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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章 入住 文 / 燕裳

    「老爺,老爺!」前去探消息的家丁邊跑邊大聲的嚷著,「來了,來了!」他見著了好長好大的船隊,駛向碼頭,迎風飄揚的黃色旗幟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金龍,不是皇上的船隊還能是誰的?

    陳世彥激動來回走動著,今個一早上,他便領著府裡有功名的男丁,與誥命在身的女眷早早的侯在了門口。而從碼頭至陳家的一溜大路上,他早已令人清掃的乾乾淨淨,只待迎接皇上入府。

    不多時,就見著皇上的鑾駕出現在視線之中。弘歷也未打算大肆擾民,出行的儀仗也是簡單不少,即使如此,那隊伍還是不短的。

    陳世彥領著家眷行完禮,便與自家子弟,領著弘歷與一諸阿哥進了上房正廳。女眷們的則是直接坐在車子裡,進了後院正房。

    「愛卿,朕這幾個兒子,你還從未見過吧!」弘歷坐下後,便猶如天下普通的父親,向著自個最為信任的臣子介紹起幾個兒子。「來,見見你們的世伯!」

    四五六七八十一十二十三,八個阿哥安著長幼順序,在弘歷的身邊立了兩旁,聞言,五阿哥的臉色稍微一變,但很快便隱了下去。五阿哥的神色恢復的很快,卻也被弘歷看個正著,心下輕輕歎了口氣,這個兒子當真是不擅隱藏情緒。又是個心高氣傲的,這樣的性子,慣會得罪人的。

    在看其他幾個兒子,四阿哥沉著個臉,冷冰冰的開口,駭的陳世彥連連鞠躬作揖。連道不敢。永琮神情溫和,態度親切。談吐文雅有禮,倒讓陳世彥放鬆了不少。永瑢是個憨厚人,在一眾容貌出眾的阿哥之間,很容易被人忽視,但他笑起來,卻很容易博得旁人的好感。

    因著弘歷在跟前。永璇倒也不敢怎麼放肆。但他往日裡吊兒郎當習慣了,即便現下努力做出個正兒八經的神情,也還是有些輕佻。永瑆從今年年初,身量已開始拔高了。如今已經比兩個弟弟要高上快一個頭了,週身圍繞著股斯文儒雅的氣息,乍一看上去。便如同個俊美的文弱書生。

    陳世彥瞅著這幾個阿哥,心裡頭開始打起了算盤。這幾個阿哥如今看來,皆是不可小覷的。若是,想得正歡,忽然聽道一聲,柔和不乏清脆少年特有聲音,「永琪見過陳世伯!」循著話音,瞧去,恰迎上一對亮晶晶的眸子。眼神溫和,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再細看之下,便見這少年的眉眼與皇上極為相似,只是沒有皇上的霸氣與威嚴。且雙眉之間鮮紅硃砂痣,更使他的容貌柔和起來。

    「不敢,不敢,臣陳世彥參加十二阿哥!」皇上您確定,你不是在折騰老臣麼?陳世彥無奈的暗自思忖,他怎敢真的接受這些阿哥的問候。幸好,還只剩下一個阿哥了。

    「嗯,陳世伯!」永璟漫不經心的道。這些個問來問去的繁文縟節最是討厭。

    陳世彥抬頭瞄了眼這小阿哥,身量還未張開,雪白粉嫩圓鼓鼓的小臉上,嵌著兩圓溜溜的眼兒,相當討喜,即便此時小阿哥微微撅著嘴巴,有些不耐煩,但看在大人眼裡,卻是可愛得很。他遠離京城,雖有陳閣老在京中留有的一些人脈,偶而也會有書信往來,但這些個皇家的事兒,誰敢明目張膽的的提起。左不過隱晦的提個一兩句而已,也無非是,誰誰陞官了,誰誰政績突出得了皇上的稱讚之類。

    皇上看著年輕,但年紀可是明晃晃的擺在那裡的,那些個當官的,哪個不想知道,皇上心中屬意的阿哥到底是誰,好趕緊的上去表表忠心。可惜,這些也只能放在心裡頭想像而已。

    「愛卿,朕的這些個兒子,較你兒子如何?」弘歷舒展眉眼,態度親切,宛若普通的鄰家交好友人。

    因著陳夫人並未生出兒子,庶子出生後,便被抱入她的身邊撫養,可說是半個嫡子,生性聰慧,自幼便有才名,乃是海寧這兒極其有名的神童。已取了舉人的功名,就待參加來年的會試。

    聽著皇上的誇獎,陳世彥面上不由露出些許得色,謙虛道,「犬子怎能與諸位阿哥相提並論!」心道,自家兒子的名頭竟然連皇上都曉得了,真是為自個顏面爭光不少。

    「愛卿真是太過謙虛了。」弘歷笑笑,舉起手來招了招,「小十三,到皇阿瑪這裡來。」語氣裡含著淡淡的寵溺。永璟睜著圓圓的眼睛,疑惑得看了眼父親,腳下卻是不停,乖巧的走了過去。皺皺小鼻子,甕聲甕氣道,「皇阿瑪!」因著開始換牙,從去年起,小傢伙在外頭與人說話時,便將嘴巴抿的死緊。

