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軒坐進車裡。再次將車子飛速地開上了馬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歐陽軒將車子停在了馬路邊上。然後頭重重地垂在了方向盤上。將車子的喇叭壓得直響。
許久。歐陽軒才慢慢抬起頭。將身子縮進了座椅。頹然地用手撫了撫臉頰。身旁的手機已經亮了又黑了很多次。歐陽軒終於抓起了手機：「喂。」
「軒。你還好吧。」司徒浩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你知道了。」
「嗯。我在病房門口。小小一個人守在奶奶的身邊……」司徒浩回身看了一眼病房。壓低了聲音。「你在哪。」
「我知道了。」歐陽軒聲音低沉。掛了電話。發動車子駛向醫院。果真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了司徒浩的銀灰色寶馬。歐陽軒跳下車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衝著病房走去。
歐陽軒走到病房門口。司徒浩正坐在床邊削著蘋果。李小小不在房裡。歐陽軒皺著眉有些不悅地走進房間。
「來了。」依舊簡單的話。
司徒浩點了點頭。將已經削得有些面目全非的蘋果遞給歐陽軒。咧開嘴角：「第一次削這東西。」
歐陽軒接過蘋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就知道你小子跟我一個德行。」
李小小端著熱水瓶回來。看見歐陽軒和司徒浩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歐陽軒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李小小鬆了口氣。站在門口半天沒動彈。
「小小。」司徒浩先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小小。輕輕地叫了一聲。李小小就舒了口氣。微笑著走了進來：「軒。你回來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嗯。沒事不要到處走。萬一奶奶醒來怎麼辦。」歐陽軒皺著眉。
「噢」李小小的微笑就僵在了臉上。可很快又恢復的表情「我知道了」
司徒浩看了李小小一眼。覺得心疼。可終究沒說話。拍了拍歐陽軒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司徒浩走了。歐陽軒坐在床邊。看著李小小忙來忙去的樣子。這才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重了。於是趁著李小小走到床邊幫老夫人整理被子的時候。伸手一把將李小小拽進了懷裡。
李小小微微驚呼。「別動。就讓我抱一會。」歐陽軒低沉的聲音響起。李小小就乖乖地任由歐陽軒抱著了。
李小小忽然想起許久前歐陽軒喝醉的夜晚。嘴裡喃喃著媽媽。那時也是這樣抱著自己。而此時最愛他的奶奶差點離開了。歐陽軒應該是脆弱的吧。李小小這麼想著。輕輕地回抱歐陽軒。歐陽軒將腦袋縮在李小小的懷裡。突然覺得很安心。
接連幾天歐老夫人的身體都沒有什麼起色。醒倒是醒了。可就是一句話都不說了。誰都不認識。似乎只有見到歐陽軒和李小小的時候。眼睛才會閃出異樣的光彩。醫生說可以接回家去休養。只要定期回醫院複查就可以。所以歐陽軒就將老夫人接回了家。自己正式接手歐氏。歐陽雄真的退居二線。在家休息。正好也照顧了歐老夫人。
葉倩沒了借口再接觸歐氏的一切賬務。在家裡看著歐老夫人礙眼也罷。現在歐老夫人沒了意識。對自己構不成威脅。況且歐陽雄整天守在身邊。葉倩只能看在眼裡。心裡乾著急。使不出一點計謀。
李小小總是被葉倩以各種借口硬是留在家裡幫忙。做東做西。而葉倩一直要雞蛋裡挑骨頭。找到機會就要將李小小罵個狗血噴頭。似乎這樣才能解解恨。歐陽軒開始忙得不可開交。還好有司徒浩私下裡幫忙。歐氏開始慢慢走上正軌。只是徹查歐氏的賬目還是歐陽軒不可不做的工作。所以自打歐陽軒接手歐氏以來。葉倩整天提醒吊膽地過日子。聽說最近歐陽軒開始徹查賬目。葉倩夜晚開始睡得不踏實起來。看著歐陽軒和李小小過得相安無事。還恩愛有加的樣子。心裡又開始彆扭。不免又要動歪腦筋。看著李小小將歐老夫人照顧得越來越好。心裡的怨氣沒處撒。忽然想起了許久前查來的李小小的爸爸和歐陽軒媽媽的事情。
