了,但她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還在昏迷當中,我們馬上將她轉去病房,你們誰給她去辦一下入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