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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求親 從軍 文 / 燕裳

    景嫻可不曉得令貴妃心中的想法,含著淡淡的笑意,聽著諸妃七嘴八舌的談論各自的感興趣的話題,或是冷嘲熱諷某個侍寢的妃嬪。位份高的,自是不敢說些什麼,至於位份低的,呵呵,那就得等著接受妃嬪們酸溜溜的含沙射影了。只要不是太過分,景嫻也不會管的太多。

    目光看向自鳴鐘後,已是到了時辰,衝著小李子略略頷首。隨著小李子的唱聲,景嫻就著新提上來的大宮女的的胳膊起身,向著屋外走去。

    慈寧宮裡,皇太后早早的起了,梳洗過後,桂嬤嬤端來碗溫熱的小米粥,「主子,先吃些,填填肚子。」

    「嗯!」點點頭,熱熱的小米粥下肚之後,精神頭便上來了。放下手裡的碗,問道,「都來了?」

    「回主子,皇后娘娘已經到了。」桂嬤嬤麻利的收好碗筷,樂呵呵道,「主子,這就出去?」見主子點頭,立即上前扶著皇太后站起。昨個晚上,皇太后做了個好夢,覺得是個好兆頭。今個早上起床之後,心情一直不錯。只是,轉念又想起了族中所托的事兒,又有些沉重。

    罕見的多留了會請安的諸妃,詢了各自的情況,便讓她們散了。「景嫻,你且留下陪哀家用過午膳再回也不晚。」

    「那臣媳可又叨擾皇額娘啦。」景嫻笑盈盈道,停下腳步,又坐回原來的位置。抬眼看向皇太后,只見她眉宇間似乎有什麼難言。

    「皇額娘,您是不是有什麼話兒想與臣媳說啊?」是什麼事兒。能讓皇太后為難?心下暗暗思忖,不過能與自個商量的,左不過是關於選秀的那檔子事。今年上半年,皇上已下了明旨。於九月份開始大選。

    「唉,」皇太后輕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麼個事兒。瞅著媳婦關切擔憂的眼神。更加覺得接下來的話兒難以啟口。若不受當初欠了那人的人情,不得不接受那人開口請求。

    「皇額娘,您有什麼事兒可不要憋在心裡。」輕聲輕語的勸慰道,皇太后年紀大了,有什麼事兒最好說出來,不然淤積於心,卻是對身體不好。「說出來。看看臣媳是不是能夠幫得上。」

    幫得上,幫得上,等的便是你這句話,皇太后眼睛一亮,面上露出幾分喜意。道,「哀家呢,也不與你繞圈子了,是這樣,哀家有位侄孫女,年歲與七兒相當,前些時候與她額娘一道進宮給哀家請安,回去之後,便茶飯不思起來。不過兩個月的時日。人已經瘦了一大圈。無論她額娘怎麼問,小姑娘都說沒事。可是她額娘心疼,不能讓自小閨女這般瘦下去,便找了小丫頭身邊的奴才打聽了一番。說來說去,好似就是在御花園裡頭上遇上了兩個阿哥,還算是較為特別的。其他的就再沒了。」瞅著媳婦恍然的神色,皇太后微微有些赧然,繼續道,「景嫻,你認為呢?」

    皇太后這是?本族的侄孫女,與七兒年歲相仿,又在御花園中碰見了兩個阿哥?如今住在宮裡的皇子只有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及十六阿哥,十三永璟如今不在宮裡,十五阿哥如今才七歲,十六阿哥也不過五歲的年紀。如此以一來,在御花園裡碰上的阿哥,便只能是十一與十二了。只是不知,看上的到底的是十一還是十二?景嫻暗暗思忖,面上則是半分不顯,笑道,「呵呵,若讓臣媳來說啊,恐怕是小姑娘為了讓自個瘦些,變得漂亮吧。七兒如今也還是個小孩子呢。這些個事兒也是不懂的。想來不過是湊巧了而已。」

