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羽雖然一心一意煉製飛劍,但偶爾還會關注下山的情況。他忽然發現山嶺下有一條白影正往山上快速飛跑過來。
這白影來得好快,而且方向明確,很顯然,對方就是衝著這山頂來的。
「他是誰?他發現了我的秘密?」
陸少羽大吃一驚,此時根本不及多想,雖然那柄小飛劍還沒有溫養完成,還有一些小缺陷,還不夠完美,但卻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冷卻溫養了。
咻!
陸少羽雙手一招,小劍化作一道白光,落入他的懷裡。隨即一躍而起,身形快速閃動,雙手不停,撤去了周圍法陣,將所有符紙玉鏡煉神石等東西全部收了起來,往旁邊的一塊大石下塞去。
這塊大石下有一個隱蔽的洞穴,是陸少羽平時放置石頭台基等物品用的。
將東西快速收拾妥當,在洞口佈置一個隱藏的小法陣,把石頭重新蓋在洞口之上。
迅速收拾完東西,陸少羽向下一看,那人影已經來到半山嶺了,此時根本來不及逃跑離開。陸少羽心中一動,立即跑到一塊巨石旁,脫了褲子,裝作拉屎的模樣。
郭德衝上了山嶺,忽然間,他感覺到天空中那股陰涼的氣息陡然消失,太陽光照射下來,又變得火熱火熱的了。
「這是怎麼回事?」
郭德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天空,頓了一下,目光轉向山嶺頂上那幾塊巨石之上。
「過去看看。」郭德沉吟,向著那邊巨石衝去。
因為巨石阻擋了視野,他在山下沒法看到山嶺上的東西,自然也無法看到陸少羽。
巨石離郭德不遠,幾步間,他就已經跑到巨石前,繞著石頭看了一眼,發然這幾塊巨石只是普通的石頭罷了,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郭德遲疑半晌,旋即雙足一蹬,猛地跳上了石頭頂上,目光往下掃去。
只見巨石之後,竟然是一片平地。一塊石頭之旁,卻有一個脫了褲子拉屎的小孩。
看見小孩,郭德愣了下,疑惑地盯著陸少羽。
他看見陸少羽,陸少羽自然也看見他,而且還認出了他,心中一驚,暗想道:「怎麼會是這個老鬼?」
見到巨石上突然出現一個人,陸少羽扮作嚇了一跳的樣子,啊的驚叫一聲,急忙拉起褲子。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郭德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開口問道:「小子,你在這裡幹什麼?」
拉屎被別人驚擾,陸少羽表現出憤怒的表情,但他看到郭德左胸那兩個太陽圖紋時候,原本躍然在臉上的憤怒立時收斂,一種有怒不敢發的憋氣神態表現出來,但語氣還是有點抱怨,說道:「報告長老,我在拉屎。」
他的神情學得維妙維肖,普通弟子即使被打擾卻不敢對著長老發火的神態躍然臉上。
郭德自然看出陸少羽剛才的動作是在大解,目光疑惑地看了後者一眼,猛然覺得這臉孔有點熟悉,沉思片刻,隨即想起,輕道:「是你?」
聽得郭德的話,陸少羽心中暗驚,「這老鬼竟然還記得自己?」抬著頭看著前者,裝作疑惑地問道:「長老您認得我?」
雖然時隔數年,對方長大了很多,但郭德還記得眼前這個小孩,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小孩的記憶特別深刻。或許是當年孫立失蹤,讓他對陸家莊那戶沒有被殺的人家特別在意的緣故吧。
不理會陸少羽的發問,郭德從石上一躍而下。他的目光,在空地上緩緩環掃而過。
陸少羽暗暗心驚,這老頭似乎發現了什麼,專門尋找過來的。
很快,他就想到,敢情就是因為自己借助陣法奪取了周圍一里地陽光,這老頭是先天武者,感覺靈敏,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
郭德長老的目光緩緩地掃過,但陸少羽收拾得很乾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物。轉而,郭德的目光看了看地上亂雜的腳印,抬頭盯著陸少羽,冷聲問道:「小子,你經常來這裡?」
陸少羽點點頭:「是的。」
他經常來這裡練功,地上的腳印有新也有舊,若矢口否認,反而會讓對方起疑。
「你來這裡幹什麼?」郭德繼續追問。
「練功。」陸少羽不加思考地回答。
郭德盯著陸少羽衣上的藥鼎圖紋:「你是煉藥谷的,為什麼不在谷裡練,卻跑來這裡?」
陸少羽道:「劉長老沒教過我武功,在谷裡練,我怕他會責罵,所以一直都是偷偷跑來這邊練習。」
郭德看著眼前這個小孩,雖然對方臉上沒有絲毫可疑的神情,但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小孩古里古怪,說的話不盡不實,但自己又找不出絲毫破綻。
一老一少兩人,大眼瞪著小眼,誰也不開口說話。
陸少羽心中暗想:「這老頭,莫不是對我懷疑了?若他敢窺探自己的秘密,倒不介意送他下地獄。」
陸少羽在修真界活了幾百年,自然並非心善軟弱之輩,這些秘密是自己在玄陽宗安身立命之本,若被對方發現,他絕對會殺人滅口的。
雖然說,兩人沒有什麼不死不休的大仇,但對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若追尋到當初孫立之死,會給自己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可能連累家人。
所以,殺人滅口之事,陸少羽做起來絕不手軟。
郭德看著陸少羽,心中也在暗暗思考:「剛才天空的變化絕非偶然,百分之一百就是從這裡傳出去的。這小鬼一直在這裡,他身上估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能夠改變方圓一里的陽光變化,說不定他手上有什麼寶物之類的東西。到底要不要用暴力制服他,然後酷刑逼問?」
對方只是萬藥谷的一個藥童,連宗裡的弟子都不算不上。其他人只是因為劉尤年長老的緣故才會對他客客氣氣。自己是宗裡的長老,而且地位也不低,就算殺死一個弟子,宗裡估計也不會對自己怎樣。
況且,對方只是一個藥童,若日後劉長老追問,自己給他另找一個就是了。
郭德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他在宗裡混了幾十年,混上了如此高位,早就習慣了頤氣指使,對於普通人的死活,他並不放在眼裡。想當年孫立發立誓要殺光所有與父親有仇怨的人時,他聽見都沒有反對,反而讚賞。可見他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山嶺上,一老一少,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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