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們聯名上折子彈劾四阿哥,行事過於激進以致於逼死郡王,更加叫人心寒的是還毫無愧疚的出現在郡王靈前,一致要求康熙處罰四阿哥這一狂妄的行為。本來準備還錢的各家也都按兵不動了,更有甚者暗地裡還對著這謠言煽風點火。
四阿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去戶部辦差,照例按照名單要錢絲毫未見其受影響。
「大阿哥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想法」明珠老神在在的坐在搖椅裡。
「舅舅,我覺得很奇怪。那惠郡王博翁果諾一直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靠著祖上蒙陰做了個郡王,這些年來也沒個正經的差事整日裡就溜雞走狗。要說他撒潑賴賬我相信,說他自裁我是不信的,但是這遺書又是他親筆所寫,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大阿哥百思不得其解。
明珠笑笑「大阿哥看人通透,惠郡王不可能是自殺身亡的。他所欠不過十八萬兩白銀,就是他真沒有不是還有莊親王在,可見這事蹊蹺」
「誰說不是呢,要真是冤死的莊親王怎麼會隱忍不說?」
「這倒不見得,莊親王雖說沒個子嗣不過身後也有一大家子的人,斷不會為了惠郡王都搭進去的」
「老四最近的日子不好過了,太子現在和他也不是一條線上的了,說起來老四佔了嫡子的名可沒有嫡子的勢」大阿哥對於四阿哥現在有些同情。
「就是這樣才好,怕只怕四阿哥真能絕地反擊」明珠站了起來「到那時候四阿哥就真的自成一派了」明珠想著四阿哥的老丈人也不是吃素的。
同一時間的莊親王府「王伯,侄兒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吳哈達那個混賬闖下了滔天的大禍」漳泰對著莊親王大吐苦水,自己怎麼這麼倒霉修下這樣不著調的阿瑪和兄弟。
「這都是命啊」莊親王長歎一聲「漳泰,你只管把吳哈達看好不要出一點的差錯」
「侄兒知道了,只是那賤人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如何是好?」漳泰想著這些糟心的事情就想吐血。
「本王想這事鬧到今天就不會這麼容易了結了。只看皇上的心意吧。真有那麼一天咱們就實話實說,那些東西你都要收好了咱們這一脈的身家性命也許都在上面了」莊親王和自己的侄子同是天涯悲催人相顧無言淚千行。
阿哥所裡十四是上躥下跳也沒想出個什麼好主意,到了這個時候才真的體會到舒蘭上次對他說的話。自己現在真是什麼也做不成。
在御史第n次在朝堂上向四阿哥發起攻擊的時候四阿哥終於正面回應了「各位大人,俗話說捉賊拿髒,對於惠郡王暴斃一事我也覺得難過,我不光難過於王伯的離去我更加難過的是各位大人的不辨是非」
左都御史出列「四阿哥此言臣不能苟同,當日在惠郡王靈堂上惠郡王之子可是說的很清楚,聽到的不是下官一人」
「大人說的是惠郡王那位魔怔了的庶子吧,這件事惠郡王世子和莊親王都可以證明。一個傷心過度的魔怔之人所說的話怎麼能當真」
左都御史不想連莊親王一起得罪只能說道「怕只怕是莊親王和世子都受了蒙蔽,這件事情疑點頗多懇請皇上著三司會審」
「兒臣也正有此意,請皇阿瑪著三司會審還兒臣清白」四阿哥憋了這麼多天,就是為了逼出這些人先說這句話。
「既如此著大理寺、宗人府和刑部三司會審,此事就交由大理寺主審。朕等著看結果」
整個朝廷的人都知道現任的大理寺卿張廷玉是塊硬骨頭,事情到了他的手裡你也不要再想做些什麼了,人家只聽康熙爺的。不過很多人和這件事情其實都無關,只是抱著觀望的態度,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叫四阿哥沒法子在追著他們要銀子。
張廷玉先是得了莊親王和漳泰的同意把惠郡王的棺木保護起來,在把這惠郡王府的相關人員都傳了過來,這一下就看出問題來了。
「世子,惠郡王臨去的那天晚上不是招了西偏院的妾侍侍候,那個侍妾人在哪?」張廷玉覺得這家人也真是的。老子死的蹊蹺也不去查明原因只怕是都知道些什麼又不說出來。
「不瞞大人,這實在是府裡的一樁醜事。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面子了,我額娘早逝現在的福晉是原先我額娘身邊的丫頭,後院裡的事情我這個做兒子的等閒也要迴避。阿瑪出事以後莊親王伯特意交代去查當晚侍候的人,這才知道那晚上侍候的人是阿瑪新近買回府的倚翠樓清官喚作嬌蕊的,她進府時間短後院裡也沒人知道她的底細。阿瑪去的突然眾人慌張等想起她時已經不知所蹤」漳泰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關鍵就在這嬌蕊的身上也就顧不得他那死去阿瑪的面子了,要知道康熙可是嚴禁官員出入青樓楚館的,反正惠郡王已經死了康熙就是想發作也找不到人了。
