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兒,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
軒轅瑞任憑嘴角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沒有伸手去擦拭,只是看著蘇幻兒,目光有些迷離,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裡。
好半天,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扯了扯嘴角,繼續說下去。
「我們在洛城,那晚,不約而同的去抓採花大盜。你卻誤以為我便是那惡賊,要殺了我,呵呵……」
軒轅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帶著淡淡的幸福,想到那晚,他總是會笑,那笑是發自內心的。
「那晚過後,我們相識,本以為那只不過是巧合,我們之間,不會在遇見。可老天有眼,竟然讓我們一次次的碰到。從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相知相許,在到最後的互訂了終生。那一段日子,我們一起練功,一起守城,一起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我的兄弟們都叫你嫂子,而你從來都是很坦然的接受。那樣的日子,在我的生命中刻骨銘心。」
軒轅瑞緩緩的說著,什麼都不顧忌的說著。如果要死,他也要死在幸福的回憶裡。
「無論是冷漠絕倫的你,還是撒嬌的你。無論是拎著我的耳朵大吼大叫的你,還是耍賴皮讓我背著走了幾個時辰的你……,都讓我無法抗拒的愛著。只是,那時的我,不知道愛你已經深入了骨髓,不知道失去了你,我的人生會只剩下了灰暗。於是,父皇的一旨賜婚,我允了。我以為只要我是真心真意的對你,你不會在乎名份的,呵呵,那時的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蘇幻兒的身子十分的僵硬,臉色也隨著他的話而變得越發的陰沉,那些過去,都是她想要忘記的。如今被他提起,只會讓她覺得反感。
「告訴你我要大婚的第二日,你便消失了。留給我一封信,你說從此與我各自天命,恩斷情絕。你就那樣走了,帶著我的心一起走了。走得那麼瀟灑,那麼絕決。我傾盡了自己的全力到處找尋你,可一年的時間,我已經一無所獲。直到那日流墨在街道上看到了小月,我才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迫不及待的去丞相府見你,卻看到你被你的姨娘們欺負,當時的我心有多痛,你永遠都體會不到。於是,我向丞相提親,要納你為側妃。當丞相告訴我說,你答應嫁給我的時……,呵呵,沒想到那只是你報復我的手段罷了……」
軒轅瑞的笑一下子變得苦澀,終於,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明黃色的袍子上,也沾染上了朵朵的血花。
「你竟然讓蘇心兒假扮你的模樣嫁給了我,可笑的是,我竟然沒有認出來她是假的,將她當成了你,狠狠的疼愛了一晚上。我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原來那一切都只是一個笑話罷了。因為,第二日,你便給了我一紙休書,讓我成為了四國史上第一個被休棄的男人。」
軒轅瑞的目光變得幽暗了起來,看了一眼被另外一個男人牢牢抱入懷中的女子,嘴角的笑變成了嘲諷,還想繼續說下去時……
「軒轅瑞,說夠了嗎?在敢多提一句,我便讓你死之前變成啞巴。」
他將兩人過去的糾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犯了她的大忌。他這是什麼意思?在眾人面前樹立他『癡情』男人的形象嗎?真是笑話了。
若是,他早就醒悟,明白兩人已經不可能,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她也不會對他起了殺意。
「你是怕天下人知道你和我有一段舊情,還是怕被他知道我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軒轅瑞指了指一旁的白魅塵,眼神已經有些空洞了。看著她幸福,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著另外一個男人親吻著她,他忽然覺得好恨好恨。
「白魅塵,除了沒有得到過她的身體,你得到過的,我都得到了。我還記得第一次吻她時,她青澀的反應,第一次摸著她身子時,她的呻一吟,第一次……」
蘇幻兒因他的話眉頭緊緊的皺起,他媽的,這男人是不是得了幻想症。還吻她摸她,傻逼了吧。
「軒轅瑞,說這些莫須有的,我實在是替你汗顏。堂堂的一國太子,竟然如此的無恥和下賤。你以為這麼說幾句詆毀詆毀我的名聲,便能破壞我與魅塵的感情麼?別說你說的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的男人愛的是我這個人,至於我的過去,他不在乎。」
握住了白魅塵正欲出掌的右手,這個男人,她要親自動手。沒在猶豫,一掌揮出,再一次重重的打在軒轅瑞的胸口上。
「噗……」
又是一大口血吐了出來,看得一旁的流墨和流明觸目驚心。他們攙扶著已經絕望的軒轅瑞,一步一步的後退。
對於他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便是保住軒轅瑞的命。如今看情況,只能是用這些御林軍的命來換太子的命了。
「太子,你撐著點,一會我替你療傷。」
流墨一臉擔憂的看著軒轅瑞,感覺到他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大驚。
「蘇幻兒,今生得不到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哈哈哈……你遲早有一日會是我的……咳咳咳……」
軒轅瑞大笑了起來,剛才蘇幻兒的那一掌幾乎已經將他的經脈震斷,想要活恐怕是有些難了。何況,扳不倒白魅塵,得不到她,活著除了痛苦又還剩下什麼?
「軒轅瑞,我蘇幻兒屬於白魅塵的,無論是生或是死,我心中的那個人,只有他。至於你,若是可以選擇,我寧願從未遇到過你。」
看軒轅瑞的樣子便知道他已經活不成了,蘇幻兒說完之後,轉了個身埋入了白魅塵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了他。
終於,她與軒轅瑞之間,做了這樣的了斷。正想開口說話時,卻被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打斷。
「太子,你怎麼了?太子?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