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桌椅,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梳妝台邊上那幅《小荷臨雨圖》。粉帳暖被,溫香四溢。房間中處處彰顯著女主人的溫潤細膩。
東方絕掀開身上繡著鴛鴦戲水的被子,輕手輕腳走到窗前,向外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夏嫣然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
距離遇襲已經過了半個月。
那天夜裡受傷的東方絕被木子凱、宋鷹鶴二人抬回酒吧,夏嫣然當場暴跳如雷,就連安如山老爺子也是滿臉鐵青大罵兩個二貨太不小心。
實際上東方絕不過是胸腹受到了震盪,四肢有些骨裂,在丹藥的藥效下已經沒有大礙,最多三四天就可痊癒。他之所以不能動只是有些脫力罷了。
可夏嫣然嚇壞了,當時就把東方絕抬入自己閨房,在安如山的幫襯下,徹底將少年囚禁起來。並明令規定:不休養一個月決不能下床!
之後東方絕受到了夏嫣然最溫柔體貼的照顧,小美女除了睡覺,幾乎寸步不離。
三天後,少年的傷勢徹底痊癒。強烈要求恢復自由行動。但夏嫣然小魔女的稱號可不是吹出來的,直接跑出去將安如山老爺子喊了進來。
也不知道小魔女和安如山說了些什麼。安如山裝模作樣檢查一遍東方絕的身體,留下『繼續休養一個月』這句話絕塵而去。
無奈之下,東方絕只好在夏嫣然閨房中開始了修煉。
與武聖一戰之後,少年發現,自己的《源動決》發生了一些變化。體內晶點原本給人的感覺是溫潤光滑的,可現在卻出現了絲絲裂縫。
這些晶點可是東方絕力量的源泉,少年大驚之下慌忙仔細檢查起來。但是卻發現,晶點雖然出現裂縫,可實際上一切都和以往沒什麼區別。修為沒有提升也沒有下降,體內源力運轉也很自如,天地靈氣吸收的更是不少。
東方絕百思不得其解,也就聽之任之,專心修煉起來。但九階武王巔峰依然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般橫在少年武學道路上。
「嫣然今天怎麼離開的這麼早?」東方絕站在窗口有些黯然,卻是又想起了以前江凝雪照顧他的那段時間。
回轉身來,少年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手中用火焰凝聚出的一朵嫣紅玫瑰,喃喃道:「這麼多天了,江姑娘應該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
這半個月來,雖然東方絕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該吃吃該睡睡。但心中著實很在意江凝雪與他友情上的破裂,或許還夾雜著一些其他感情也說不定。總之,少年心中好像還從未如此苦澀過。
輕輕合上手掌,紅玫瑰化作點點火星消失在手中。東方絕突然有些煩躁,站起身來重新走到窗邊。
窗子上的螢石玻璃清晰映射出東方絕開始成熟,變得稜角分明的臉龐。
「嗯?」少年正愣愣看著玻璃映照出的自己,突然聽到外面有兩個人在輕聲交談著什麼。而聲音的主人正是夏嫣然與江凝雪。
夏嫣然的聲音好像有些火氣「江老闆,雖然東方回來後並未對我提起過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天晚上東方正是去了你那裡,才會身負重傷!」
「他受傷便受傷,與我何干?你不會以為是我將東方絕打傷的吧?我們現在是盟友,你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講!」江凝雪語氣極其平淡,不帶任何感情。
「那為何他受傷的前兩天,半睡半醒期間總是會喊江姑娘、母暴龍?這又作何解釋?」夏嫣然這番話說出來,就連房間內的東方絕都聞到了酸味。
「我說夢話了?」少年冷汗涔涔,附耳接著聽外面兩人的對話。可江凝雪不知為何,突然不出聲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夏嫣然明顯不想放過對方,鍥而不捨追問下去,不過究竟報的是什麼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良久,江凝雪歎息一聲道:「夏姑娘,我明白你對心上人的心思。但你對我如此拈酸吃醋卻是找錯人了。我與東方絕從未有過任何感情上的糾葛,不過是路人與路人的關係罷了。你把他當成心肝寶貝。可他對於我來說根本可有可無!」
夏嫣然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對江凝雪這番話的不滿。但從聲音上來聽,倒是放下心來了。
「好了夏姑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韓家傾巢而出來到天堂之城,此等大事我還要和安會長商討一下。」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顯然江凝雪已經離開了。可房中的東方絕卻如遭雷擊,腦中只剩下江凝雪說的那兩句話「路人與路人;根本可有可無!」卻是對她後面說的話一字未聞。
「她終歸還是惱怒於我!」少年只覺得胸中一陣煩悶,幾乎喘不上氣來,精神恍惚走到桌旁卻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東方,你沒事吧?」夏嫣然聽到房中動靜,心急的在外面大聲問了一句,之後心急火燎推門走了進來。
「你身上有傷,怎麼能隨便亂動呢,剛剛是不是摔倒了?」小美女來到東方絕身邊,仔細打量對方,杏眼中滿是擔憂。
東方絕腦子中還迴響著江凝雪剛剛說的話,只得苦澀一笑「嫣然,我的傷勢已經痊癒,你肯定很清楚。所以不用再像照顧病人一樣照顧我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該出去走走了。」
「額!真的沒問題嗎?我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夏嫣然疑惑的盯著少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中一暗,卻是轉移了話題「你肯定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飯。」小美女說完轉身就要出去,卻被東方絕叫住了。
「不用了嫣然,我還不餓。如果安會長擔心我傷勢並未痊癒,依然不讓我出去。那就請你幫我送幾塊大的岩石過來吧!」
也虧東方絕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人家女孩子的閨房,你要弄進些大石頭進來,影響美觀不說,也太不倫不類了些。不過,少年提出這個要求也是有原因的,並不是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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