「世子,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張廷玉經手的案件多了所以也沒覺得有多難。
「莊親王伯知道的時候已經控制了,不過府裡的福晉沉不住氣知道的人不少」漳泰對於那位繼福晉正眼都不瞧,那位聽到要找嬌蕊的時候恨不得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就沒有一點的腦子也不知道當年是怎麼哄他阿瑪座上福晉位置的。
張廷玉雙手交握,仔細想了想「如此,就請世子把當晚守夜人的名單抄寫一份過來,代本官查證後就開審」
「這是當然的,這事都是因為,哎,現在只能求大人查明真相了」漳泰記著莊親王的交代「有些東西想交給大人,但願能給大人斷案提供些幫助」
張廷玉接過也不得不感歎一句莊親王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三日後這既無苦主也沒有被告的案子開審,傳喚了惠郡王府的一眾人等都說什麼也不知道,張廷玉也不多說直接拉了當晚在惠郡王院裡當值的小子出來「叫小刀過來」
別人不知道這小刀是何人刑部尚書可知道,這位是大理寺的三寶之一。大理寺有三寶:小刀、妙筆、鐵判官,當下就慶幸今天還沒用膳就來的。
整個大理寺只有這鐵判官張廷玉和妙筆文書才能叫這人小刀,其他的人無不恭敬的稱呼刀師傅。來到堂上的是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看到這人臉色溫和的笑意誰都想不到他就是小刀。
「小刀,這人就交給你了叫他說真話」張廷玉就像聊天氣一樣的輕鬆。
小刀爽快的說了聲「大人放心」就動起手來。一個衙役眼明手快的上前幫他打開了隨身帶著的箱子,對著那小廝說道「我勸你還是招了吧沒人能在刀師傅手下挺住」
那箱子不知道是什麼機關開下後就成了一個平面,各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工具銀光閃閃「蒙上他的眼睛」刀師傅吩咐著,過不了片刻堂上的人都臉色發白噁心想吐,只那蒙著眼的小廝還未有所覺也不知道這刀師傅是怎麼做到的。
「好了」刀師傅滿意的收了手中的小銀刀,小廝眼上蒙的布一拿開就發出了令人恐怖的驚叫,他的左腿膝蓋以下只剩下白骨,一點的血肉都沒有偏他連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我說,我說」
接下來堂下跪著的眾人七嘴八舌的搶先交代著,妙筆文書就連出了個大概「大半個月前,有人給了銀子交給惠郡王的貼身小廝求他引惠郡王到倚翠樓。惠郡王愛美色的毛病大家都知道,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小廝也沒在意就引惠郡王去了,結果帶回來倚翠樓的清官人嬌蕊。惠郡王寵愛異常,臨死的那晚也是叫了嬌蕊去侍候,只不過她自己帶了酒菜說是親手做的。到了後半夜,嬌蕊就喊了起來說是王爺不好了,眾人都慌亂起來,嬌蕊就乘機跑了。當然一個大活人要從後院跑出王府沒有內應是不可能的,這不那天看著二門和後門的婆子都交代收了銀子開了門」
現在都知道這嬌蕊是惠郡王一案的關鍵,可是嬌蕊不見了。
刑部尚書說道「咱們是不是要叫人去封了倚翠樓看看有沒有線索?」
「尚書大人所言極是,本官已經派人去倚翠樓取過證了,那嬌蕊是月前被人販子賣家進倚翠樓的,掛牌後就被惠郡王買走了。那人販子也承認是在郊外看到嬌蕊孤身一人起了歹心把人擄了去的」張廷玉自那日問過漳泰後就著手查了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合理其實步步都有問題。
「張大人辦事效率真是高啊」刑部尚書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那現在咱們要從哪方面下手才好?」其實他也知道這事刑部和宗人府就是來做做樣子的。
「哪裡,這都是份內的事情,說起來還要多虧惠郡王世子機敏留下些東西,這些東西足以解釋惠郡王的真正死因」
小刀師傅這時候呈上張單子「這是惠郡王當天接觸過東西的檢驗結果,惠郡王屋子裡燃的香料是使人產生幻覺的西域迷香,惠郡王應該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自願喝下了毒酒」這些東西都是莊親王叫人收起來的,估計那個嬌蕊早就被主使者滅了口。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安排了這一系列的事情,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叫惠郡王留下那樣的一封遺書?(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