    「哀家也是這麼認為,」皇太后笑笑,沉聲道,「與哀家那侄媳婦也是如此說了,卻不曾想的,侄媳婦連連搖頭否認,道是自個後來確認了。」說到這裡,卻是不知該怎麼借口才好,畢竟說得難聽一點,是她的侄孫女規矩不好。

    「皇額娘,是哪個阿哥啊?」眼睫微微顫了兩下,噙著盈盈的笑意,道,「想著今年又要大選,阿哥們身邊還要添人。您就給了臣媳婦這麼個及時雨呀。」

    「你呀,」皇太后輕歎了口氣,「若不是當初哀家欠了人家的人情,怎可能容許由著她們來挑咱們皇家。」她真的沒有什麼想法,純粹是為了償懷恩情,實在是不願讓兒媳婦多想,以致生分起來。

    瞧了瞧皇太后微微惆悵的神情,景嫻抬起手來,輕輕撥弄了下流蘇,隨即放在膝上,道,「皇額娘,您還未告訴臣媳呢,究竟是哪位阿哥?咱們皇家的阿哥,多添些人也是好的。」

    「是小十二。」並未讓她等太久,皇太后直接道,眉間有顆硃砂痣的,不是十二會是誰?當時聽了,自個心裡就不是個滋味,朝中的風向,她雖然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不是一點也不知道的。隨著弘歷的年歲增長,孫子們漸漸長大成人,竟然依稀給她帶來昔日聖祖膝下兒子們之間的感覺。斂神將視線移向兒媳婦的沉靜溫和的笑臉,聽著自個的回答,神色未動。

    「哦!」這是哪家的,心思倒是不小嘛?不要以為她們這些處在深宮的女人不懂,其實她們這些人,很多時候,看得要比外頭的那些人透徹得多。皇上膝下的眾位阿哥之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便是七阿哥與自個膝下的兩個。而七阿哥,早已有了嫡福晉,側福晉也是有了。接著便就是自個的兩個兒子,她並不希望兒子過早的成親。早年的時候,許容師傅就說過,無論男女,過早的成親生子,不但對與本人的身子有礙,就是子嗣也是很容易夭折的。

    好在皇上也同意,再等上一段日子,為兒子挑選福晉。隱隱能夠感覺,皇上估摸著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很有可能那家的姑娘還沒有到了參選的年紀。所以才會同意再等等的吧。這些猜測。她也沒有向著皇上求證。只要對兒子沒壞處便成。卻是沒有想到,竟然被人盯上了,呵呵,這個時候就開始押寶了麼?「皇額娘。臣媳也不瞞您,十二的婚事,早先時。皇上便於臣媳提了,由他來定的。」

    「什麼?」皇太后略微沉吟了下,片刻後道,「既是如此,此事暫且不提了。」話題一轉,便道,「昨個哀家可是夢見了小十三。」

    「真的?」她不討厭鈕祜祿家的姑娘。只不過是不喜歡這種算計的感覺而已。就是不曉得皇太后再其中究竟扮得是什麼角色?真的不希望與皇太后這麼多年的情分,因著這種事兒而生分了。見皇太后移了話題,景嫻也適時的配合著聊起小兒子來,即使事隔了這麼久,想起兒子來。她還是恨得牙癢癢。用過午膳伺候皇太后午睡之後,方離開慈寧宮。

    「主子,可要直接回去?」小李子扶著她上了肩輿後,輕聲道。

    初秋的天空,晶瑩通透的如同上好的藍寶石,瞧著便讓人心曠神怡。搖搖頭,「不了,去御花園吧!」除了七月份的時候,小十三寫了一封平安信,到如今。又是消息全無。說不擔心,全是假的。操心著小兒子的安全,還得顧慮著十二,紛紛擾擾一片。

    「你說說,今個太后提起這事兒,真的是因著償還人情?」身為大清皇帝的母親。怎可能有償還一說?

