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夕面露一絲尷尬,侷促地點了點頭,總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會隱身術將自己隱藏起來。
華老沒有注意到連夕的反應,笑著招呼大家坐下。
連夕不安地瞟了郝行雲一眼,見郝行雲根本沒有向她投來一絲目光,連夕神色有些黯然,她糾結了一下,對華老道:「華老,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我今天就不陪您吃飯了,改天再來陪您聊天。」
連夕的話一出,華老臉色立刻沉下來,不悅地道:「有什麼事?飯都端上來了,我這個老頭子想讓你陪我吃頓飯還這麼難嗎?」
郝行雲臉上仍舊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沒聽見連夕方纔那句話一樣。反倒是許詩晴笑了笑,客氣地挽留連夕:「看爺爺都這麼說了,你還是留下來吧!別我們一來你就要走,這不是成心讓爺爺不高興麼?」
「誒,對!還是許丫頭明白爺爺的想法。」華老滿意地點頭。
連夕又瞟了郝行雲一眼,郝行雲仍舊是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這讓她不安的情緒更加了。抿抿嘴,連夕還是坐了下來,這樣離開確實不太好,再說華老的盛情邀請她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華老起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吃飯的時候,他算是看明白了,見連夕面色有些不對勁,又見自己孫子從頭到尾陰沉著一張臉,他這麼老頭子怎麼可能還看不明白什麼事情。
「你小子難得回來一次,什麼風把你這個中隊長吹到我這裡來了?」華老好笑地望了郝行雲一眼,他這個孫子難得回來一次,還一句話都不說,可悶死他這個老頭子了。
郝行雲微微抬頭望著華老,可視線卻不經意見與連夕的兩道目光交匯,他不自然地將頭偏開,毫無表情地道:「回自己家還要理由嗎?」
許詩晴望了郝行雲一眼,笑著對華老道:「爺爺,我們這次回來是商量訂婚的事情,順便請您出席我們的訂婚典禮。本來呢,我和行雲的意思是低調一點,可是我爸聽說我要和行雲訂婚,開心得不得了,非要大張旗鼓地辦個訂婚典禮,說是不能委屈了我。您也知道,我爸那人最要面子了,這次請了不少他商場上的朋友,我這次是被爸爸派過來做代表,請您過去做個見證人。」
「訂婚?」華老面露一絲疑惑,挑眉望向郝行雲。
郝行雲點點頭,一臉歉意,誠懇地道:「決定得有點倉促,沒來的及先通知您,是孫兒的錯。」
餐桌上陡然間想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連夕手裡的筷子一時沒握穩,掉到了地上。她慌亂地起身,彎腰撿筷子的時候頭又不小心撞到了餐桌。
連夕痛苦地撫著額頭,一張小臉驚慌失措:「對不起,對不起。」連夕不住地道歉,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是為自己打擾了他們之間溫馨的談話,所以道歉嗎?
郝行雲雙瞳一緊,眼裡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可是卻轉瞬即逝。他收回落在連夕身上的目光,繼續專心在自己手裡的飯菜上,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好像剛才的插曲從來沒有進過他的眼中一樣。
許詩晴笑笑,衝著連夕道:「你也會來的,對嗎?」
連夕一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和行雲都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許詩晴笑得特別甜美:「你會祝福我們的,對嗎?」
「我······」
連夕的話還沒說完,郝行雲輕咳了一聲,打斷了連夕停在喉邊的話:「吃飯的時候就吃飯,這些事以後再說。」
連夕默默地望了郝行雲一眼,心裡百味雜陳。淚水漸漸濕潤了眼眶,強迫放進嘴裡的飯菜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訂婚?
這兩個字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每一個敲擊都好像能把她整個人震碎了。她又想到了那天他拿出鑽戒低聲下氣地向她求婚,她又想到了她狠心拒絕他時說的那些鮮血淋漓的字眼。連夕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頸間,那裡掛著一條銀鏈子,而吊墜就是那枚鑽戒。
他離開的時候將戒指留了下來,連夕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她偷偷將那枚戒指收了起來,還特意買了一條項鏈將她掛在自己脖子上。這半個月以來,這條項鏈幾乎從不離身,哪怕是洗澡的時候,她都不曾將它拿下。好像只有有那條鏈子在,她就會覺得莫名的安心,就感覺他一直都在身邊。
郝行雲注意到了連夕這個微小的動作,眉頭微微蹙了蹙,他只看到了連夕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鏈,卻沒有看到藏在衣服裡的吊墜。他心裡極度不爽,這個時候她想著的是誰?送她那條鏈子的人嗎?那人是誰?蕭楓?想到這裡,他心裡頓時竄起一團火,莫名地煩躁。
他的感情從來都是收放自如的,他的感情從來都不曾拖泥帶水,可為什麼偏偏這一次,他想放手,卻總是無法割捨。他討厭這種感覺,讓他有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就好像一顆心已經不屬於自己,不再聽他的使喚,急切地想要飛去另一個人身邊。
郝行雲在心裡冷笑,這個人他終究還是放不下!這才多久?他就讓自己這麼沒出息地陷得無法自拔了嗎?
可是,再不捨得又怎麼樣?是她先不要他的,是她說要分手的!他的自尊和驕傲不再允許他低頭!
嗚嗚嗚,我錯了,我一回來就乖乖開電腦碼字了!
嗚嗚嗚,盞盞今天很受傷,考試的時候我困得要死,一天都是趴在桌子上考過來的!我覺得我真心不靠譜!嗚嗚嗚,好心疼報考費,巨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