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總院。
手術室外,連夕攥著拳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微低著頭,視線模糊,臉色慘白。她緊張的等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手術室上的燈熄滅。整個腦子裡就只想著一件事情,就是祈求郝行雲能平安無事。
其實,不過是肩膀中了一槍,再如何也不會危及生命。可她就是無由來的焦心,總害怕他會出什麼事。知道特種兵是一個危險的職業,知道他們常常會遇上危險,會受傷,可她也只是知道而已,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現如今,她親眼見到了,內心是十分震撼的,原來,他是在這樣的危險中走過來的。
陳路坐在連夕旁邊,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隊長身體很好,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你不用太擔心。」
連夕抿抿嘴,眼睛一閉,兩行眼淚就下來了:「好多血。」她捂著他的傷口,都能感覺到血的溫度,一想到她手上沾的是他的血,她就渾身顫抖。
「你怎麼還哭上了!」陳路一急,忙在身上找衛生紙,可是毫無所獲,他把衣服袖子伸過去:「嫂子,你將就將就著用?」
連夕被陳路的舉動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打了陳路的手臂一下:「我就是擔心他,怎麼還沒好?」
「要消毒,要取子彈,又要縫針,哪能那麼快!」陳路說的到是輕鬆,在他看來這點小傷真不算什麼,他們隊長簡直就把這種小傷當家常便飯了,所以他自然也就不怎麼擔心。
可是這話聽到連夕耳朵裡卻不是這麼回事了,她聽著就覺得很心疼,將子彈從身體取出來,然後縫針,那該有多疼啊?
見連夕臉上有現哭意,陳路急了,忙拍自己嘴:「是我嘴笨,不會說話。嫂子,你別哭了,隊長真的不會有事,別擔心了。」
連夕用閃著淚花的眼睛憂愁地望了一眼手術燈,都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見手術燈還沒有熄滅,連夕又失望地將頭低下,用手拽著衣服,原本平坦的衣服已經被她拽皺了一大片。
連夕發愣地眼眸中突然多了一雙腿,連夕疑惑地眨眨眼睛,然後慢慢將頭抬起。兩道似笑非笑的眸光對上了她的視線,她詫異地起身,一把抱住面前的人:「阿行,你出來了。」
手術室的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了,連夕出神太專注,根本沒有發現,而身邊的陳路在見到郝行雲出來後,笑了笑識相地帶著其他幾個弟兄走開了,把這個空間留給郝行雲和連夕兩個人。
「嘶」郝行雲皺眉,冷抽了一聲。
連夕擁抱他的動作比較用力,剛好碰到了他的傷口,他疼得眼睛眉毛都皺到了一塊兒。
「怎麼了?」連夕忙鬆開郝行雲,一臉焦急,發現是自己剛剛的動作撞到他傷口後,內疚地嘟了嘟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傷口是不是裂了?要不要再讓醫生看看?」
郝行雲笑了笑,捏了捏連夕鼓起的臉蛋:「我沒事,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連夕心疼地看著他包紮好的傷口,伸手在上面輕輕撫摸著,特別小心翼翼,生怕弄疼郝行雲。
郝行雲抓住連夕的手,眼神明亮地看著她:「以後,不能再哭了,就算是為我哭也不行。」說著,她伸手撫摸了一下連夕眼眶下的皮膚:「這麼好看的眼睛,哭壞了多可惜?」
「阿行······」連夕望著郝行雲神色糾結,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阿行,你別生氣,閻戰······閻戰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他就是······」連夕也不知道該怎麼為閻戰辯駁,他開槍打傷了郝行雲這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她現在任何為閻戰辯駁的話都顯得那麼無力。
可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哪怕閻戰打傷了郝行雲,她都不願意相信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待她如親妹妹一般好的閻戰會做這種事。
「小夕,這件事情你別管了,閻戰的事情交給我好不好?」郝行雲拍拍連夕的頭:「你後面就好好想想怎麼照顧我這個傷員就夠了。」
「啊?」連夕點點頭:「哦!」
郝行雲笑笑:「這回我是不想放假都必須放假了,剛好沒幾天就中秋了,算是滿足你的心願了吧?」
連夕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之前跟陳路達成的協議,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禿子不厚道,什麼都向你招了。」
「你還想瞞著我?就你那點小意思,全天下人都看得懂!」郝行雲笑得開心,眼裡帶著寵溺。
連夕笑了笑:「讓你放假你還不樂意啊!」
「樂意,當然樂意。」郝行雲說完,邪邪地笑了笑:「不過,我放假了沒地方去,只能懇求連警官收留我了。」
「切,你不是由軍區大院麼?你沒地方去?我才不信!」連夕癟癟嘴,當她好糊弄啊!以郝行雲的軍銜,部隊肯定早已經分配房子了,他會沒地方去,鬼信!
「你看我這樣,你忍心放我一個人在家麼?」郝行雲說得特別委屈可憐,就想搏一個同情分,好讓自己與佳人能夠朝夕相處。
「你什麼也這麼流氓賴皮了?」連夕沒好氣地白了郝行雲一眼,這不是成心戳她軟肋麼?明知道她會心軟,會不忍心!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