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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三章 風雲起(三) 文 / 燕裳

    「啪!」**狠狠地擊了一掌,「當真是該死!」那拉氏簡直就是她命裡的魔星,一刻不得令自個好過!雖暗恨不已,倒底做了幾年皇后,對著自個的情緒掌控也是強了許多,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幸好本宮先行一步,早早得在她身邊插了顆棋子!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命還真夠好的。哼!本宮就不信了,天天聞著那味,即便懷了身子又如何,誰知道以後能生出個什麼東西來。」

    齊嬤嬤極為自信的笑了笑,嘴角現出兩道深深的褶子來,有股子說不出的陰沉詭異。「娘娘,你放心!那拉氏不會有產子的命!」

    「本宮希望如此!」**橫了一眼齊嬤嬤。那拉氏進府的第一次請安,不就曾試探過一回,結果是什麼?被人輕而易舉的識破了。「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調教出人,只能用一次,真是可惜啊!」一抹嗜血的笑容,自眼角浮起。

    齊嬤嬤訕訕地笑了一下,她自是知道主子方纔那一瞥,其實是有些責怪的意思。那破了自己的藥的人,到了現在她也還沒查出是誰來。好在從那人傳來的消息,那拉氏應該也是不懂藥理的。不然,應早就發現了問題。這次,容不得失手了。主子這兩年來已是被那拉氏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即便是後來與那高氏聯手,也只是稍微喘口氣罷了!偏偏那拉氏行事磊落,令她們有苦說不得,很是瞥屈。此次對她定會是個重創,如果能一勞永逸更好!

    幾日後,便是皇后親弟傅恆庶出長子週歲生日。**遣了齊嬤嬤帶了一大批賞賜於週歲宴的前一日去了傅恆府上。傅恆父母早亡,幼時與姐姐一直住在叔父家裡。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但凡大戶人家最難纏的便是這些奴才,捧高踩低那是常有的。且傅恆年幼時,身子並不是很好,體弱多病,需要大量的好藥調理身子,一年下來的費用也是驚人的很。嬸嬸很是不喜,那些個奴才下人最是擅與揣摩主子的心思,對著他們姐弟二人便開始有些慢待了。那時,姐姐為了他,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更是接了外面的繡活,貼補生活。日子雖然清苦,但年幼的傅恆卻是很滿足。然而自從姐姐將那個齊嬤嬤救回來之後,姐姐就變了,變得越來越不認識了。自己記憶中的善良溫和的姐姐,就這般消失了!

    從姐姐嫁入皇家開始,他已不知為她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有些事兒,連著他見了也是心驚。苦口婆心勸過幾次,可姐姐當面應下,背著自個仍是依如既往行事。這其中定是少不得齊嬤嬤的唆使。故而齊嬤嬤來了後,傅恆只是淡淡得吩咐下人招呼,連個面也是未露。

    齊嬤嬤今日過府本就是為了見傅恆一面,豈能如此讓他避過。且在心中,本就是有些瞧不起他的。不過就是借了主子的光,方才當上個侍衛。現在翅膀倒是硬了,想撇開皇后主子?想都甭想!倚著自個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等得不耐,竟是直接闖向傅恆書房。這府邸是傅恆阿瑪的老宅,原先一直空著。直待**賜婚後,主僕幾人方從馬齊家搬了回來。也在府中住了差不多一年左右。這個時辰點,想來他定是如同以往一般,去了書房。

    傅恆是讀著百家諸書長大,書房藏書豐富,充滿墨香。長年與書為伍得他看起來更像個文弱書生。屋裡縈繞著淡淡的若冷梅一般的清幽香味。酸枝嵌螺鈿的書桌上,平鋪著一張美人圖,邊角處皆是用了白玉紙鎮鎮著,紙張有些淡淡的發黃,已是有些年頭了,但一絲褶皺也無,顯是主人平日裡定是細心看顧著。傅恆頗為賢適的端坐在鑲理石的扶手椅上,漆黑如墨的雙眸裡似藏著火焰,畫中女子,眉眼動人,唇邊噙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剪水瞳仁似含著萬千言語,又好似冷漠無邊,流露著淡淡清貴疏離。

    屋外忽然傳來喧嘩,傅恆眉毛一皺,挪開紙鎮,小心翼翼捲了畫,拉開中間的抽屜,將手裡的畫放了進去。方起身行到門邊,打開屋門,面色陰沉,眼含戾氣,道,「皇后娘娘身邊之人,何時這般沒了規矩!」

    齊嬤嬤從未見過這般戾氣彰顯的傅恆,在她的印象裡,對方一直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心下一突,那股子蠻橫勁頓時無影無蹤。躬身一福,「大爺,主子特地關照了奴婢,定要奴婢親眼瞧瞧,您過得如何!」到底不是個一般奴才,饒是如此,也很快回了神,恭敬不乏謙卑的笑道。「眼瞅著,宮門就要下匙了。奴婢還未能見上您一面,回了宮也不好向主子回話不是?想著若是完不成娘娘的囑托,豈不是辜負了主子的信任?奴婢回宮,定是不能說謊欺騙主子的,主子素來關心大爺,若是不知大爺過得如何,想必定是會傷心的。故而奴婢一時心急,未免使了儀態。還請大爺您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主子的一片關切之情!」好個齊嬤嬤,牙尖嘴利的當真是惹人討厭,生生將自己擅闖宅邸的罪名推卸個宮乾乾淨淨。不過,她這般急切的想見自個,想來定是因著姐姐吧!

