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想,只要她一用力,肚子裡的屬於軒轅殘月和這個女人的孩子便會流逝,永遠消失,她的恨、她的怨、她的痛也會隨著這個生命的死亡而減輕。
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在刺激著木槿的神經,木槿的掌下漸漸的用力,可是這時,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月牙可愛的小臉,笑得那麼燦爛,耳邊響起女兒第一次叫娘的聲音,那麼動聽,那麼神奇,不由自主地,木槿心裡泛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罪惡感漫天覆地地籠罩著她,那道力怎麼也使不出來。
也許,這個女人的肚子裡正在孕育著像小月牙一樣可愛的精靈,慢慢的長大著,會蹦會跳。
孩子,小月牙……我的女兒……
木槿收回手,捂著唇,無聲抽泣著。
木槿啊木槿,你都變成什麼樣了?為了一個消逝的感情,人家甚至都把你忘了,你竟背著他、背著自己的靈魂做這樣可怕的事,不,你連產生這樣的念頭,都應該覺得可恥,覺得的無地自容。
木槿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鈴兒端了一壺熱水進來,木槿已經為夏芷蘭把完了脈,從藥箱裡取了兩瓶藥出來,吩咐鈴兒道:「這只綠瓶裡裝的是藥粉,白瓶子裝的是藥丸,你先餵她藥丸,再將粉倒一半在溫水裡就著藥丸喝下去,連著喝兩次,她的燒便能退,孩子……」木槿頓了頓,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夏芷蘭,「孩子也會安然無恙。」
鈴兒感激地對木槿鞠了鞠躬,「多謝木大夫,多謝木大夫。」她趕緊喂夏芷蘭服下藥,木槿無聲地離開了屋子。
木槿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傅正已經做好了晚飯,她見小月牙在桌上乖乖地吃著飯,沉悶了一天的心情也暢快了些。
「姐姐……你回來啦!」小月牙見到木槿,一下子飛到她的身邊,脆生生地喊著木槿,都她開心。
木槿被女兒這麼一逗,頓時笑出了聲,「寶貝,你怎麼這麼討喜呢?」
小月牙拉著木槿的手咯咯地笑,兩母女在飯桌上聊天,小月牙向木槿報備這些天在私塾裡認識的許多朋友,「有小胖,有小梅、有小強、有文淵……還有好多好多……」
木槿含笑靜靜聽著,偶爾附和幾句。
「小梅也是咱們的鄰居嗎?」木槿問,她只知道小強是附近的小孩,小梅不太認識。
「是啊!不過小梅的娘親不在了,可是他爹爹好好呢!」
木槿惋惜,「這樣啊!」
木槿夾了塊魚肉在小月牙的碗裡,說:「要好好和小朋友相處,知道嗎?」
「知道了。」小月牙扒著飯應者,嘴裡含著一口飯又說:「娘,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嗯!說吧!」
小月牙喝了一口湯,把嘴裡的飯嚥下去後,笑嘻嘻地說:「我們夫子本來打算帶我們去郊外玩,可是又擔心我們受傷,一直在猶豫,後來我就和夫子說我姐姐是大夫,帶上我姐姐就能幫我們治傷了。夫子……夫子就說,只要娘你同意,郊遊就不取消了。」
「……」
小月牙見木槿不說話,撒嬌「姐姐,我最最漂亮的姐姐,你就答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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