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韻珠安撫她,「這事也是我昨天算了帳才想好的。珠滿樓從開張到現在也差不多快三個月了。我將賺的五十萬兩銀子全帶去進貨。」說完,她安慰王玉珠,「不是不讓你去,而是新店開張我要自己親力親為才放心,況且,我留在家面對姑姑心裡也不快活。」
王玉珠聽她這麼一說也只能點頭,可心裡卻很不舒服,她才打算將錢轉移沒想到王韻珠就將所有的錢都拿去了,還枉費她這幾個月來想要做假帳的心思。
「我離開後,珠滿樓就交給你了。」王韻珠語重心長。
王玉珠想著珠滿樓暫時要落到她手中,心才稍稍鬆了一些對她笑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好好照看珠滿樓!」
兩人正聊著間突然聽到一陣冷哼,轉過頭去卻發現正是王敏,她臉上有些淤腫,但穿戴還是齊整想必剛剛在屋裡梳整過。
王敏此刻正眸色不善朝著王韻珠走來,「你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不錯。」
「你休想動玉珠,這件事雖然是她提出來的但卻是經過了我的同意她才那樣去做的。」王韻珠當即閃到王玉珠面前擋著道。
接著,王敏和王玉珠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王敏反應過來後氣得臉都青了,她直盯著王玉珠像是在質問她為什麼在背後陰她。
王玉珠也沒料到王韻珠竟會把這件事當面講出來,她一時間解釋又不是,不解釋又不是急得張嘴又閉。
「你唱大戲鬧也鬧了十多天。我是無所謂,反正你想怎麼鬧就怎麼鬧。但是我如今要出去有事了,你可不要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對玉珠有什麼不好的念頭。否則……」後面的話王韻珠沒有說明卻含一絲威脅。
沒想到這事真的是王玉珠在背後陰她,看王韻珠的樣子她只是無意說漏了嘴而已,王敏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害她被趙老爺一頓痛打剛剛在床上還遭遇他非人的折磨,這個王玉珠!
王玉珠侷促不安,她情急之下開口道,「姑姑。姐姐她每晚聽大戲根本就睡不著……」
她是想暗示王敏這事與她無關,可是剛剛王韻珠已經說過了,大戲她都聽了十天半個月了要是真不舒服早就跟趙老爺說了……
這件事,王敏和王玉珠誰都沒料到王韻珠是故意說漏嘴,因為她護妹心切,在臨行之前說這一番話的確是有理由的。
「那麼,我先出發了,不然船就走了,你在家注意。」王韻珠說完,也不多留背著包袱便離開了。
她一走,趙府大門便被丫鬟關合上。
「王玉珠。」王敏臉色不善的看著她,表情陰鬱。
王玉珠急著解釋,「姑姑。是她自己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你不唱大戲,我現在既然是隱藏在她身邊的就得為她想點子,不然她要是懷疑我怎麼辦?」
王敏現在與她是同一條船上的,只得將這口氣強忍下,她冷冷問,「移走她財產的事做的怎麼樣了?」
一聽這個,王玉珠臉色一白,小聲道,「她將所有的錢全拿走去進貨了……」
「什麼?!」王敏一聽,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我挨打全是白挨的了?錢被她轉移了無法讓珠滿樓面臨破產。對付她的事難道就這麼輕易的解決了?」
王玉珠急忙安撫她,「姑姑。你別氣。既然她要離開一段時間肯定不會這麼早就回來。我一定會在她回來時將珠滿樓搞跨!」
「你又有什麼辦法?這一次,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王敏對她已經有些不信任。
王玉珠湊到她耳邊道,「我會大肆的將趙老爺那邊的客人搶過來,你在趁機對他吹一下耳邊風,讓他和王韻珠互相殘殺,等到了一定的時候我再在中間搞鬼讓珠滿樓一夜跨台!時間掐准了她回來的那一天!讓她一無所有!」
王敏聽了之後,不動聲色。
王玉珠知道她已經默默贊同了她剛剛所說的那些,其實光是讓王韻珠流產實在是太簡單的事了,隨便給她一點藥喝就行了,只是,她心裡還顧忌著趙世則,沒有將趙世則真正的征服之前,王韻珠是她走向趙世則的最好橋樑!
