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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六章 貴妃回府(中) 文 / 燕裳

    宮門口的侍衛們原本瞅著輛不起眼的翠幄青綢騾車駛了過來,還以為是哪個主子身邊的,有臉面的宮人。正準備依著慣例上前問詢,可有出宮的腰牌時。就見一直在宮門口候著的,冷著臉不說話的鮑白,見了那輛車後,面上立即露出愉悅的笑容來。漂亮得臉蛋晃花了一眾侍衛的眼,心說,乖乖,若哪個女子生得如他這般,娶回家必定要好好供著,絕不讓人家受一絲委屈。

    話又說回來,他們這些守宮門的侍衛,家世背景也多不是太過雄厚的。那些個背景深厚的,往往在宮裡頭當差。故而,他們認識鮑白,也不過是知道他也是宮裡頭的侍衛而已。其他的,倒不是很清楚。且鮑白長年冷著張臉,通身皆是生人勿近的冷酷氣息,令旁人不敢過於親近。

    正好奇時,便聽得他開口喚道,「姐姐!」話音未落,車裡頭傳出極為好聽的聲音,就像書裡頭描述的什麼大珠小珠落玉盤之類的。

    想歸想,尋常的盤問還是要問的,其中一個,應是侍衛裡頭資歷稍微深一點的,走至車子前面,正待開口,便見車子旁邊坐得,可不是尋常小太監。觀那服飾,應是首領太監之類的。首領太監坐在外頭,那車子裡的是?就見那眉清目秀的太監,拿著腰牌遞了過來。

    侍衛接過一看,是儲秀宮的牌子,便開口道,「放!」同時將牌子遞給了小李子。騾車慢慢悠悠的向著宮門口走去了。臨去時,鮑白陰深深得掃了一圈,黑漆漆的眸子裡有著明顯的不滿。被瞪到的侍衛們冷不丁地打了寒顫,紛紛移開視線,避開了他的目光。唯有一個。藏在眾人身後,似有所思的盯著鮑白離去的身影兒。

    騾車看著雖是普通,裡頭卻是佈置得極為舒適,車廂上蒙著的窗紗是那種從裡頭可以瞧見外面,而外面卻是不能看見裡頭的那張紗簾。因而五格格自出了宮門起,那雙眼兒便沒從窗外移過。一路上見著任何東西。皆是覺得新奇。

    待到天橋時,因為此處不僅茶館飯館居多,連著走街串巷做小本生意的也多,更有那些個身懷各式本領的江湖藝人。常常。有車子在此堵著,前行時困難的不行。好在,嫻貴妃一行人出行得較早。並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故而騾車一路駛來也是暢行無阻。

    「額娘!額娘!」五兒忽然間扭頭扯了扯嫻貴妃的袖子,指著窗外不遠處的。扛著一糖葫蘆的小販,一雙眼兒亮晶晶得好像會發著光一樣。「那個是什麼呀?紅紅的,很好吃的樣子!」小格格趴著額娘的腿上,小聲道。

    「呵呵!」這糖葫蘆,看來,無論對什麼樣家世的孩子來說,都是極其有吸引力的。柔聲道,「那是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哦!」

    「額娘∼」五兒小腦袋在額娘的腿上蹭來蹭去,奶聲奶氣的撒著嬌。嫻貴妃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女兒毛絨絨的小腦袋,這丫頭嫌車上熱,將帽子脫了下來,露出光光的小腦袋。「鮑白!去買幾支糖葫蘆來!」

    得了姐姐的令,鮑白腳尖輕輕一踢,扯了扯韁繩,那馬乖乖地向著小販方向踏去。不一會便買了幾支糖葫蘆過來,遞給車廂裡頭的姐姐。

    「好甜呀!」五兒伸出粉嫩粉嫩的小舌尖,輕輕舔了一口,立即笑瞇了眼。滿足得像個小貓咪一樣。嫻貴妃拿著根糖葫蘆,小口小口得吃著。臉上現出幾許緬懷的神色來。

    紫荷也是露出開心的笑容來。她十三歲入宮,便再也沒有嘗過這隨處可見的小玩意兒。張開小嘴直接吞掉一顆,視線恰好移到身旁的容嬤嬤,頓時忍俊不禁,差點將口裡的糖葫蘆噴出來,待嚥下口裡的東西,立時咯咯笑個不停。

    嫻貴妃抬眼一瞧,也是眉眼笑得彎彎。五兒鼓著個腮幫子,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努力瞪著眼兒,好像這般,便能明白大人們為何笑得開心。瞅了一會,還是不明白,便也更著傻傻得笑了。

    容嬤嬤苦著臉,唉!都這把年紀了,還吃這玩意,難怪惹人發笑了。算了算了,反正啊,主子笑得開心,出點丑也值了。

    談笑間已是穿過熱鬧的天橋,不一會便到了那拉府所處的片域,接著騾車便停了下來。那小太監趕車的活計相當好,停得甚是穩當。裡頭的幾人並沒有覺察多大的震動,車子已是停了下來。

