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哨兵兩眼暴突,大張著嘴想喊沒喊不出聲來已經沒命了,順著牆垛委在了地下。姜三娃找出探照燈的開關,一按,燈立時就滅了。
炮樓外面有一隊巡邏的鬼子,五個。探照燈一滅,非常詫異,齊齊轉身向炮樓上望去。就這陣兒,他們身後突然就冒出好多人。這些人正是岳冬子率領的縣大隊隊員們。姜三娃早已作出了安排,除留下塗金花、丁德寶、大耳劉等人留守,照顧柳艷男以外,所有戰士全部出動。岳冬子早已帶人埋伏在炮樓前面暗處,就等著探照燈滅呢。他們潛近鬼子身後,突然暴起,二話不說直接刺刀見紅,撲哧撲哧眨眼間就都給戳翻在地,送了小命。
岳冬子帶著人來到炮樓近前,見吊橋已經放下,便打一聲呼哨。
王彪和皮猴兒一聽,知道是自己人得手了,忙打開了炮樓大門。門剛開,岳冬子就帶著人到了,一個挨一個竄了進來。
正這陣兒,就聽炮樓上面傳來轟轟兩聲,把炮樓震得直搖晃。
卻說姜三娃解決了鬼子哨兵,滅掉了探照燈,順著垛口往下看,隱約見自己人上來了,並且把巡邏的鬼子都解決了,忙絞動絞盤把門前的吊橋放了下去,而後才順樓梯往下走。到了五層,他接連往裡邊扔了兩顆手雷。轟轟兩聲爆炸,硝煙瀰漫中,姜三娃早到了第四層,上面十幾個熟睡中的鬼子都去見了閻王。
中村晚飯時喝了一些酒,剛迷迷瞪瞪睡著,爆炸聲就在耳邊,這麼大動靜,登時就被震醒。不但是他,炮樓裡所有的鬼子都已從睡夢中驚醒。
可是鬼子們醒的有點晚。
呯呯啪啪……,爆豆似的槍聲接連響起。繼而就是不斷的慘嚎聲。岳冬子、王彪、皮猴兒以及隊員們已經分別衝到一二三層,對睡在一二三層的鬼子開火了。一時間亂槍齊射,鬼子們稀里糊塗做著夢就都歸西了。
中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滿耳朵都是槍聲,心撲通亂跳。黑暗中,只見幾步外站著一人,身穿日本軍服,卻殺氣逼人,中村不禁打個寒顫,滿腹狐疑卻仍然強作鎮定問道:「八嘎!出了什麼事情?」
姜三娃沒吭聲,向中村逼近。
中村陡然感覺到一股懾人的殺氣迎面撲來,幾欲令他窒息,覺到不妙,忙去摸槍,慌亂中摸到了自己的軍刀,一把抓在手裡,騰地從床上蹦下來,猛然抽刀在手向姜三娃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姜三娃端起步槍照定中村就是一槍,正打在他的腦袋上。步槍子彈近距離射擊威力可想而知。一槍就把中村的腦袋給轟掉半拉。中村猛地向後一仰,通的栽倒,軍刀噹啷啷摔了出去。
只聽樓梯亂響,王彪、岳冬子等人都衝了上來。
姜三娃走到中村屍體旁說:「這是小隊長中村,我已經送他歸西了。」
大夥兒一聽,圍過來觀看。岳冬子說:「隊長,下邊的鬼子都被我們解決乾淨了。」
姜三娃點點頭說:「幹得漂亮。」
岳冬子說:「依著我,咱們應該趁熱打鐵,馬上把河對面那座炮樓也給狗日的端了。」
他的提議登時贏得了許多隊員的贊同,大夥兒摩拳擦掌紛紛請戰。誰知姜三娃卻走到中村睡覺的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悠然說道:「黑金剛那座炮樓咱們肯定要打,但不是現在。」
他這個人有個特點,自己老師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卻從不提前跟大夥兒透露想法。有時候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別人急他不急。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就是不怕提前走漏消息。即便真有奸細存在,想提前給鬼子通風報信也辦不到。
岳冬子明顯沉不住氣,說:「那咱啥時候動手?」
姜三娃說:「剛才咱們這通折騰動靜可不小,那黑金剛肯定聽見了,你說他還能安心睡大覺嗎?」
岳冬子說:「那肯定不能啊。」
姜三娃說:「對呀,黑金剛雖然弄不清這邊出了啥事,但肯定不敢大意,這會兒一定嚴陣以待呢咱們現在去打是硬碰硬,就算拿下來,這筆買賣也划不來,弄不好還得把陽水城的鬼子招來,那就麻煩了。」
大夥兒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姜三娃揣著啥心思。
姜三娃笑著說:「王彪你領幾人去把鬼子的糧食罐頭都給找出來,咱們今晚上過年,得好好吃一頓,你們說好不好?」
王彪一聽就來勁了,帶著幾個人就去了。
姜三娃接著讓岳冬子帶人去清點鬼子的武器彈藥,又讓皮猴兒去把樓頂上的探照燈再打開,裝作鬼子還在炮樓裡。
大夥兒各自分工,說幹就幹。也是,仗打得這麼漂亮,要不犒勞一下自己,可就太虧了。
不提姜三娃跟隊員們在中村的炮樓裡過年吃大餐,單說黑金剛。對岸炮樓裡的兩聲爆炸一起,他就被驚醒了,剛坐起來就聽見槍聲不斷,搞得他提心吊膽。他琢磨著肯定是八路夜襲中村的炮樓呢。有心派人去打探一下,可又怕被八路鑽了空子,只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炮樓裡打轉轉,不敢出去。
黑金剛傳下命令,說:「都他娘的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只要八路敢過來,立馬給老子開火!」
偽軍們就怕八路來攻炮樓,為啥呢?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你以為他要來,他偏不來。你覺著他要這麼著,他偏那麼著。所以啊都是心驚膽戰的。一時間,所有的射擊孔、瞭望口都架上了機槍步槍,那可真是如臨大敵。
姜三娃拿下中村的炮樓攏共就是十來分鐘時間,那叫一個乾淨利落。不但全殲駐守炮樓的一個小隊的鬼子,而且己方無一傷亡。現在還是前半夜呢,姜三娃卻故意按兵不動,探照燈一開,好像啥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黑金剛更看不懂了,琢磨著是不是八路偷襲不成,被中村給幹掉了。要這樣,這幫八路可就太熊包了。有心回去睡覺,又一想不成,什麼事都怕萬一,萬一是八路得手了,中村玩完了,接下來不就輪著我了嗎,咋辦?我這兒還不能鬆懈,得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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