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了?三哥難道不要拍下那些丹藥了嗎?」清雅有些疑惑的看著宇文清宇,顯然並不明白為什麼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宇文清宇和宇文清林還在商量著要怎麼去拿下那些丹藥的呢。
「呵呵,不是不拿,只是要稍等片刻。」宇文清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和煦的笑容,他笑著問道:「皇妹剛才是去哪裡了?怎麼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呢?」
清雅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彷彿是隨意似的,皺著眉頭道:「我剛才下去的時候,看見晨兒從楚家的廂房裡面跑出來,不放心,就出去看了看。」
「哦?端木夢晨去了楚狂的廂房裡面?」宇文清宇有些驚訝的挑眉一笑,不禁調笑道:「你也不怕他搶走了你的未婚夫麼?要知道,端木家的女人,可……」
他本來似乎是想說什麼的,但是想起來清雅的母親可不就是端木家的嗎?頓時微微一笑,搖頭道:「端木夢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我看他的樣子,恐怕是想拉攏楚狂吧。」
「把親妹妹往火坑裡面推,他倒是捨得。」清雅嘲諷的哼了一聲,沒有什麼表情。
「好了,不要再說那些無聊的事情了,去納蘭家的那三個人已經被海興閣給弄走了,現在已經可以開始拍賣了,不要忘了,父皇可還是在等著呢。」宇文清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兩兄妹的講話。
下面的拍賣會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清雅冷眼旁觀,將下面眾人的表現全都看在了眼中。她的目光掃過了那些正掙得面紅耳赤的人身上,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楚家廂房那裡。
那廂房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燈也熄滅了。她微微的看了一會兒,轉頭跟宇文清宇告了辭,轉身就下樓出去了。
她才剛剛走到了門口,就看見一個青衣少年正坐在馬車上,看見了她,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了過來:「公主殿下,請上馬車。」
清雅認識這個人,這個人似乎叫做曹青,是端木夢晨的好朋友……曾經的。
「楚狂讓你在這裡等的?」清雅問道。
「是。」
「看來他果然沒事,又是裝的了,」清雅面無表情的上了馬車,掀開了簾子進去的時候她轉頭看向了曹青,「你看到晨兒了嗎?」
曹青點了點頭。
「你不擔心她?」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選擇,她選擇去幫她的哥哥,無可厚非,而我,選擇少主,因為我的命是少主救回來的。」曹青恭敬而疏遠的拱了拱手,「公主請。」
清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鑽進了馬車。
選擇?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機會的!她冷冷的笑了。
滴答,滴答,滴答……
陰暗中,插在牆上的火把忽明忽暗,一股潮濕的感覺撲面而來。這是一排用木柵欄做成的監牢,一共三間,左面的一間空著,其他的兩間個關著一個人。
藉著微明的光芒,楚狂看見架子上掛著一個女人,她的腳下放著一個木盆,裡面裝著些濃稠的液體。
她身上的血液正一滴滴的從她的指尖滑落,然後滴落在那水盆中,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女人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袍,走進了才發現,原來,這並不是什麼紅色的衣袍,而是那原本白色的衣衫,被她身上的鮮血染透了!
女人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好肉了,隔著她破碎的衣衫,甚至可以看見那傷口裡面的森森白骨。
她很慘,幾乎被凌遲……
然而這卻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的好幾塊骨頭……都不見了!
「呼呼……」女人重重的喘息著,似乎是聽到了有人來,所以她勉強的抬起了頭,看向了楚狂。
「呵呵……楚……狂……」女人混沌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清明之色,她張開嘴叫了一聲,猛然見彷彿是變成了一隻厲鬼一樣,凶厲的嘶吼了起來:「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
幾個月前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這一刻,卻變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確實是有理由恨他。
「不要叫。」星辰的聲音清清淡淡的,但是卻彷彿是掐住了欣柳的嗓子一樣,竟然讓她再不敢說話。
她只是瞪著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三個人,眼底裡面充滿了一種憎恨,還有隱藏的很深的害怕!
