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郝行雲的話,司儀抹了一把冷汗,向連夕送出一個無比同情的目光後,笑著向在場的所有人宣佈:「恭喜新郎新娘正式結為夫妻!」
連夕愣愣地看著兩個人,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那位穿著西裝的新郎說了什麼?
反對無效?婚禮繼續?
連夕臉色瞬間刷白,大腦嗡地一下停止了轉動。
安夏北也不可置信地瞪著禮台上的兩個人,她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話。郝行雲怎麼可能拒絕連夕?這簡直太驚悚了!她之所以讓連夕來搶親,就是因為她非常斷定,只要連夕願意,她絕對能從許詩晴手裡講郝行雲搶走。因為,從頭到尾,郝行雲喜歡的都只有連夕一個人。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的!當然,安夏北在心裡補充一句,這個所有人不包括連夕。
「現在,新郎可以開始吻新娘了!」司儀照著程序走,到了這一步,通常都是激動人心的世紀之吻。
愣了幾秒,連夕的眼淚就這麼不可抑制地從眼角滑落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滑稽的小丑,站在這裡僅供大家娛樂的。她到底在幹什麼?郝行雲那斬金截鐵地四個字徹底將她推下了無底深淵,在聽到他的回答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粉身碎骨了。
連夕不想再繼續呆下去。接下來是什麼?新郎吻新娘?如果讓她看到那一幕,她會瘋掉的!所以,她的腳步在她思想的驅使下,向外奔跑得越來越快。
「小夕······」
安夏北急著追上去。她真恨不得扇她自己一耳光,她這不是讓連夕來找刺激麼?天呀,小夕要是因為這樣出了什麼事,她就捅死她自己得了。
郝行雲見連夕跑出去,腳不自覺地往外邁出一步,想要追上去。
可是許詩晴卻眼疾手快地攔住郝行雲,伸手捧住郝行雲的臉,然後對著郝行雲的薄唇,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郝行雲瞪大眼睛,同時現場一片喝彩。
司儀沒想到這位新娘如此神勇,當即拿著話筒,激動地道:「看來咱們這位新娘更加主動啊!咱們男同胞們能允許新郎被新娘壓住嗎?」
「不同意!親一個·····親一個······」
「親一個······」
現場的男同胞們呼聲開始壯大起來,紛紛要求郝行雲再主動吻許詩晴一次。
郝行雲沉著臉色,表情微怒。
許詩晴好笑地湊到郝行雲耳邊:「怎麼說我也喜歡你這麼久了,要一個吻不算過分吧?」
「你剛才不是已經偷襲到了嗎?」郝行雲無語,視線是不是瞟向門口。此刻的他本就心緒不寧,在眾多的呼聲喧鬧聲中,心就更顯得不安了。
「怎麼?擔心你的小情人了?」許詩晴揚眉一笑:「放心,她應該還不至於為了你去自殺!」
「你玩得有點過了!」郝行雲語氣很明顯透著一絲不滿,一絲憤怒。
許詩晴聳聳肩,抿抿嘴。
過分嗎?
應該還好吧!許詩晴苦笑,比起他對她的殘忍,他對她的無情,她善良多了。
······
「小夕······」
連夕一直往前跑,卯足了勁,越衝越快,安夏北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
「連夕你給我站住!」安夏北停下來,一聲怒吼。
她實在跑不動了,她這個從來不運動的人怎麼跑得過人家在警隊天天要跑步的人?這麼追下去,連夕沒出事,她倒先趴了。
連夕一怔,果然乖乖地停住了。
她停下來的地方剛好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區,步行街正中央的中心廣場,而正對著她的是中心廣場的一個巨型噴泉。
安夏北慢慢走近連夕,見連夕微微顫抖的背影,心疼地摟住她的肩膀。
連夕哭著望向安夏北,表情裡全是說不出的委屈和難受:「北北······我是不是徹底失去他了?」
噴泉裡的水柱不斷的變幻出各種各樣的造型,它舞動得那樣歡樂,不帶一絲憂傷。跟站在它面前的連夕相比,這個噴泉看上去是那樣的幸福和滿足。
「小夕······」安夏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對不起!」
這是她的錯,或許沒有來這一趟,連夕不會這麼難受。親眼看著郝行雲牽著別人的手邁進婚姻的殿堂,這是件多麼殘忍的事情。而她,促成了這個殘忍。
「北北······我好難受······」連夕蹲下來,抱住自己:「我以為他至少會猶豫一下的······可是······他回答得那麼乾脆,拒絕的那麼響亮······我覺得去自己就像一個傻子,被所有人笑話······還有那一道道同情的目光······我受不了······」
安夏北看著連夕又心疼又生氣,她想了想,心裡實在過不去,一把將連夕拉起來。
「走,我們去找他問清楚。」安夏北拉著連夕往酒店的方向走。
連夕掙扎:「你幹嘛?」
「我不去······」連夕甩開安夏北的手,像是發洩一樣怒吼:「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他們已經結為夫妻了,我還能去問什麼?問他為什麼不要我娶了別人嗎?我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這些話?是我不要他的,明白嗎?是我親手把他推給別人的,明白嗎?我這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咎由自取!我自作孽,我活該!」
安夏北愣愣地看著連夕,過路的行人也愣愣地朝連夕投去不解的目光。
發洩完後,連夕開始蹲在地上放聲大哭,完全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眼淚王國裡,就差用淚水把自己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