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真的是無辜的。不就拿了瓶碘伏藥水擦擦傷口嗎,怎麼就流氓了呢?沒道理啊!要說流氓那也是你闖進來流氓我的好不好……
鬱悶的繫好褲帶,正好楊娟抱著一堆瓶子走了進來,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看著他說:「喂,你怎麼得罪沈醫生了啊,為什麼她臉那麼紅,我好像還聽見……她罵你流氓?」
「靠!」江南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沒招誰沒惹誰,她衝進來就朝我發火,就算大姨媽來了也不用這樣的!」
楊娟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又扭頭朝門外看了看,忽然嘻嘻一笑,說:「南哥,跟姐說實話,是不是相中人家了啊?不過要追沈醫生可不容易哦,人家年輕漂亮而且是正式醫生,咱二院好幾個鑽石王老五可都盯著呢。你要是真有意思,用不用姐幫你去說個媒?」
其實楊娟比江南大了七歲,但因為科裡就這麼一隻雄性大熊貓,所以護士們除了護士長劉桂蘭之外,無論年紀大小一律都稱呼他南哥。江南不禁汗了一下,楊娟這話明顯是口是心非,潛台詞是說,人家沈醫生條件那麼好,多少人追都追不到,你一個苦逼護士而且是實習,肯定沒戲。只不過考慮到江南的自尊心,所以才用這種比較委婉的說法。
楊娟對江南一向是熱心腸,說這番話也確實是出於好意,問題這根本就是挨不上的事兒啊!江南很想說楊姐你就別卦了,我對沈醫生從來也沒有過非分之想好不好!可是又怕越描越黑,就使勁咳嗽兩聲,鄭重其事的說:「楊姐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的麼,實習期內不考慮感情問題……」
「真的?那轉正以後呢?」楊娟顯然沒有半點相信他的意思,繼續嘮叨說:「江南,姐認真跟你說,想把沈醫生泡到手可沒那麼容易。神經外科的主治醫師王文浩知道,就是咱院王院長的公子啊,人家公開追求沈醫生大半年了,每天早上一束鮮花雷打不動,結果每天都被沈醫生把花扔進垃圾桶裡。那個,江南啊,你要是真想找對象,姐給你介紹啊,就咱們科裡好幾個小護士不都挺漂亮的麼……」
江南實在是招架不住楊娟的苦口婆心了,鬱悶的說:「得,我算服了你了,楊姐你就是我親姐!我,我還是跟劉姐巡病房去算了!」
扔下句拜拜拔腿閃人,坐電梯下樓,江南想去急診那邊打探下消息。不料剛進急診就聽哭聲一片,大廳中間擺著老大的兩個花圈,至少幾十個家屬還有醫院保安鬧哄哄的糾纏在一起,江南嚇的直接向後轉,一溜煙的跑回十二樓去了。
不用說啊,這肯定就是昨晚那位自殺老頭的親屬鬧事來了,江南都快愁死了。整整一下午哪都沒敢再去,就垂頭喪氣的跟著護士長,一直到五點多開飯時間。二院其實有食堂,但做的飯菜都死難吃,並且時間又緊,所以大家習慣訂盒飯,就在辦公室對付著吃一口,剛吃不到一半,就看楊娟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了,神秘兮兮的說:「新聞!特大新聞!你們聽說了沒,咱二院出了神醫了!」
劉桂蘭就說:「別瞎扯,都什麼年代了還神醫,誰啊?」
張姐說:「還能有誰啊,不就咱副院長張教授救了個重症腦幹出血的病人麼!我說小楊,中午你剛說過的這麼快就忘了啊?」
楊娟連連搖手,說:「不是張教授,不是張教授!下午電視台來採訪,張教授親口說的病人在手術前就出現了奇跡,本來重昏迷,莫名其妙的就醒了!據病人自己說是被咱們二院一個年輕的醫生給救了,啊是個男醫生,不過那個病人因為腦幹出血,手術到現在意識一直都糊里糊塗的,說也說不大清楚。現在咱全院領導都快全體出動了,正挨個科室翻那位年輕神醫呢……」
江南一口水剛喝到嘴裡,撲的一下噴了前面的小田一身。劉桂蘭皺眉說:「江南,你又搞什麼?」
小田後背濕了一大片,鬱悶的說:「南哥你不用這麼激動,楊姐說神醫又沒說你,你不是覺得自己成神醫了!」
mm們就是嘻嘻哈哈的一通哄笑。江南卻是驚訝的有些不敢相信,連忙問楊娟:「那個腦出血病人什麼時間送到醫院的啊,是不是個老頭?」
楊娟微微一愣,說:「昨晚送來的啊,具體時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半仙。不過好像是個老爺子……喂,南哥你問這幹嘛,那可是重症腦幹出血誒,你一實習護士,不是相當神醫想瘋了?」
我勒個去,阿韜不是明明說昨晚那個老頭是服毒自殺的麼?難道……昨天晚上同一個時間,急診竟送來了兩個老頭?不是這麼巧??tmd被我快速治療的到底是哪個老頭啊!