*************************************************
九月的小雨,淅淅瀝瀝下著。
這是一座遠離喧嘩的山村,家家門外圍籬笆,石拱橋,小草花兒。
遠遠瞧著像是一副水墨畫。
王韻珠舟車勞頓,連趕了三天的路才到了小刀的娘家,一個遠離京城不知名的小山村。她心裡有些奇怪,小刀家住的這麼遠而且看這村莊亦不是那麼有錢,趙老爺如此勢力的人又是怎麼會讓趙緋娶她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平凡人?
「扎馬步,不許動!」一位魁梧的漢子在曬場上對數十名年輕的男子威嚴下令道。
王韻珠看見那些年輕男子個個身材健壯,紮著穩穩的馬步,而且旁邊還放著一些刀劍等自己手打的鐵具。
她心中不禁疑問,這個小山村裡的人為何不種田卻練武?
帶頭讓年輕男人們練武的漢子看見王韻珠後,臉色驀地沉下,走上前擋在她面前,聲音凌厲,「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一言,其它本在扎馬步的年輕男子團團將她圍住。
王韻珠心中暗叫不好,表面上仍微笑有禮道,「我是過來找人的。」同時,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有沒有老人小孩或其它人,萬一呆會兒有事可以喊,可是她並沒有看見周圍有許多人,想必是中午了人們正在家裡睡午覺。
「找人?找誰?」魁梧的漢子對她很是警惕。
王韻珠斟酌了下,見那魁梧的漢子除了長相有些威嚴身上並無邪氣,這才放心的對他道,「我找小刀。」她剛說出小刀二字時,不僅那魁梧漢子,其它年輕小伙面上表情都有些變化。
「你找她有什麼事?」魁梧漢子表情依舊嚴肅,只是語氣有些緩和了。
接著,王韻珠告訴他她和小刀是妯娌關係,公公見小刀回家探親這麼久還沒有回去於是派她過來接她回去。
魁梧漢子整個過程緊聽著,眉頭糾在一起不知在想什麼,隨後他派一個年輕小伙子帶著她便去找小刀了。
一路上,青山綠水。
王韻珠四下打量,發現這個小村被山環抱,猶如世外桃源,若不是有意前來只怕找不著。又一看,這兒住的好像沒有老人也沒有小孩子,她心中微緊,這是個什麼地方?
那領著她的年輕小伙子走了一下停了下來,讓她等在原地,他則走到其中一個樸素的小房子裡面,過了很久,門才漸漸打開。
小刀站在那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陰沉沉的眸中有絲微訝。
王韻珠也驚訝了下,因為小刀身上穿著一套類似少數民族的裙裝,並不像是中原地帶才有的。頭髮也梳成了許多鞭子。
「誰告訴你我住這兒的。」小刀的聲音依舊是暗啞暗啞。
王韻珠深吸一口氣,「我問了府內一些資歷漸深的老婆子。她們說你就是住在這兒的。」這件事只能問那些在趙府呆的時間有些久的,問其它人肯定不知道。
小刀笑了,唇角卻抿起銳利的弧度,「將她抓起來。」
王韻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光的一片空白,什麼?她竟要將她抓起來?王韻珠心知自己不能被她抓起來,否則,這件事拖著只會越來越糟糕,她朝小刀大聲道,「你聽說我。公公他又再婚了,娶的人正是我姑姑,我姑姑這個人心很深沉,她嫁進趙府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好事兒……」
小刀聽都不聽,只對那幾個年輕男人道,「關起來。不給吃喝。」說著又重新進了房間。
那幾個年輕男人將瘦弱的王韻珠一下提抓起便朝附近一個小草房走去,王韻珠邊掙扎邊大聲呼喊,「小刀!我今天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聽我說啊……」
無論她怎麼呼叫,小刀都不曾理過她。
而王韻珠被那幾個人抓進了草房之後誰知還有地下室,他們順著樓梯把她關到了其中一間地下室裡,鎖上了門便離開。
