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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兄弟摩擦 文 / 燕裳

    京城春季時節,還是有些乾燥。弘歷因著性喜肉食,前兩日便有些上火。景嫻得知後,每日晚膳前便會親手煮些適合他口味,又下火的吃食提前送了過來。待吃完後,想想今日政事已是處理的差不多了,弘歷便向著儲秀宮走去。

    一入院子,就見景嫻悠閒自得坐在花架之下,身前的小桌子上擺著自己送給她的玉製棋盤,纖細的指尖正捏著顆黑色的棋子,肌膚瑩潤與剔透的黑色棋子相互輝映,極是好看。旁邊的小几上擺著青花瓷的茶具,其中的一杯子裡,正冒著熱氣。院子裡的花兒也開得正茂,團團景簇,花美,人更美。透過花架灑下的日光,輕灑在她的身上,使她整個人彷彿散著柔和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好似一幅曼妙的畫卷,看著這樣輕鬆閒適的景嫻,弘歷只覺自個有些嫉妒了,轉念一想,又覺自個冒出的念頭可笑異常。衝著要向自己行禮的宮人擺擺手,令她們退了下去。

    瞧瞧走近景嫻,就見她輕輕皺著眉頭,似乎是在苦惱指尖上的棋子應該擺向哪裡。一眨眼,就見棋盤上空忽地探出一隻手來,輕輕放下顆棋子。發出輕微的脆響來,「好。」景嫻忍不住叫出聲來,便見對面出現一張笑意盈盈的臉來。

    「皇上?」驚呼一聲,眨了眨眼,面色有些片刻的懵懂迷茫。隨即起身,「臣妾見過皇上。」身子還未蹲下,便被一雙大手扶住。「您來了,怎麼也不叫臣妾一聲。」景嫻嗔了眼皇帝。

    真不愧是母子,幾個小得也是如此,甭管遇著什麼。總是喜歡眨巴著水汪汪的眼,先將旁人心底的憐意勾起再說。弘歷忍不住失笑道,「怎不見十二他們?」雖然覺得十二過於純真綿軟了些,但不可否認,對著這樣的孩子,大人們總是會忍不住心生許多的憐惜。

    而小十三。便是應了那句話。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加上小傢伙生得又很討喜,圓滾滾白胖胖的。小臉蛋瞧著倒有幾分皇太后樣貌。可是讓老太太愛慘了。

    「十二十三去御花園了。」長舒了口氣,整個人透出輕鬆的味兒來。沒十三在一旁鬧騰,宮裡頭就是安靜呀。真可謂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啊。「小七在屋子裡午睡呢。」

    「朕看呀。待十二十三搬到阿哥所,你又得天天想了。」看著她眉眼之間的輕鬆愜意,弘歷忍不住打趣道。話音未落。便迎上景嫻的一記橫眼,「滿宮裡頭,也只有你敢給朕橫眼。」在她耳旁輕聲道。

    「不樂意。您大可找那些個溫柔又識趣的妃子們。」酸溜溜的語氣兒倒是取悅了弘歷,本來他一直覺得自個這位皇后,賢惠的有些過了頭。聽著她這般說道,也不生氣,反而心裡還有些高興。

    見他依舊笑瞇瞇的模樣,景嫻更是惱了,她心裡本就裝著皇帝。卻因著自個如今的身份。不能爭,不能妒。還要在他每日裡召幸的妃子名冊上敲上鳳印,連自我欺騙的份兒也沒了。這幾日又見他連連翻著令妃牌子,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酸話。

    但她到底是謹慎慣了,曉得過猶不及。但見著皇帝在聽著自個的話兒時,仍是一派笑瞇瞇的模樣,就仿若一記拳頭打上了棉花堆上,全然無著力之感。心裡不由浮上幾絲委屈來,想想的確是委屈呀,不但得費心費力的替他管著一大家子。還得關照好他的兒女,不然,便是不慈。更要防範其他人的明槍暗箭,這日子還真得不是人過的。愈想愈是委屈,眼眶一下子紅了。

    「您還來我這裡幹嘛?還不去找您的令妃娘娘去。人家多溫柔多體貼呀,我哪裡及得上呀。」弘歷只覺莫名異常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他還一句話還未說呢。但見景嫻留淚,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來。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還不擦了,徒讓奴才們看笑話。」

    夫妻多年,弘歷自是曉得她最是注意自個的形象,果然話兒一出,眼前的人兒立即止住了不停滾落的淚珠子。睫毛顫了顫,被淚水洗過的眼珠子愈發的漆黑起來,露出於往日裡截然不同的樣子來。

    景嫻也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做祖母的人了,竟然還說哭就哭了起來。若是被幾個孩子曉得了,自個還有什麼臉面對他們管教。尤其是被十三那個臭小子曉得了,自個可就沒什麼尊嚴了。

    便也轉了話題,提起了幾個小阿哥想要出宮的事兒來。皇子出宮不是件小事,本是需要弘歷允許的,但先前十三阿哥嚷著要出宮時,弘歷就對著景嫻說過,宮裡的小阿哥若想出宮的話,只要得到她的出宮腰牌便可。

