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他是控元期……六階的!」海興閣猛然站了起來,怔怔的看著楚狂,吃驚的看著他:「你……你確定你能把他逼得自爆了?」
哪怕你說是你殺了他呢?
把人逼自爆,那也就只有高出一階以上才能做到如此啊!
「我用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楚狂淡淡的謙虛了一句,眾人都是瞪眼。什麼不入流的小手段能夠把一個控元期六階的高手逼得自爆啊!來來,也跟他們說說來!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用了秘法逃跑了,而我沒有追上他……」
眾人卻是鬆了一口氣,這才正常。
「然後他已經奪舍重生了,我今天看到他了,九成的可能,就是他。」楚狂頓了頓,沉聲道:「我懷疑,不,應該說,我認為納蘭青就是孟海清!」
嘶。
眾人都是一陣吸氣,這一天聽到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了。而且,奪舍重生?這樣的事情不是只會發生在傳說裡面嗎?
海興閣看見楚狂看著他的目光就知道這小子是在讓他給這些人做科普呢,微微的一歎,將三大聖地的關係說了,又說了那些秘法,末了,他說道:「那秘法本來也不是輕易傳人的,不過聽說……孟海清和烈焰殿的宗主……嘿,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孟海清為什麼如此針對楚家?他殺狂兒有什麼用?」楚雲天的臉色很平靜,極靜便是在醞釀極怒。
楚狂沒有隱瞞,畢竟,很多事情他最後總是要知道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他這個兒子親口告訴他,也免得日後被人家利用。
「爹,一個月前……被孟海清追殺的時候,我忘記的那段記憶又回來了……」
楚狂慢慢的講著,盡量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孟海清和石中天再一旁聽著,一個個的臉色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孟海清竟然恩將仇報不說,還覬覦人家的女人,結果殺了人家的小叔,逼得人家娘親自爆……
這是什麼禽獸啊!
楚雲天的臉色很難看,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把手,噗的一聲竟然生生的將那把手捏碎了。
困擾了他十年來的真相忽然間露出了水面,自己竟然和仇人就住在那麼近的地方!
楚雲天心中的恨意滔天,怒意猛烈,他猛然站了起來,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雲天!一個控元期六階的高手,如果真的只是看上了輕語,把人抓走就行,又何必殺了雲峰?滅了楚家數萬軍隊?又何必日日針對楚家,卻不動手,只是暗中做手腳?」
楚烈的聲音微微的一顫,很快的就恢復了平靜。這個總是脾氣如火的老人,此刻靜靜的坐在那裡。
死的人,一個是他疼愛的小兒子,一個是他喜歡的兒媳婦,但是他卻人就靜靜的坐在那裡,雖然捏緊的拳頭仍在微微的顫抖,但是聲音卻平穩的彷彿安靜的大海。
「雲天,不要忘了。十年前的獸潮將龍淵和風翔中間衝出來了一條連通地帶,而風翔,已經沉寂了幾十年,這段日子,他們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甚至於連納蘭家和端木家都有了異動……」
老爺子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的問道:「在這樣的國家大事面前,兒女私情,個人榮辱,難道不應該放在第二位嗎?」
這一聲責問,平靜至極,甚至聲音都很輕,但是楚雲天卻渾身一震,轉過了頭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的平靜了下來,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坐下:「爹教訓的是,孩兒錯了。」
國家大事面前,一切的兒女私情都要放在最後。
這就是英雄,這就是軍人!
石中天和海興閣的眼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油然的敬意,再看著這一對父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尊敬了許多。
這些人,或許再修為上差他們很遠,甚至於在聖地的人的眼中,就彷彿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但是在精神上,他們才是真正的巨人,比起那些恩將仇報以大欺小的所謂強者,這些人才是真正能夠令人肅然起敬的英雄。
「爹,爺爺,孟海清被我逼得自爆,卻竟然還安於一隅,不但沒有找楚家報復,甚至連烈焰殿也不回去。這個時候是他最弱的時候,可是他還是選擇呆在這裡。」楚狂沉聲道:「照著他的性格,這一切都太不合理,忍辱負重,必定是所圖甚大!」
眾人都點了點頭,沒錯,如果不是這樣,孟海清怎麼會隱忍如斯?
