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幾日。王國府裡氣氛一片陰沉。
由於小香快要臨盆情緒一再受到波動加上在外沒日沒夜的尋找王韻珠,勞累過度,後又受馬車的驚嚇,她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可孩子卻是死胎……
王賢閉門將自己關在屋裡三天三夜都沒出來。
府裡的下人丫鬟們也個個心情沉重,不敢有說有笑,全部悶著頭做自己的事。
「夫人。吃飯了。」送飯的丫鬟推開了門,輕聲道。
小香神情恍惚的倚在床邊,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她瘦弱的身子好像風一吹就會吹跑一樣,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卻也掩不住空中的腥味。
她生的那一天流了好多的血。
「夫人。這是藥,先喝了吧。」丫鬟端著一個小藥碗遞給她。
小香看都不看,眼神渙散,也不知她在看什麼。
丫鬟見狀,歎了一口氣便將藥放到她床邊的小桌子上,然後端著空木盤離開了。
屋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小香靜靜倚在那兒感受著她一個人的寂寞,回想著生產那天的痛楚和喪子的打擊。眼淚一顆一顆的流下。
她命苦,從小父母雙亡。
長大之後又被狠心的兄嫂給賣到了王國府做丫鬟,索性她遇到了王韻珠的娘,她娘是一個很溫柔的主子,待她不錯,可惜她生產之時遭遇王夫人的毒手,孩子是保住了,可她自己卻香消玉殞。
從此,她苦難的日子開始了,才十多歲的她帶著尚在襁褓裡的王韻珠,平日裡受盡王夫人的折磨和其它下人的白眼,她既像個下人又像姐姐又像個母親一樣,一點一點的將王韻珠帶大。
她在心裡已經把她當成自己最至親的人。
這些年來在王國府與她也一同相濡以沫,雖然過程痛苦可心是甜的,後來王韻珠嫁給了趙世則,而她嫁給了王老爺。
一切本該是朝著好的方向而去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她喃喃開口,淚如雨下。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身份卑微,王賢肯娶她她求之不得,何況他對她確實也不錯,可是她想的太少了,他對她還行可是他的家人對小姐曾經那樣子,而他又是那樣的懦弱,就算小姐遭遇怎樣的痛苦他也幫不上忙也無法為她說一句話。
更讓她無法原諒的是,王國府的人,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針對小姐,恨不得小姐死……
「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嫁給害你的一家人……」小香剛剛遭遇了腹中孩子死的打擊,身體本就虛弱,一想起下落不明的王韻珠更是痛心不已,她當即哭出聲來。
屋裡,迴盪著她的嗚咽。
她隱隱覺得小姐的事王賢肯定知道一些,可是他就是不跟她說。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嫁給一個害了小姐的人?
一直合上的門突然輕輕開了,是王賢,王賢剛進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因為他的頭髮全白了,人也邋遢,失了往日的風度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老男人。
「……小香……」王賢看見她倚在那兒哭,心狠狠一疼。
小香無視他,仍舊一個人流淚。
王賢習慣了她對自己的冷淡,他懷念她曾經對自己的柔情蜜意,可是那似乎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從她懷孕以後,他與她之間的矛盾便越來越多……
王賢端起了藥坐在了她床邊,溫柔看著她,「把藥喝了吧。」
她不理他。
「好歹喝一些,對你身子要好……」他心裡又何嘗不痛?老年喪子!他的孩子如今活著的就只有雲珠和王林了,可偏偏小香肚子裡的那一個他仍然無法保住!