正想再問問細節,就聽門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江南,出來一下,有事跟你說。」扭頭一看正是美女醫生沈小琪,語氣不容置疑,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江南就有點小暈,雖說醫生跟護士是分屬兩個部門,可他畢竟實習生的身份,也不想跟醫生之間有什麼隔閡,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楊娟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鄙視的說:「再裝啊,不是說不考慮感情問題的麼,人家這都找上門來了……」
護士辦公室的斜對面就是醫生辦公室,二院除了門診,大都是主任醫生才有單獨的辦公室,像沈小琪她們醫師、主治醫師什麼的都在一間大辦公室辦公。這會已經該下班的下班、該吃飯的吃飯去了,辦公室裡一個人都沒有,並且剛一進去沈小琪便回手關上了門。
江南就是一陣緊張,小心翼翼的說:「沈醫生,你要幹嘛?」
「幹嘛?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沈小琪粉面寒霜,說:「我問你,今天下午在護士辦公室,你都做什麼了?」
江南一頭霧水,撓撓頭想了半天,說:「沒做什麼啊!我就擦藥來著,這也犯法啊?」
「擦藥?哎呀江南,看你一直還算老實,想不到你撒謊不眨眼啊!幹那麼猥瑣的事,你以為隨便編個理由就能抵賴掉嗎!」
「猥瑣?我靠!」這麼冰清玉潔一純情小處男竟然被說成猥瑣,江南忍不住一陣火大,說:「你大庭廣眾的罵我是流氓,我還沒跟你計較,怎麼著又想看我不順眼啊!好,你倒是說清楚,我到底哪裡猥瑣了,抵賴什麼了?」
一想到他下午那個流氓樣子,沈小琪臉蛋就忍不住紅了,胸脯一陣起伏,說:「江南,我不想跟你廢話!是,你是護士我是醫生,我管不到你,但是這畢竟是在同一個科室,我看到不好、不對的,就有責任說出來!你現在還是實習,我要是把這事捅到護理部去,你清楚是什麼後果!但是我不想那麼做,因為我去年才剛實習結束,知道一個實習生挺難的,而且你平時表現還不錯,我想給你次機會,可你也別得寸進尺!這是醫院,你辦公室出出進進的那麼多女孩子,你,你怎麼好意思幹出那種事?往輕了說你這是下流無恥,往重了說,你這叫性騷擾知不知道!」
沈小琪說的連珠炮似的,通通通一陣炮彈砸過來,把江南砸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悲憤的說:「你、你、你說話要負責任好不好,我、我、我怎麼下流無恥、我騷擾誰了啊,你能不能講清楚我到底幹了什麼事?!」
「啊,到現在你還不承認,你——!」沈小琪俏臉越發紅的跟蘋果似的,用力咬著嘴唇,指著江南說:「不要臉,你在辦公室打~飛機!」
「我倒!……」
江南一陣深深的無語。tmd老子擦個藥而已,怎麼就變成了打~飛機,這也太能聯想了,明明傷口還在呢……對啊,傷口!腦子裡的小燈泡唰的亮起,江南興沖沖的開始解褲腰帶,一邊說:「我那真不是打~飛機,我有證據……」
「啊——!耍流氓!」
沈小琪一聲慘叫,慌忙後退,順手撈起桌子上的本本就丟了過去。這位美女分貝之高,要是真把保安招來了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江南嚇的一縮脖子,連忙停下解褲帶的手,說:「不要叫,好商量!」
沈小琪捂著臉轉過身去,一手指著門口說:「我什麼都不聽,你,出去!」
「我……」江南氣的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憋了半天才憤憤的說:「行,你不聽我還懶得解釋了呢,我又不是你犯人!我就是打~飛機了,你愛告誰告誰去,告到院長我也不怕!」
說完回身正要拽門,門卻被從外面猛的推開了,一個個頭挺高的年輕男醫生闖了進來,一把揪住江南的衣領,凶巴巴的說:「你他媽哪兒來的,幹什麼呢?」
江南拳頭一下子就捏緊了。這個男醫生不是別人,正是楊娟說的那位沈小琪的追求者,神經外科主治醫師王文浩。江南已經實習過神經外科了,當然認得他,只不過王文浩眼高於頂,從沒把江南這種人放在眼裡。
江南不想在醫院裡打架,但真要是有人找上門來也沒必要躲。雖說他身材普通,跟一米幾的王文浩相比要瘦小一些,不過打架這種事可不只是力氣活,從幼兒園到大學,江南也算身經百戰,勝率百分之七十以上。
「手,放開。」
「我草,敢這麼跟我說話!」
王文浩舉起了拳頭正要揮出去,卻被一個人奮力推開,這種緊要關頭衝過來的當然正是沈小琪。她是對江南無比的氣憤,可作為女生總是不願看到打架的,尤其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所以不客氣的對王文浩說:「這裡沒你的事,你少管。」
王文浩微微瞇起眼睛看看江南,又笑了笑說:「好,你不讓我管,我就不管,我全聽你的。小琪,我是特意來接你下班的,錦江路新開了一家料理很不錯,帶你去吃好不好?」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搭沈小琪的肩膀。沈小琪側身避開,冷冷的說:「對不起,我還有事。另外,別跟我動手動腳,我跟你不熟。」
王文浩臉上掠過一陣陰婺,說:「那你跟誰熟,跟他嗎?」不等沈小琪說話,又伸手指了指江南,說:「我記住你,小心點。」
說完這廝轉身走了。江南心說記住又怎樣?了不起實習護士不幹了,想打架老子奉陪就是!拽開門正準備閃人,身後的沈小琪一臉怒容的說:「你等等!」
「等毛?我跟你也不熟。」
江南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回手把門重重摔上。只聽裡面砰的一聲響,不知道沈小琪把什麼東西摔碎了。
靠,關我鳥事!江南整了整衣領,大搖大擺的往護士辦公室走去,才剛邁出去三四步,一隻手便很不客氣的拍在他後脖頸上,接著是一個陰沉的聲音說:「哥們,想泡妞也先撒泡尿照照鏡子,一實習護士就敢想天鵝肉?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捏死你?草,老子今天沒工夫修理你,這筆帳回頭算,但你給我聽好:從現在開始,不准在她十米之內出現,否則,我打折你的狗腿!」
江南就笑了起來。他突然想起好像一直在發愁pk技能找不到合適的試驗對象,現在天上忽然就掉下只野怪來,嗯,看來真的開始轉運了。
ps:第二更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