    小太監立即跳下馬車,扶著容嬤嬤下車子後,立即從座位底下抽出個繡墩子放在地上。紫荷跟在容嬤嬤後邊,輕盈一跳,翻動的衣擺猶如翩飛的蝴蝶。一旁的小李子上前將五格格抱下車後,退到了一邊。

    容嬤嬤與紫荷一左一右扶著主子下了馬車,嫻貴妃還未站穩,就聽得一道聲音,從聲音裡便能聽出,說話之人是多麼激動,激動到聲音明顯在顫抖。

    「奴才見過貴妃主子!」

    如此熟悉的嗓音,無論多久,她都不會忘記。見阿瑪向著女兒磕頭,自稱奴才,她的心裡頭霎時湧起股酸澀來,「阿瑪!」簡簡單單的一聲阿瑪,猶如幼時,在他的懷中撒嬌,含著淺淺的委屈。眼眶亦是變的通紅,嗓音也是抖抖索索的不成調子,「您做什麼!還不起來!」

    「喳!」那爾布也是覺得彆扭,但誰讓女兒是天家的人呢。方直起身子,便被個不及自個大腿高的小人兒,狠狠撞了一下,隨即便聽得一個嫩嫩的聲音,「你個壞人!」

    「五兒!」嫻貴妃擦了擦眼,就見女兒舉著小拳頭不停得敲著阿瑪。

    「額娘!他是壞人,惹您哭啦!」五兒扭過頭,認真的說著,接著又扭過頭來,仰著小臉,神氣得道,「我會保護額娘的!」

    那爾布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彎腰一把抱起五兒,「好!知道保護額娘,有咱們滿洲姑奶奶的氣勢!」說罷,將五兒高高地舉在頭頂,轉了幾個圈。小格格膽子素來就是個大的,如此這般,也不懼,反而呵呵得笑了起來。

    「阿瑪!我們進去吧!」嫻貴妃笑著道,滿是慈愛的看著女兒。一點點大的小人兒便曉得保護額娘了。

    「嗯!」那爾布將五格格抱在懷裡,笑瞇瞇得道。那爾布容貌俊朗,氣質看著也是斯文儒雅,卻是不折不扣的武人,性子豪爽頗有不羈,除了先前的行禮,接下來對著女兒便如以往一般。

    深深得看了眼女兒,幾乎不可察覺地歎了口氣,道,「咱們進去吧!老太太老太爺知道你今個回來,一大早便起了,在屋裡等著呢!」

    「阿瑪!」阿瑪心疼的眼神,忽使她心中湧起股委屈來,眼眶忍不住又紅了,低聲道,「他待女兒甚好!」

    那爾布瞅了眼她髮髻上華貴的紫玉頭面,瞧那質地與色澤,的確是稀罕的寶貝。「如果可以!阿瑪更希望…」

    「女兒曉得的!」嫻貴妃擦了擦眼,溫聲道。鼻尖紅紅,眼眶紅紅。依稀可見她小時候的哭鼻子。那爾布不由得笑了笑,這個女兒自生下來時,便不喜歡哭,總是笑呵呵的,哭鼻子的次數屈指可數。故而他記得清清楚楚她每次哭泣的緣由。

    此番回府,皇上向她說得時候,言語之間也是隱喻了,輕裝簡行,無需大張旗鼓。倒也與她本來的想法不謀而合。故而,大門口才僅有那爾布候著。若是她以貴妃儀仗回府,則全家得在大門口跪迎其車架,這卻不是她願意瞧見的。便讓鮑白告訴府裡的眾人,自個這次只作尋常外嫁女過府探親而已!

    「鮑白,那些個侍衛,你幫姐姐招待一番,可好?」

    「哦!」最喜歡的姐姐開口,鮑白又怎會拒絕!待姐姐與阿瑪進了府,便向著那幾個侍衛走去,滴溜溜的打量了一番,紅唇微張,低低吐出一個字來,「弱!」眉頭皺得甚緊,似是有些不滿,皇上竟然派了這麼幾個功夫弱的侍衛保護姐姐!他還真得冤枉弘歷了,這些個侍衛可都是他特意挑出來,功夫在侍衛裡頭可都是數一數二的!

    遠在養心殿的弘歷忽然打了個噴嚏,高無庸立即問道,「皇上,您還好吧!」

    慢條斯理的用著明黃絲帕,擦了擦鼻子,幽幽道,「許是有人在想著朕吧!」難不成是景嫻在想著朕?隨即輕輕搖了搖頭,今個她回去見家人了,估計沒那個空閒吧!微微一笑,垂下眼,繼續批閱折子。

    且說,那些個侍衛原可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功夫也是在八旗子弟中數一數二的,又幾乎是上三旗勳貴出身,一個個性子傲得很。眼前這個娘娘腔,竟然說他們弱,也太侮辱人了。不過他們既然能被弘歷選中,自然也是有些過人之處,心下雖氣得不行,面上倒是未顯出幾分來。

    哪知,娘娘腔好似覺得火候不夠,又加了句,「實力這般差!怎麼保護得了皇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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