    「主子,且不論是真是假,您只要這麼認定便成。」小李子微微一笑,便不再作聲了,剩下的無需他再出言提醒,主子便能夠自幾想個明白通透。

    聞言,景嫻微微一怔,隨即自嘲一笑,「這段日子,真是忙昏了頭。不過一點子的事兒,也讓我躊躇不定。」這種事兒,弄個不好,很有可能惹上一身腥。這麼些年,皇上待自己不錯,但要是涉及了江山繼承,恐怕也不會姑息的。幸好,自個方才回了,皇上要親自做主,才讓皇太后改了話題。

    皇太后浸淫後宮多年,又曾伴著先帝親歷奪嫡之事,個中厲害,豈會想不明白。今天這事,簡單一點,不過就是兒女結親。複雜一點,恐怕便是烏拉那拉與鈕祜祿相互結盟了。皇上最忌諱的是什麼?不用想,也能明白,拉幫結盟便是其中之一。自個剛才想的,倒是淺了一些。

    不過十二心腸雖然柔軟了些,但在宮裡,自個總是能護得了的。就怕宮外的十三,「小李子,你明個尋個機會,替我向哥哥傳個消息,派些人前去雲南尋尋。」

    「主子,皇上不是道十三阿哥在江南一帶麼?」一直聽著二人談話的容嬤嬤,忽然開口問道。

    「容嬤嬤。你信麼?咱們才從江南回的京,十三又怎會再去?」景嫻輕輕道,「這孩子,你又不是不曉得,被我們慣得性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可是,雲南那邊不是在打仗麼?」容嬤嬤驚愕的瞪大眼睛,竟是有些口吃,一想著親手帶大的小孩,如今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這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聽說緬甸人可厲害了,咱們吃了不少敗仗。」

    「容嬤嬤,」小李子阻止不及,輕喝了一聲,衝著她示意了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容嬤嬤恍然大悟的看向自家主子,便見主子臉色一白。

    「算了,」景嫻無力的擺擺手,「雲南那邊打著仗,我是曉得的。正是因著那裡打仗,我才覺得十三會去那兒。」還真是應了抓周時的徵兆了,十三從懂事起,就對著兵法之道格外感興趣,小小年紀,騎射功夫就已經很好了。談起歷代名人,無一不是各個朝代的軍事名家。此次恰好因著這個機會,偷偷離家去見識見識,也是符合他的想法。

    「那主子?」小李子不解,自從他聽得宮人們私下裡傳遞的消息,曉得雲南那兒打仗,私下裡也開始揣測,小阿哥莫非去了哪裡?為了不讓主子過於憂思,便讓儲秀宮裡頭的宮人,不得提起這個事兒。原來主子已經曉得的了,不過既然知道小阿哥在那兒,怎得不請皇上讓人將阿哥找回宮裡。而是…

    談話間。已走回了儲秀宮,坐在暖閣裡的軟榻上,景嫻讓立在屋裡的宮人悉數退下去,只留了小李子與容嬤嬤二人。幽幽歎了口氣。道,「只要皇上能夠確定十三在哪裡,定會讓人將他找回來的。只是我擔心。有人利用雲南那兒的情況,會對他不利。」

    「的確如此。」小李子吐了口氣,好看的眼瞇了起來,「不會再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十三阿哥是皇上最為喜歡的兒子,再宮裡的時候,就不知有多礙著旁人的眼了。再說,那把位置只有一個。而皇上的兒子卻是不少,能少一個,便是一個。

    「所以,我讓你去找我哥哥,並不是為了帶他回來。而是暗中保護他。」景嫻把玩了下指上的黃金指套。

    「那不能對皇上說麼?」容嬤嬤垂下眼,小聲嘟噥道,「皇上總不會見著自個兒子受傷不管吧!」

    「我也想啊,只是要怎麼開口呢?」被奶嬤嬤的小模樣給逗得笑了出來,「無憑無據的,弄不好,反而讓人覺得無中生有,含血噴人就不好了。」說話間,眉宇間露出些許疲憊。容嬤嬤與小李子見狀。便伺候著主子去了寢室,躺下後便退了出去。