    「嗯,讓他們出去見識見識也是沒錯的。永璋是個穩重的,幾個小得也是懂事得很。到時朕再多派些人手跟著他們好了,你且放心。」弘歷寬慰道。

    二人坐在花架之下,一面聊著天,一面下起棋來。安靜的儲秀宮除了偶爾的竊竊私語,極是安靜。直至幾個孩子回來後,方打破了一方平靜。人還未到宮裡頭,就聽得永璟清脆還帶著些奶味的聲音,「五哥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

    接著便傳來永琪溫和的勸慰聲,「好了,沒事的。不就是摔了一跤麼,沒什麼大不了的。男孩嘛,摔摔打打才是正常的。再說,我可沒你想得那般嬌弱。」

    「話雖如此,但五哥撞著人,總得說聲…」就見著院中正坐著的二人赫然就是皇阿瑪與皇額娘,永瑆不禁嚥下了口裡的話。下學之後,便如往日裡去儲秀宮給皇額娘請安。途徑御花園中時,就見十二弟倒在了地上。五哥與七哥就站在他前面,不但不扶他起來,更過分的是,五哥還言辭嚴厲的訓斥著十二弟。

    不過是得了皇阿瑪的幾句稱讚,便儼然以為自個便是最受寵愛的的阿哥了,平日裡行事便有些趾高氣揚起來。也不知怎得,如今竟然跟在七哥後頭,且關係好得要死。估摸著是這兩人大概都不喜歡儲秀宮,所以有共同話題?永瑆想不通,也就勉強找了這麼個理由。

    幾個小的見著弘歷,便立即行禮請安。景嫻也聽見了方纔那一番話,也猜出了幾分,目光一一自他們身上掃過。便見永琪身上的衣服有些褶子,兩隻小手縮在了袖子裡頭。小眼神遇上自個的視線,忙不迭地垂了下來。

    「十二,到皇額娘這兒來。」景嫻的語調兒聽不出什麼喜怒,待永琪一走近他身邊,便迫不及待得拉出他的小手,就聽得一聲吸氣。垂下眼一瞧,就見兒子手上被磕破了幾個口子,已是被清理過了。但仍然能看出傷口不小,想來那一跤定是摔得不輕。

    「小李子,快拿藥來。」十二最是乖巧不過,平日裡就是見著個奴才也是笑臉相迎的。這五阿哥是為了什麼,害她兒子摔了這麼重的跟頭。雖說男孩子要粗養,但做母親的,沒有哪個能對著自己孩子的傷口無動於衷的。

    「皇額娘,沒事,不疼的。」不忍見皇額娘傷心,永琪忍著疼笑著道。狠狠得瞪了眼身旁的弟弟,都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還這麼大聲嚷嚷,惹得皇額娘難過。被哥哥瞪了眼,永璟有些委屈的垂下腦袋,怎麼會沒事嘛,流了那麼多的血。要是他的話,早就疼得哭起來了。

    「永瑆,將你方才見到的事兒一五一十得說出來。」永瑆自幼便極其害怕弘歷,即便是現在,每每見著弘歷,也還是有些怕的。弘歷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兒子眼裡的戒備害怕還是令他有些不是滋味。但正是因為如此,永瑆必不會隱瞞自個。

    因著永瑆去時,事兒已經發生了,究竟為的什麼,他也不清楚。但卻覺著五哥與七哥見著弟弟跌倒了不去扶一把,已經是很過分了。更還有心思擺著哥哥的譜,令他很是不齒。

    涉及皇子阿哥,景嫻實也不便說些什麼。但心裡頭卻是難受極了,緊緊抿著唇,不聲不響的為著兒子抹著膏藥。若是騎馬射箭受得傷,她頂多是心疼兩下,斷然不會像現在這般,替兒子委屈。

    若皇上想知曉一件事,宮裡的一塊石頭也會說話。不過半日的功夫,弘歷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得一清二楚。十二這個兒子,他也是喜歡得很。隱約想過,若是十二的性子再強硬點便好了。

    說來說去,不過是小事一樁。不過就是十二十三在御花園中玩得開心了一些,沒有顧忌到周圍。而永琮與永琪也是邊走邊聊,未能瞧見前頭的人。如此,便撞了起來。永琪比十二大了十來歲,身高體健,自是不受什麼影響。

    但永琪卻是遭了秧,被狠狠的撞了一個跟頭,小手撐在地面上的時候,被地上的石子兒磨破了掌心。永琪一直瞧著儲秀宮的孩子不順眼。平日裡也是能不見就不見的,今日見了面,卻是再這般狀況下。

    永琮要上前扶起十二阿哥時被永琪拉住了。永琪道,十二阿哥如今也是不小了,怎能毫無皇子禮儀風範。如此正好給其一個教訓,以讓他日後言行舉止能夠有度。

    聽著宮人的匯報,弘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五阿哥,他都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了。失望之餘,又有些慶幸,七阿哥還是個好的,曉得要照顧弟弟。(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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