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一臉迷茫的被趕了出來,想了想,頓時臉色大變。這守衛如此森嚴的大營竟然也進了刺客?!
只有納蘭海有些疑惑的往帳篷裡面看了一眼,然後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納蘭青的帳篷已經被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裡面時不時的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顯然,這位爺真的很憤怒,甚至於連去送飯的人都被他一巴掌從帳篷裡面扇了出去!
「再有人進來,就殺無赦!」納蘭青冷厲的聲音從帳篷裡面傳來,嘶啞中帶著幾分狂躁。
「起來吧,少爺不吩咐,就不要送東西進去了。」納蘭海扶起了那個被扇飛了的少年,淡淡的說了幾句,那人立刻爬起來跑了。
納蘭海目光深沉的看著納蘭青的帳篷,心中升騰起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就在他剛才扶起納蘭青的時候,他竟然從納蘭青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讓他心悸的殺意。
這樣的殺意,絕對不是以前的納蘭青能夠散發的出來的。更讓他奇怪的是,納蘭青竟然對周圍人有一種古怪的陌生感,這種感覺……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納蘭海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納蘭海的心中一陣凜然,他不敢在這裡多呆,匆匆往帳篷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頭走了。
而此時此刻,納蘭青正紅著一雙眼睛坐在地上,他的嘴裡緊緊咬著自己的袖子,滿臉的痛苦之色。
砰的一聲悶響,他倒在了地上,渾身再一次的抽搐了起來。一股黑氣在他的額頭忽隱忽現,他身上的血管突突的跳了起來,彷彿是一條條蚯蚓一樣,讓人看了心中不禁會生出一種寒意。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終於,納蘭青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他緩緩地吐出了嘴裡的布,一雙眼睛裡面露出了冷冷的光芒。
「楚狂!楚狂!楚狂啊!我……必殺你!」他冷冷的叫著,腳下狠狠地一踩,竟然將結實的地面踩出來了皸裂的仿若蛛網一般的裂痕!
納蘭青焦躁的在帳篷裡面走了兩步,然後猛然坐下,開始調理內息。他渾身都濕透了,一張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詭異的慘白之色。
他的額頭上……
一顆黑色的痣,妖冶的散發著淡淡的黑色光芒……
黑色的暗夜再一次的降臨,幻獸之森裡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楚狂從乾坤殿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他信步走在路上,目光落在了正跟著他飛舞的螢火蟲的身上。
「元素大陸的螢火蟲……呵呵,這算是幾階的幻獸?」楚狂信手一抓,那螢火蟲竟然極為敏捷,他一個也沒有抓到。
楚狂有些驚訝的看著那些蟲子,猛然又是伸手一抓!
「嗡嗡。」
螢火蟲四散逃開,他終於是抓到了一隻。他隨手捏住了那小蟲,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小蟲與地球上的螢火蟲是不一樣的。
這小蟲子,竟然是全身透明的。它的整個身體都散發著微弱的綠色螢光,顯得格外的漂亮。
楚狂仔細的大量了這小蟲幾眼,然後隨手就扔了去。那小蟲滴溜溜的圍著他轉了幾圈,然後朝著遠處飛走了。
楚狂朝著北方走了一陣子,發現路上這樣的「螢火蟲」還真的是不少,一路走來,總是能遇到幾隻。
天色漸漸地發亮,他順著正北方走了一陣子,忽然間頓住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的步子猛然間變快,然後刷的衝到了一棵樹的旁邊,一伸手,捻起來了一隻晶瑩剔透的小蟲。
那小蟲在他的掌間一陣掙扎,隨著他的鬆手,刷的飛了起來,依舊是圍著他轉了一圈,這才慢悠悠的朝著別的地方飛了去。
他的步子猛然間加快,一身輕功幾乎用到了極致。直到他跑出了一里地之後停下來,目光四處轉動,終於什麼也沒有找到。
他沒有再跑,而是靜靜的站在樹下。大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看幾隻晶瑩剔透的小蟲,快速的朝著他飛了過來,就停在離他不遠的樹幹上!
這蟲子,果然是用來追蹤的!
楚狂的臉色顯得格外的難看,他面色冷凝的施展輕功找到了自己曾經見過的一個山澗,然後跳進了水池上上下下的將自己洗了個遍。
沒過一會兒,那些小蟲果然追了過來。圍繞著他仍在岸邊的衣服,轉來轉去,而他本人,卻再沒有了蟲子問津!
有人在他的衣服上下了藥!一定是這樣!
楚狂光著身體從水塘裡面站了起來,臉色冷凝的鑽進了乾坤殿。有人在他的衣服上下了藥,而且,時間不會長。
而接觸他的人,除了那些少年,便只有……藍羽了……
楚狂一向都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呆在乾坤殿裡面專心的修煉著內功,靈力轉換成真氣,不知道已經用了多少次了。他現在的轉換速度已然飛快,至少是第一次轉換時候的三倍!