    此時,延禧宮中,令貴妃神情淡淡,眉眼沉靜,半點喜怒之色也瞧不出來。「下去吧!」四下環顧了一番。見臥房中僅剩下自個,柔媚的面容剎那冷了下來,拿起梳妝台上的檀木盒子,打開後,裡頭滿滿的盛了一匣子首飾,鑲嵌的珠玉寶石閃爍耀眼的光華。其中的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能夠一般人寬裕的生活上一年。但它們的主人卻是毫不憐惜的,粗魯的將匣子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

    匣子底部有個夾層,令貴妃子自裡面取出個紙條來,細細看了看。又從袖口中,取出團紙來,小心的展開,將兩張紙條放在一起對照。前者雖是寫著密密麻麻的小楷,但卻與後面的那張紙上的大字,行走筆勢很是相似,應是出自於同一人之手。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起抹笑容。隨後兩張紙條被扔進熏爐裡,燃成灰燼。

    而她的眉宇之間隱隱夾著得色,終於還是被她找著了。不枉她裝作僅粗通文墨多年,連著身邊的兩個心腹大宮女也是不曉得她們主子,不僅不是個不通文墨的,還是個精通無比的。

    罷了,罷了,這一次她就遵了紙條裡頭的指示行事,但下一次,可就不會了。畢竟她可是記得那僧人說過的,回到原來軌跡之中的,方能將歸還本原。自個隱藏的那麼深的力量,竟然也能被他查出來,平日裡看著不過是個趾高氣揚的主,原也是扮豬吃老虎,自個倒是小瞧了他。小阿哥,可要好生等著啊!

    「阿嚏!阿嚏!」正在行軍的高璟連連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身旁的王連小聲問道,「你怎麼了?昨個晚上著涼了?」王連與他同住一個帳篷裡,感情很是不錯。

    「沒事,可能是家裡的人在掛念著我吧!」高璟亦是小聲回道,同時腦中浮起自家爹娘的面容,縮了縮脖子,還是不想為妙。那日他將楊老太等人護送至好心人那裡,謝絕了對方的挽留,義無反顧的加入雲南的綠旗兵裡面。

    四月分的時候,明瑞任了雲貴總督,到任之後,便開始籌備對緬作戰事宜。雲南當地的綠營兵一路潰敗不敵,兩任雲貴總督,皆受了連累,一者自刎謝罪,二者押送入京,被弘歷勒令自盡。

    雖然如此,這仗還是要打的,七月份的時候,弘歷調滿洲兵三千,四川綠旗兵八千,貴州綠旗兵九千,在加上雲南的綠旗兵五千,共有二萬四千人的士兵,分兩路進軍。

    明瑞認為如果直搗阿瓦,緬甸將自顧不暇,便定了出宛頂由木邦經錫箔直搗阿瓦的進攻路線,因著這條戰線將要面對緬甸的主要戰力。故而幾乎把所有的精兵強將都帶在自己身邊。九月二十四日,從永昌出發。

    第一次開始吃著伙夫送上來的食物時,高璟險些吐了出來,這味道絕對是他今生吃過的最**的滋味,但看著周圍的人皆是吃的津津有味,也只得硬著頭皮吞進肚子裡。那時,還不是很熟悉的王連憨憨笑道,「高老弟,咱們在外頭打仗的,能吃上熱乎乎的飯湯,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大多的時候就會啃上幾口乾糧而已,還有的時候,要餓著肚子。」

    「你,咱們不是為朝廷拚命麼?怎麼還∼」高璟乾巴巴道,眼神瞟向搪瓷碗裡的飯菜,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

    「嘿嘿,小子,剛當得兵,是吧!」旁邊的一個乾瘦乾瘦的傢伙,露出的牙齒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能按時拿到小爺我的軍餉,我就謝天謝地了。」

    高璟並沒有機會,問得太多,因為很快就結束了吃飯的時間。而接下來的好多天,吃的幾乎都是乾糧。原來喝口熱湯,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兒。(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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