「照你所說,十年前的獸潮之後,你們便救起了孟海清,照著他當日的修為竟然還會被打傷,實在是奇怪的很。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獸潮必然是跟他有些關係的。」
石中天說著,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術士公會的總部一直都在龍淵,風翔那邊也有……如果他們真的跟風翔有關係,那麼,也不是不可能。」
「當日獸潮的最終原因聽說是因為一組人類軍隊進入了幻獸之森的內部,可是……普通人怎麼可能進入的了幻獸之森的內部?以孟海清的身份,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這件事情,那麼,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恐怕跟烈焰殿也脫不了關係?」
海興閣分析到了這裡,猛然間站了起來,他臉色變幻不定的在屋子裡踱著步子,臉色陰沉的可怕。
根據強者盟約,三大聖地應該是脫離於世俗力量存在的,如果三大聖地這樣的力量都參與道世俗中間去,那麼,整個元素大陸恐怕都不會安寧了。
「海叔叔是不是懷疑烈焰殿有什麼異動?」楚狂敏銳的看到了海興閣的臉上的凝重,他沉聲道:「烈焰殿作為聖地之一,恐怕是不能插手這項事物的吧?還有,既然風翔想跟我們龍淵開戰……那麼,禁忌海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你們天機宮又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禁忌海不可能會參與這些事情的……」海興閣剛剛說完就愣住了,他原先也沒想到烈焰殿會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來的啊。
如果風翔真的跟龍淵開展,如果烈焰殿真的參與,那麼禁忌海呢?禁忌海和天機宮一向交好,可是天機宮卻沒有收到一丁點兒的消息,這不是太過奇怪了嗎?
「海叔叔為何如此確定禁忌海就不會想要開戰呢?」楚狂微微的一挑眉,「繼承人被龍淵的世家子弟當做奴隸,最後,甚至於還死在了龍淵,只要有心人稍加挑撥,禁忌海難道不會因此而動怒?難道不會含怒參加?」
海興閣的身體頓時一震,他的腦子裡閃過了各種各樣的消息,目光終於剩下了一片凝重之色。
「如果禁忌海只是被挑撥起來,被人設計,那還是好的,如果不是呢?如果禁忌海也參與了這件事情呢?」
楚狂沉沉的看著海興閣,他看的出來海興閣在天機宮的地位必定是不低的,如果天機宮真的跟烈焰殿是一夥的,那麼,海興閣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幫著楚家。
至於禁忌海?為了發動戰爭就犧牲自己個一個嫡系弟子?開玩笑吧。老頭子明明說了藍羽是學了秘法的,而秘法,也只有真正的嫡系才可以學。想要挑起戰爭,一個小卒子就足夠了!
「看來烈焰殿是想插手世俗的事情了!哼!」海興閣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色,他冷沉的看向了楚狂,淡淡的道:「你不用如此危言聳聽的來嚇唬我,禁忌海不可能就這麼犧牲自己的嫡系弟子,更何況……禁忌海的宗主根本就無心功力。我會把情況報告上去的,臭小子,你倒是好算計。」
「這可不是算計,」楚狂笑著搖了搖頭,看向了自家老爹和爺爺,「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太明白了。如果說納蘭家是為了當皇帝,那麼端木家又是為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背叛龍淵?」
「這一點你說錯了,端木家不會背叛龍淵,這一點,完全可以肯定。」楚烈搖了搖頭,肯定的道。
「為什麼?」楚狂有些不明白。端木家分明已經和烈焰殿合作,而且,他們處處都在針對楚家。
「當年聖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端木家幾乎傾囊相助,皇室對於端木家曾經立下血誓,絕對不會背棄盟友。」楚烈的目光落在了楚狂的身上,不禁微微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小子不相信這些東西,說實話……我也不信。」
楚狂不禁莞爾。
「但是只是這血誓在當時還是極為有用的,端木家憑藉著聖祖皇帝的恩寵,開始採用聯姻的方法來鞏固自己的勢力,就連聖祖皇帝的皇后,都是出自端木家。這麼多年下來,這整個龍淵,別看不眨眼,但是揪出來一個小貴族說不定就跟端木家有點兒關係。」
楚烈沉沉的看向了眾人,淡淡的道:「花費了近千年的時間建立起來的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你以為憑什麼能夠讓端木家背棄龍淵投奔風翔?龍淵,根本就是端木家的根基。」
眾人不禁吸了一口涼氣,楚狂卻是眉目一轉,淡淡的道:「我剛剛才想起來,既然端木家這麼注重聯姻的關係網,那麼,端木家難道就不會把這個關係建立在烈焰殿嗎?他是不會背叛龍淵,但是,他難道就不能背叛皇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