時間漸漸地過去,天色再一次的暗了下來,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終於,月亮升到了夜空中央的時候,三個綠色的螢光小點快速的朝著山澗這邊飛來。
那三個小點的背後,跟著兩個人。每一個人都穿著一身青衣短裝,臉上蒙著布……單從裝束來看,是北方的那些人!
「師兄你看,這裡有衣服。」其中一個人叫道,他的手裡拎著楚狂仍在岸邊的衣服,眼中帶著幾分古怪的意味,「難道他竟然發現了麼?」
「看樣子是的。」那師兄看了一眼那衣服,臉色有些不好看。
「師兄,這不對啊。那丫頭不是說,這種藥足以進入皮膚,怎麼可能洗的掉呢?就算是那小子扔了衣服跑了,他身上應該還是有味道的吧。」那師弟顯然有些不解,想了想,有些憤怒的道:「難道那丫頭竟然是騙我們的?!」
那師兄搖了搖頭,往四周看了看,道:「應該不會,她想靠著我們坐上皇位,沒有我們的支持,她怎麼可能鬥得過她的其他姐妹?我想可能是因為楚狂並沒有碰那個女人吧,不然,總會留下些痕跡的。這衣服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現在怎麼辦?」那師弟有些迷茫的問道。
「楚狂對那個女人還是極為看重的,只要我們想辦法把她在我們手裡的消息放出去,那麼,還怕他不會乖乖的送上門來嗎?」師兄呵呵一笑,嘴角邊帶著一絲冷冷的笑意,「左右那丫頭也沒說是要活的,還不是任由我們處置?」
「可是禁忌海那邊……」
「……」
兩個人飛速的走遠,楚狂已經聽不見他們說的是什麼了。他只是盤膝坐在乾坤殿的二層,眼神冰冷的嚇人。
那丫頭……
那女人……
他的嘴裡念叨著,眼中忽然間爆發出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寒意和殺氣。一種不似人聲的機械聲音從他的嘴裡傳出,帶起一片可怕的殺機。
「竟然真的會是你麼?呵呵……」
一抹幽靈的身影詭異的從半空中忽然間出現,然後悄無聲息的朝著那一對兒師兄弟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靈力,包裹在身體之上,在夜色的掩蓋下,就彷彿是融入到了無邊的黑夜之中,沒有任何的氣息……
兩個青衣人快速的朝著北方疾馳而去,果然是北邊的那些人。他們大約行了七八里地才停下來,然後朝著一個高坡上走去。
那裡坐著兩個人,同樣的青衣打扮,同樣的蒙著面。
「怎麼樣?抓到了嗎?」明知道兩個人要是抓到了人就不會空著手回來,其中一個人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是發現了那些蟲子的奧妙還是巧合,總之,我們只找到了他的衣服。」那師兄說道。
頓時,四個人陷入到了一陣沉默之中。忽然,其中一個人從地上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到了一棵大樹的旁邊,伸手一抓,立刻拎出來了一個人:「臭丫頭!說,我們為什麼找不到人?!」
被他拎在手裡的是人,一張冰冷的素顏上帶著幾分清冷的冷漠,她淡淡的抬起了頭,一伸手就拍開了那人抓在自己領子上的大手。
「你們抓不到,是你們自己沒有本事,關我什麼事呢?」
「自己沒用,不要怪在別人的頭上。」女子冷冷的看著他,然後緩緩地靠坐在了地上,神色冷漠的像是一塊堅冰。
躲在暗處的楚狂心中微微的一滯,是她!真的是她!藍羽!
「你這賤丫頭!」那人被藍羽氣得不輕,他一揮手就朝著她的臉上打去,冷冷的喝道:「不要忘了你現在的命是掌握在我的手裡!」
「啪!」的一聲脆響,藍羽的嘴角多了一絲血跡,蒼白的臉頰迅速的腫了起來。
然而,藍羽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輕輕地啐了一口,吐出了嘴裡的淤血,淡淡的道:「你隨時可以殺了我。」
「嘿,你現在的樣子可真不像是傳說中那個令人聞名喪膽的五小姐。怎麼?被你姐姐算計的灰心喪氣了麼?」男人冷冷的嘲笑道,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啪!」
藍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你最好是殺了我,留著我也沒用。他不會來的。」
「你……」
「老二,算了。沒必要和她廢話,只要她在我們手裡的消息傳出去,那小子肯定就會現身。」一直不吭聲的男人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往另外的兩個人臉上一掃,「這個女人誰都別碰,懂嗎?她的背後站著禁忌海,不要給我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