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麼還是扶我起來多走動走動」舒蘭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肚子有些擔心,這時代的醫療條件實在讓人無法安心。可能這胎剛開始的時候很是艱難,後面補的過頭了,這肚子可比懷著弘暉的時候看著大了不少。
「福晉仔細腳下」秦麼麼和雙喜扶著舒蘭在花園裡散步「算著日子也快到發動的時候了,福晉這胎定會是個小阿哥」
「就是個小格格我也是歡喜的,只是我瞧著這肚子實在是大了,怕是生產的時候要折騰些」舒蘭皺著眉頭。
秦麼麼心裡何嘗不知道,只不過這孕婦胃口好的時候難道還忍著不吃嗎?「福晉不用擔心,產婆都是預備好的,太醫院四爺都打好了招呼,定會萬無一失的」秦麼麼安慰著舒蘭。
「嗯,所以生產前每天還要保持散步的,其他的事情現在我也做不了,總不能一直窩在,到時候怕是更困難」
「福晉定會很順利的生下小阿哥,到時候可不能少給奴婢們賞錢」雙喜總是能叫舒蘭放鬆,所以最近蘇葉都叫雙喜陪在舒蘭的身邊,到了臨產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怎麼在風口上,現在雖說是初夏,晚上風還是涼的」最緊張的人出現了。
「爺,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怎麼都沒人通傳」舒蘭撐著腰轉過身。
四阿哥自動接過秦麼麼的工作上前扶著舒蘭「今日沒什麼大事,爺就早些回來了。你今天怎麼樣?可有感覺?」
「妾身還是那樣,想來這孩子是個躲懶的還不想出來呢」舒蘭對著四阿哥笑笑。
「哪裡還能這樣,想是時候還沒到吧,不過舒蘭你也不能不在意,一有感覺就叫人通知爺」四阿哥對著舒蘭的大肚子有喜有憂。
「知道了,定會第一個通知爺的,好在爺就在京裡」舒蘭順著四阿哥的路線往回走,秦麼麼和雙喜小心的跟在後面,心裡都暗自高興四阿哥對舒蘭的緊張在意。
剛走到迴廊上,舒蘭突然覺得肚子開始墜脹,一下子就站住了「爺,不要擔心會錯過時辰了,這孩子怕是要出來見阿瑪了」
誰都沒有雙喜的反應快,在四阿哥和秦麼麼發愣的一瞬間就叫起來「快來人,叫產婆,福晉發動了」好麼,那一嗓子樹上的鳥都驚飛了。順便震醒了四阿哥,打橫抱起舒蘭就往產房走,虧得這滿洲子弟一直練著騎射功夫。
「爺,不要著急妾身剛開始有感覺,還要一會的,就讓妾身自己走吧」舒蘭想著在花園子裡這形象實在是不佳。
「都這時候了,你還逞什麼能難道爺還能摔了你不成」四阿哥腳下一步不慢的快走著,舒蘭不出聲了,你願意抱就抱著吧。
產房裡兩個產婆已經候著了,四阿哥放下舒蘭就被「請」了出去,臨走給了個舒蘭看不懂眼神。
「麼麼,現在我身上感覺還好,叫人侍候我先洗個澡,在備些吃食」舒蘭想著還要做月子,趕快趁時間洗個澡。
「奴婢這就去準備,兩位麼麼也請先去用些吃食,等下還要靠兩位麼麼盡心」秦麼麼順便安排了一下兩產婆,那兩個產婆都是內務府的,這四福晉給她們臉面自然都是高興的。
等著掌燈時分,疼痛開始密集了汗水很快就打濕了頭髮,舒蘭只覺得無邊的疼痛把自己包圍了,是誰說生第二胎就會順當多了?根本就沒輕鬆一點,這孩子實在是太大了。
四阿哥照例在產房外等著,李氏和宋氏一左一右的立著,一打扇一端茶,就這樣四阿哥腦門上的汗就沒幹過。徐太醫私底下和四阿哥說了,舒蘭這胎太大了,生產時要萬分當心,四阿哥在舒蘭面前沒敢表現出半分。
「福晉,產道還沒開,可千萬要省著力氣」產婆也有些擔心,這時候了怎麼還沒個動靜,四福晉這肚子也太大了些。到了後半夜舒蘭已經開始迷糊了,身體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怎麼能這麼疼。
產房的門被小心的打開,一個產婆顫抖的跪在四阿哥面前「福晉、福晉這胎怕是難產了,胎兒太大了出不來」
四阿哥的眼前一黑好歹穩住了「叫徐太醫進去,無論如何保,保住福晉」
徐太醫早就在偏廳等著了,這會子也顧不得給四阿哥行禮了,誰都知道要是主子有什麼這侍候的奴才還能落個好?片刻後徐太醫出來回道「奴才已經切了參片給福晉含住,還得把備著的參湯給福晉餵下」蘇葉立刻就去了小廚房。
「徐太醫,現在情況如何?」四阿哥的聲音沉沉的。
「等著給福晉喂完參湯福晉的力氣會回轉些,就是要趁此機會產下胎兒為好,在拖就不行了」
「那可有什麼法子?」
「奴婢這有個法子」產婆抖抖索索的回道。
四阿哥氣的要動手「有法子怎麼不早說?」
「四阿哥恕罪啊,這法子,這法子」產婆眼一閉「這法子大人可是要受狠罪的,就是趁著產婦還有力氣,扶起產婦走動不停,還要給產婦推宮」說完完全不敢看四阿哥的臉色,這法子都是窮人家實在是要保孩子才用的,想想產婦到了這時節哪裡還有力氣折騰。
四阿哥聽了就覺得頭皮發麻,正要開口產房門開了,秦麼麼紅著眼睛走了出來「麼麼進來吧,福晉決定就用那個法子」原來舒蘭清醒了些,產房裡的另一的產婆也把這法子說了,舒蘭一聽就同意了。
四阿哥整個人都靠在產房的門上,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福晉,起身」「福晉,大步些,用力」「麼麼搭把手撐著福晉」間或有舒蘭壓抑的悶哼聲,那一聲聲就像是釘子扎進四阿哥的心房。
密不透風的產房裡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舒蘭再次被扶到床上躺下「福晉,奴婢要給福晉推宮了,為了小主子,福晉要用力啊」
舒蘭的汗水迷糊了視線,她的心裡只有一個聲音,我要生下來,要生下來。
推宮的痛苦讓舒蘭抓撕了身下的墊布,可是孩子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秦麼麼在舒蘭的耳邊哀叫到「福晉,你用力啊,想想大阿哥還有四爺,用力啊」
四阿哥聽著秦麼麼的聲音,站都站不穩了隔著門喊道「怎麼了?舒蘭你怎麼了?」
舒蘭很痛,身體像是在烈火一樣的熱痛,耳邊的所有聲音都「嗡嗡」的聽不清楚,突然一陣尖銳的痛感,舒蘭大叫了聲「胤禛」就陷入了一片安靜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