    瞧著兒子鼓鼓的粉嫩的腮幫子,弘歷忍住伸手掐上一把的衝動。心說,哪裡瘦了!皇額娘就是太寵這個孫子了。也難怪,皇太后諸多的孫子孫女,要麼從母,要麼從父,就只有十三,最與她相像,宛若一個模子刻下的,能不喜愛麼?「愛卿,這是朕最小的兒子,也是令朕最為頭疼的一個。」

    呵呵,陳世彥乾笑兩聲,不知該如何接口。俗話說,孩子總是自家的好。皇上也是人,自是不例外,有些話他能說,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可是萬萬不能說的。

    「皇阿瑪!」永璟不依的喚了一聲,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滿。神態之中卻是透著親暱,宛若尋常人家的父子一般。烏黑清澈的大眼兒,巴巴的看著弘歷,他最不喜歡這些個人來人往的應酬了。

    「你個小東西,一點耐心也沒有!」弘歷安撫笑道,「愛卿,朕這小兒子,在宮裡頭可是一霸呢!」

    我哪有!永璟心說,便待張口反駁,便見哥哥衝著自個一笑,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搖了搖。便立時住口了,只瞪大圓溜溜的眼兒,委屈的瞅著父親。

    「臣倒是覺得阿哥,聰慧可愛,伶俐討喜的緊呢!」陳世彥不是傻子,瞧著皇上對待十三阿哥的樣子,便曉得,這位阿哥應是極得寵愛的,自是檢著好聽的。

    「他啊,哪有愛卿說得這般好,不就是仗著太后疼愛麼!」弘歷輕描淡寫的道,又對著衝著自個擠眉弄眼的兒子道,「你個小子,一點規矩也沒有。哼,不就是憑著與皇太后最為相像得的疼愛麼。」

    「皇阿瑪!」永琪忽然開了口,道,「皇祖母疼愛永璟,是因為他孝順,才疼他的。」一板一眼的為著自個弟弟認真的辯解道,「而且,十三弟的學業也不差的,雖然詩詞歌賦不算精通,但騎射功夫卻是好得很呢。」一副皇阿瑪你不要冤枉好人的神情。面容雖然嚴肅,但他的聲音卻甚為好聽,說起話來,不快不慢,入耳清晰,音量適中,加上他兩邊的唇角,即便是生氣時,也是微微向上翹著,看著也好似在笑。即便如此嚴肅,也如同在撒嬌。「所以,皇阿瑪,十三弟才不是因為容貌生的最與皇祖母相似,才被皇祖母疼愛的。」

    十二哥,你果然是我的親哥哥,永璟感動的看了眼自家哥哥,隨即挺了挺小胸脯,迎向皇阿瑪戲謔的眼神,看到沒?我可是有人證的,莫要隨便冤枉我!

    瞧著永琪義正詞嚴,但難掩的溫和之態,弘歷微微一笑,他最喜歡這個兒子的地方,就是這一點,寬厚,友愛兄弟。他幼時被聖祖教養膝下,親眼目睹自個的叔伯們為了爭儲,相互間的爭鬥是何等的激烈。也偶爾見過聖祖皇帝夜色之下,掩在燭火中的疲憊神色。如今,輪到了自個做了父親,便開始明白,撇開聖祖的身份,他其實也是個父親。

    縱然有萬般不好,但還是兒子,做父親的,總還是希望他們能過得好。奈何天家親情淡薄,為了那把椅子,殺兄弒父屢見不鮮。弘歷並不希望自個百年之後,自個兒子如同當年的那些個叔伯一般,淒涼悲哀的度過。既是如此,待他百年之後,這江山的繼承人,便很重要了。故而對著十二阿哥的反駁,他一不惱,反而認為這便是他友愛兄弟的證明。

    「是啊!」永琮笑道,「皇阿瑪,你甭看十三弟平日裡活潑的像個小猴子,可這孝心真的是令兒子感動不已。平日裡但凡有空,便要去探望皇祖母一番的。」其實不過就是想去蹭點好吃的點心而已。「騎射也是不錯的,兒子常聽得諳達誇讚十三弟呢!」

    弘歷笑呵呵掃了眼諸位阿哥,瞧向永琮時微微停了一下,眼裡亦是含著淡淡的讚賞。嗯,這也是個不錯的。

    一番笑談過後,陳世彥便極有眼色的安排好皇上與諸位阿哥的居所。方開心的回了正房,就見自個夫人已是坐在屋裡休息了。見了自個,放下手裡的被子,迎上來,為他脫去外袍交與一邊丫頭手上。開口問道,「老爺今個遇見了什麼好事?」

    陳世彥便高興提起長子,「我都沒有想到,咱們兒子的名聲,大的竟連皇上都知曉了。」哪知,陳夫人聽了之後,卻並不如他想得那般高興,反而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見狀,陳世彥便有些不高行,「怎麼,難不成因著裕兒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使臉色給我看了?」

    「老爺,您說得哪裡話!」陳夫人笑道,伸手替他揉捏起肩膀,柔聲道,「裕兒養在妾身膝下,自是妾身的兒子,得了皇上的誇讚,妾身又怎會不高興呢?可是,老爺,您不覺得皇上遠在京城,還能夠知道咱們裕兒的名頭,不覺得奇怪麼?」(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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