歐陽軒坐在辦公室裡盯著財務經理送上來的賬目還有司徒浩查來的一摞資料入神。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看來葉倩的最後期限終於到了。歐陽軒揉了揉太陽穴。想到終於可以拿著這些證據將葉倩在歐家的勢力扳倒。歐陽軒長長地舒了口氣。親自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葉倩認識這電話。這是歐氏總裁室的電話號碼。葉倩屏住呼吸。看了看手裡厚重的材料袋。終於接聽了電話。
「喂。」
「你應該猜到是我了不是嗎。」歐陽軒直入主題。
「小軒。」葉倩緊緊地攥著黃色的牛皮袋子。
「明知故問。你想怎麼解決。是直接滾出歐家。還是讓我爸知道。看我爸能否念一點舊情。而不至於讓你太難堪。」歐陽軒的話語咄咄逼人。
「我們見個面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葉倩穩了穩情緒。
「交易。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本和我做交易。」歐陽軒沒想到葉倩還會如此囂張。死到臨頭都不怕。
「我想你會感興趣的。關於你媽媽。還有你的漂亮老婆。你覺得呢。」葉倩知道這是歐陽軒的軟肋。所以當她聽到對面歐陽軒的片刻沉默。她知道她的籌碼壓對了。
「好。哪裡見。」歐陽軒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明知道葉倩是有備而來。可是一聽到關於自己母親還有李小小的事情。歐陽軒還是忍不住了。
當歐陽軒開著車子到達指定的地點時。葉倩早已經坐在了包廂裡喝著咖啡。看見歐陽軒進來。葉倩挑了挑眉：「來了。」
歐陽軒沒有答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徑直坐到了葉倩的對面。直接說道：「說吧。怎麼個交易法。」
葉倩挑起嘴角：「很簡單。放過我。對於你父親。我隨是有虧欠。可我葉倩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你覺得我該相信你的話。」歐陽軒輕笑。「那葉氏和你的關係。怎麼不告訴我爸爸。」
葉倩沒想到歐陽軒會查得這麼快。一瞬間臉色難看至極。半天才擠出笑容：「小軒。葉家沒有做對不起歐家的事。生意上的競爭。我想你比我更瞭解不是嗎。」
歐陽軒不說話。慢慢品著服務生送來的咖啡。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全在裡面。」葉倩伸手拿起紙皮袋。「希望你不要難為葉家。對於阿雄。我會乖乖待在他身邊。隨他到處走走。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葉倩說完起身。拿著皮包走了。
歐陽軒望著桌上的紙皮袋。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將它緊緊地抓在了手裡。許久歐陽軒輕輕地打開了紙皮袋。一張照片滑落在桌子上。歐陽軒一瞬間的呆愣。抓起照片。眼睛緊緊地盯著。照片上的女子年輕漂亮。歐陽軒一眼認出那是年輕時的媽媽。他兒時的記憶中媽媽永遠是那麼的年輕漂亮。只是旁邊的男子是誰。歐陽軒仔細地辨別著。腦海中竟然閃現出李小小的影子。歐陽軒晃了晃腦袋。眼前忽然清晰起來。沒錯和李小小一樣明亮的眼睛。那是李爸爸。歐陽軒有點不知所措。照片上的兩個人顯得很是親密。
「這。」歐陽軒急切地翻開紙皮袋。一張張類似的照片鋪開在桌子上。歐陽軒徹底的呆住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第一時間更新媽媽怎麼會背叛爸爸。李爸爸。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害死媽媽。」歐陽軒攥著照片。心裡五味雜陳。歐陽軒將紙皮袋全部翻倒在桌子上。一沓沓的文件還有很多照片竟然還有李小小和葉俊辰親密的照片。歐陽軒的腦子一下子混沌起來。他收起文件和照片。臉上彷彿蒙上了一層冰。快步走出了包間。返回了公司。