「她說了多少?」楚狂轉頭看向了星辰。
「她的嘴很硬,不過,在我挖了她的膝蓋的時候,她告訴我,她認識禿鷹,讓是她故意引納蘭默去見禿鷹的。」
「我在她身上開刀,開到了她下巴上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最早接近納蘭默的時候,就是為了監視他,並且不斷的從他的嘴裡套出有關納蘭家的事情。」
「我開始剔她第三根骨頭的時候,她跟我說,她是皇室用來清除異己的暗子,她被分給了大皇子宇文清林,殺納蘭默的事情是大皇子指使的。」
……
楚狂聽著星辰面無表情的說著,背後都忍不住有些發涼。這小東西也才不過幾歲啊,可是這動手的時候,可真是相當的狠辣啊。
「哥哥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是不會做這麼血腥的事情的,這些步驟都是讓別人做的。」星辰理所當然,甚至是有些羞澀的道:「我這麼小的孩子,實在是不適合動刀動槍的啊。」
楚狂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忽然頓了頓:「你不會是讓劉成那小子來干的吧?」
「對啊,就是他。」星辰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滿,「想不到他看上去那麼冷厲老練,但是動手就不行了。才把這女人的骨頭挖出來了幾塊而已,就已經吐得不成樣子了,甚至最後直接跑了。」
楚狂沒好氣的在星辰的小腦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那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好不好?
「她還交代什麼了?」楚狂問道。
「她的嘴真的很硬的,哥哥來的時候,我剛問到她是大皇子的人,現在……」星辰眨巴眨巴眼睛,滿眼期待的看著楚狂,總是平靜的聲音裡面竟然多了幾分興奮異常的光芒,「不如哥哥親自來審問吧!」
星若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睛裡的興奮光芒卻不下於星辰,兩個小東西都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顯得格外的期待。
「我沒什麼要說的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都說了!」欣柳受驚嚇似的,叫了起來,她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著,抖得跟篩糠似的。
「你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吧!我該說的都說了啊!都說了啊!啊啊……」
欣柳忽然間崩潰一般的大叫了起來,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關,她想咬舌自盡,可是牙齒上卻被帶了鬆軟的牙套,就算是她下定了決心想要自殺,也是沒有用的。
「你真的都說了?」楚狂的冷冷的笑了一下,嘴角邊勾起了一絲淡笑,「好,告訴我,為什麼宇文清林要殺納蘭默?納蘭默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唔……」
「停!」楚狂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欣柳的面前微微的晃了晃,「先想清楚了再說,免得受苦。」
他眼中的寒意讓欣柳的心中頓時一緊,張了張嘴,竟然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在這時,他忽然間看見,楚狂的手中多了一枚三尺長的銀針。
欣柳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就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抽搐了起來。疼,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疼痛,痛得她幾乎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一根針就插在她的骨縫中間,那長長的針尖穿透了骨膜,正在微微的顫抖著。
「嗚嗚嗚……」
欣柳低低的吼叫著,疼痛的幾欲死去,但是她依舊緊緊地咬著牙關,一個字也不說。
「我對有骨氣的人一向都很佩服,」楚狂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很冷,冷的讓人覺得心寒,「可惜,你越是不說,越是證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說,我給你一個痛快的。」
欣柳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她臉上的懼色忽然間都收斂了起來。她慘笑一聲,忽然間張開嘴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的血,楚狂皺著眉頭躲開了。
「哈哈哈,我不會說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哈哈哈……你們等著死吧!納蘭默,那這個雜種,還有你,楚狂,你們等著吧!等著去死吧!哈哈哈……」
欣柳慘聲叫了起來,渾身痙攣,仿若一個瘋子。
楚狂靜靜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她的眼底深處帶著一股子瘋狂的執拗和掙扎,她是害怕了,她在最後的掙扎。
「你這麼掙扎,是在保護誰?你哥哥?你妹妹?還是你的愛人?」楚狂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欣柳的,他平靜的道:「皇室就是喜歡玩兒這個,不是嗎?你猜猜,如果明天一早他們發現你不見了,他們會做什麼?」
欣柳怔住了,眼中流露出一種驚恐,由衷的驚恐之色!她的目光緊緊的盯住了楚狂,胸口一陣起伏,頓時,傷口裡的血漿不斷的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