小香聽到了他聲音裡的疲倦心痛,感受到了他的心痛無奈,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心疼這個男人了,她的心已經死了。
王賢固執的端著藥,她不喝,他便不拿開。
小香偏著過看向床內不看他,聲音低啞,「對不起。孩子死了。」
「……」端著藥的手一顫抖,王賢忍住處悲痛,「沒事。孩子死了可以在有,只要你安好就行。」
小香眼中流下淚來,「你知道小姐在哪裡對不對。」
王賢差點將手中的藥碗給摔了,他神情變化著像是被拆穿了詭計的人一樣慌張忐忑不安。
「她在哪裡。」小香又問了一句,淚水依舊。
王賢張了張嘴,可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他放下了手中藥碗,安慰她,「你需要休息。」
小香笑了,淒然的笑,「王賢。我們之間真的完了。」
王賢起身的動作一僵,心劇烈的散開痛意,就像有人拿刀尖紮在他的心尖上一樣。他差點沒站穩就要跌倒,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她。
「等我養好了身上的傷,就會離開。」小香一字一句說著,眼中的淚彷彿不是她自己的一般,「謝謝你這一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王賢嘴唇顫抖著,聲音痛苦,「為什麼……」
小香不想回答他,閉上了眼睛。
「又是因為她嗎?」王賢聲調驟然提高,一張蒼老的臉經不過任何打擊,聲音沉痛,「玉珠因為她死,雲珠因為她瘋,你因她離開,我娘因她死,敏兒也因她死。」說到最後他痛呼出聲,「難道我們王家就要因為她跨了嗎!!!」
整個屋子都迴盪著他悲痛欲絕的聲音。
小香面色卻很平靜沒有波瀾,她反問他,「玉珠被強迫嫁給劉尚書兒的時候你有沒有阻攔?王敏非要嫁到趙家做韻珠的婆婆時你有沒有阻攔?雲珠沒瘋之前一而在,再而三的對小香折磨你有沒有阻攔?王老太君算計一生,每一下都想讓王家的人斷了小姐的路,你又有沒為小姐求過情?」
「我……」面對她的質問,他竟答不出來。
小香淚流滿面看著他,「你身為父親,縱容自己的兒女去傷害另一個女兒。你身為男人,搶走了韻珠的娘,令韻珠的父母分開!你身為兒子沒有辦法將一個家顧全!你從一開始就不斷的逃避責任!把一切全任由他們自相殘殺!你有什麼資格做父親?!」
王賢整個身子控制不住的搖晃了一下,險些跌倒,他伸手撐在桌上氣息粗重,「我……沒有資格……做父親……」
「你哪怕阻止過一次!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小香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著陌生人,聲音沒有感情,「就連現在,你明明知道小姐在哪裡卻不肯說。你難道就真的希望她死嗎!」
王賢情緒受到刺激,不斷後退著,「夠了!別在說了!」
「她到底在哪兒!」小香泣不成聲的喊了出來,瘦弱的身子就像風中飄落的葉顫抖著。
王賢欲言又止,淚水沿著蒼老的面容流下,他嘴巴顫抖著,張了幾次沒能張開,最終轉身跑了出去。
一室寂寥。
小香背對門的方向,伏在被子上放聲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到今天這一步了你還是要一錯再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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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內,終無天日。
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一點亮光都看不見,就像是整個人掉入了萬年的深淵中一樣的寂寞孤獨害怕。
王韻珠赤著身子捲縮在角落處,好冷好冷,除了冷她還覺得屈辱,女人一絲不掛的時候應當是躺在自己男人的身邊,而不是像她此時這樣躺在一個不知是何處的地方,還要時不時的被另一個自己厭惡的男人猥褻。
這幾天,王林經常與她呆在一起不出去。
他與她呆在一起的時候就愛對她動手動腳,他不能人道,所以他用手,用嘴,用他可以侮辱她的部位去侮辱她。
「看到沒有,就算我不能人道也能對你做趙世則對你做的那樣的事。」王林瘋狂大笑,手中拿著那個東西插進了她身體。
王韻珠臉色煞白,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會發現他與她躺在一起,她的嘴不能動,因為被他塞進了東西。粗粗長長的東西。
「像不像我這裡……」他示意她看他那裡。
王韻珠一陣噁心反胃,嘔吐出來。
然後,他便開始無止盡的用鞭子抽打她,用手扇她耳光,打完之後便又開始侮辱她,上下其手折磨她。
王韻珠覺得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惡夢卻總是醒不過來。
她的眼睛始終是含著淚的,她的手腳被捆的都僵硬了,皮肉也綻開了,很疼很疼。
她不敢想念趙世則。
因為只要她一想念就會覺得自己好髒好髒,好想死,可是又沒辦法死……
「……」王韻珠眼中流下熱淚,燙傷了自己的臉頰。
樓梯聲響,又是王林來了大概。
她聽到聲音緩緩的閉上眼睛,每次與他在一起她就只當自己是個死人吧。
樓梯聲響了一會兒,那人的腳步停在了最後一階沒有下來。
呵呵,管他呢。
王韻珠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那兒麻痺著自己,呼吸著這兒潮濕渾濁的空氣,她似乎瘋了,額頭很熱很熱。
那個人還是沒有下來。
王林今天又玩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