    「你們退下吧!」傅恆眼含厲色得環視下四周,跟著過來的家丁忙不迭垂首離去。「上一次,我想必已是和你說得清楚,此事是最後一次了!」若是不能從皇家陰私中抽身,他所有的理想將只是一場空談。誦四書,縱通史,精兵法,掌俗理,為的是日後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負,而不是陷入女人的後院爭鬥之中。然而那人卻是自個的姐姐,是從小一直護著自個的姐姐。他說得再狠,也終是無法放下。只是他終究還是倦了,姐姐為何還未想明白,帝王的心豈能是你一個女人能獨有?

    「大爺,您何必與主子分得這般清楚?」皮笑肉不笑,甚是難看。與著她蒼老容顏極不相稱的清澈黑眸,清晰地染著名為野心的顏色。「主子好了,大爺豈不是更好?」

    「放肆!」傅恆最忌諱地便是靠著自個姐姐的裙帶關係上位,被著齊嬤嬤一擊,極為憤怒。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得盯著對方蠻橫至極的一張臉。深吸了一口氣,輕蔑得看了她一眼,示意對方開口。

    齊嬤嬤眼含得色,道,「大爺,皇后娘娘賞給小阿哥物事,奴婢已盡數交了福晉。大爺若是有興趣,可以瞧瞧!」說道此處,雙手舉起輕輕互擊。一直離著她不遠的一個小太監手裡提著銀色緞子的包裹遞了給她。齊嬤嬤雙手接過,上前行至傅恆跟前,又道:「這是娘娘親手制的一套新衣,還請大爺收下!」見傅恆雙手接過,便笑道,「天色已晚,奴婢這就告辭!」說罷,匆匆離了傅恆府邸。

    瓜兒佳氏正在屋中收拾皇后娘娘賞賜下來的物事,聽了門簾的掀動的聲音,就見丈夫面色不虞的進來。雙眉緊皺,眼底怒氣聚集,「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便柔聲問道,她是去年嫁入富察家的,生得極好,一雙杏仁眼兒,似水如波,不怒不喜時,又似含著微微冷意。膚色雪白,嗓音兒軟糯柔媚。傅恆一直待她極好,故而見了丈夫怒氣騰騰的模樣,雖有驚訝,倒也沒什麼怯意。傅恆微微搖頭,並未開口,落向一攤賞賜上的目光來回看了一下,隨手翻看了下,就見一些玩具及首飾上刻了吉祥的話。眸色暗了暗,姐姐,這次,弟弟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儲秀宮的容嬤嬤這些日子總是喜氣洋洋,素來因著嚴肅而略微下垂的嘴角,竟然是翹著的。令一眾小宮女小太監,不禁大奇。偶爾有些膽子大的,行事伶俐的小太監,笑著問其是否有了什麼喜事。容嬤嬤也只是笑笑,昨個還有個小宮女失手打碎了一個茶盞兒,她也只是叮囑以後小心些,竟是一句斥責的話兒也無。那小宮女連拍胸脯暗道慶幸。要知道,容嬤嬤最是注重規矩的,責罵起來言辭犀利的不得了。承受能力弱的,哭都來不及!

    嫻貴妃見著這樣的奶嬤嬤,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她素知自個的奶嬤嬤是個藏不住臉色的,故而才瞞著她真實的情況。這麼些年,皇后一直虎視眈眈防著自己,深怕自個取而代之。即便自個不願與其爭鬥,她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因為她自己愛權,便以為所有人皆是與之一樣的。做個寵妃有什麼不好,只要伺候好皇上就行,多簡單的事兒不是?粉色雙唇揚起抹淡淡的笑意來,眉梢眼角間露出些許諷意。

    隔了幾日,嫻貴妃邀了純妃與三阿哥到自個儲秀宮做客,期間上了好些新奇的點心。永璋很是驚奇,圓溜溜的大眼,簡直看不過來了。最喜歡的便是個造型酷似牛角的酥餅,裡面夾著不知是什麼東西的餡兒,吃起來滑滑的,甜甜的泛著奶香味兒。原料卻是常見的奶豆腐,也不知嫻貴妃時怎麼調製的。

    「娘娘,當真是好手藝!姐姐自歎不如!」純妃探出纖纖細指,亦是拈了塊放入口中,咀嚼幾下嚥了下去,讚道。

    「本宮平日裡沒事,就喜歡搗鼓些吃食。姐姐不嫌棄便好!」黑眸滿是慈愛的瞥向永璋。小傢伙吃得正歡,哪裡顧得及說話!嫻貴妃摸了摸小阿哥滑溜溜的腦門兒,笑了笑,又與純妃繼續閒聊,直至留著二人用了晚膳,方放她們離了儲秀宮。

    這晚,嫻貴妃正服侍著弘歷用膳,就見高無庸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俯身在皇帝身旁耳語了幾句。原本輕鬆閒適的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黝黑雙眸怔怔地看了眼嫻貴妃,輕聲道,「景嫻,這幾日你暫時別出宮門了!」落了這句話,便與高無庸離了儲秀宮。雖是有了心理準備,然而弘歷這句話,仍是令嫻貴妃心中一痛,迷茫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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