「小刀!小刀!」王韻珠奮力拍打著牢門,聲嘶力竭,「趙府很快就有危險了!王敏是衝著趙老爺的錢才嫁給趙老爺的!」
「……」
「不僅是王敏!我的妹妹王玉珠她也想盡辦法在幫王敏!她們二個人想合起來吞併趙府!如今,趙世則不在家,趙緋不在家,就連趙老爺也常常見不到人,趙家放在她們兩個的手上未來堪憂啊……」
「……」
王韻珠喊的嗓子都啞了,可是還是沒有人理會她,她絕望的跌倒在地,心亂如麻,她一路上想過各種情形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她以為小刀頂多是不理會她,給她臉色看,誰料到她竟派人將她抓起來。
空蕩朝濕的地下室一片死寂。
王韻珠不安的心卻再也無法安靜下來……
************************************************
大金國,京城,皇宮內。
夜。一片靜謐。
不時有侍衛巡邏走過,遇上另一對巡邏的便打個招呼。除了腳步聲之外便聽不到其它的聲音。懸掛在長廊上面的燈籠,紅的朦朧。
風一吹,無數只燈籠搖搖擺擺。
皇宮城門處。
「趙校尉。」暗夜下,一穿著盔甲的士兵朝他走去。
趙世則因現在是校尉,專掌京師屯兵,所以一直是駐紮駐守在這兒。他聽見有人喊他便看了一眼,待看清那人是誰之後有些微訝,「你?」
喊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林。
上一次雖然他在招武將的比賽中輸了,可後來王賢還是拖人找了皇上給了他一個御前侍衛的職位。
王林自然是不好意思將這一層事說出來的,他只拿出一瓶酒遞給趙世則,「晚上燥熱,喝喝這個降溫。」
他與王韻珠之間的事趙世則雖然表面上裝不知道,但私底下他卻一清二楚。
不過好歹他與他之間面上是哥哥與妹夫的關係,趙世則自然不會舊事重提,他豪爽的接過那一杯酒,「干。」
王林見他接過,也高興的拿了一瓶與他乾杯。
兩個男人之間不像是兩個女人之間,一杯酒,便暢聊起來。
「小時候,韻珠在王家沒少受委屈,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能保護到她……」王林提起往事仍是惆悵,「長大後,她嫁了,我們王家雖表面對她不錯可私底下……」後面的話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王敏她對王韻珠的不滿他都知道。
趙世則聽了,只淡淡一笑,「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她若是知道你這個哥哥如此關心她,會明白你苦心的。」
王林默默的喝了一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對趙世則道,「從前我沒有為她做什麼甚至還反過來傷害過她,一直覺得愧對了這個妹妹,所以,今天,我要告訴你,請你跟她說叫她小心我姑姑還有……我妹妹玉珠。」
趙世則對他突然對自己說的這一番話感到有些驚訝,這些事他在離開趙府之前就提醒過王韻珠了,他也相信王韻珠對王敏與王玉珠之間有所察覺,只是沒想到王林會突然跟他將這件事挑的這麼明,他暫時不說話,靜觀其變。
「我知道我突然這麼說你會很驚訝,因為我姑姑表面上對韻珠還是過得去的,更何況韻珠和玉珠從小關心就好,我並不是有意挑撥離間只是……」說到這,王林表情痛苦,都是他的親人他誰都不想背叛可是,他強忍那一股悲傷的情緒繼續道,「參加招武將之前我爹將我從外地喊了回來,那一天我本來是想找姑姑問點事,可是剛到她房外便聽到姑姑和玉珠之間私下聊天,我很奇怪,因為她們倆平時話並不多,本來我打算離開可是卻聽到她們倆聊到了韻珠,所以,我鬼使神差的便留了下來。」
趙世則聽到這之後,眉不動聲色一皺,嘴上卻輕鬆問,「她們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