歐陽軒回到公司的時候。李小小正在低頭整理著文件。沒有注意到歐陽軒疾步從外面回來。所以並沒有起身。直到歐陽軒站在桌前。李小小才反應過來。
「歐總。」李小小公私分明。在公司習慣了稱歐陽軒為總裁。
歐陽軒站在桌前盯著李小小不說話。聽到李小小對自己的稱呼。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些照片。臉色差到了極點。說出的話似乎也能讓人結成冰塊：「李小小。我們的關係沒有這麼生疏吧。嗯。」
李小小一愣。看到歐陽軒的臉色難看。慌忙起身。站在那不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很能說。」歐陽軒的語氣逼人。
「我……」李小小覺得歐陽軒不對勁兒。小腦袋轉了一遍。可是自己確實沒有做錯什麼。不禁覺得有些委屈。
「哼。」歐陽軒一甩手。進了總裁室。留下一臉無辜的李小小。
整個下午歐陽軒的心情極差。不時的有人被罵的狗血噴頭地從辦公室裡出來。於是大家都開始謠傳新接手的歐氏總裁雖然人長得極品。可是脾氣也是人中的極品。
歐陽軒想到照片上自己的母親和李爸爸。開始覺得坐立難安。看到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自己媽媽的死竟然和李爸爸有關。歐陽軒的眉頭擰在了一起。終於還是起身衝著李小小家的小公寓去了。
當歐陽軒敲開李小小家的門時。李爸爸剛好在客廳休息。而李媽媽則是正在準備著晚餐。見歐陽軒自己一人過來。兩個人都有些驚訝：「歐少爺。」李爸爸還是習慣了這樣的稱呼。
「李爸爸。我們能談談嗎。」歐陽軒剛坐在沙發上。就對著李爸爸張口。這次李家豪注意到歐陽軒喊自己的是李爸爸。
「我們出去坐坐吧。」李小小的爸爸看見歐陽軒的臉色難看。心裡預感事情並不好。
李爸爸和歐陽軒兩人來到附近一家乾淨的小咖啡館。剛坐下。歐陽軒便開口問道：「李爸爸。您和我母親認識。」
李家豪沒有想到歐陽軒會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那日歐老夫人來時曾經叮囑不要告訴歐陽軒的。可是他是怎麼知道了此事。
「我們……我們是朋友……」李家豪知道歐陽軒能來問自己。很顯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所以也不再隱瞞。
「您跟我媽媽很熟。」歐陽軒追問。可卻也怕聽到李爸爸的回答。
「小軒。我……我對不起你媽媽。」李家豪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此事。內心的愧疚在歐陽軒張口詢問時終於倒塌。
「小軒。你怪我吧。要不是我。謹惠。謹惠就不會……」李爸爸說道這裡。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肩膀開始抖動。淚眼婆娑。
「夠了。你們都在騙我。」歐陽軒聽到李爸爸的話。猛地一拍桌子。嗖地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李家豪。我不想聽你的懺悔。我和我爸爸不同。不是相安無事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你一定會付出代價。」
「小軒……我……」李家豪站起身想要去拉住歐陽軒的衣擺。可是看到歐陽軒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狠毒。李家豪將手縮了回來：「歐少爺。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能讓我媽媽起死回生嗎。能彌補我從小就失去的母愛嗎……」歐陽軒的雙眼變得通紅。原本希望這一切只是葉倩一個人在編造的謊言。可是聽到李爸爸親口承認。歐陽軒的心狠狠的一抽：「李家豪。我會讓你後悔的。我會把你帶給我的痛苦變本加厲地還給你們李家。」
歐陽軒說完。頭也不回。出了咖啡廳。跳上車子一路狂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