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你聽到沒?」王雲珠說完長長一段後轉過身去,盛氣凌人看著王玉珠。
王玉珠面帶笑意,「是。姐姐,玉珠剛已經全部聽清了,姐姐建議的很好,光是囍這意頭還不如龍鳳呈祥來的好呢。」說著朝其它下人望去笑著指揮道,「大家都聽見沒?姐姐要換一換這些裝飾。你們快去準備。」
王雲珠冷眼瞅她,「我說的建議當然不差。」
「是。姐姐管理王國府這些年經驗自然比妹妹要多。妹妹還要向姐姐多學習呢。」王玉珠附合道,又一臉慚愧,「可妹妹愚笨,只怕學個十幾幾十年也學不來姐姐半分!」
誰不愛被人誇呢?
王雲珠陰沉的臉色這下漸漸好轉,得意的伸手撩了撩髮絲。
「姐姐。這兒下人們都在忙東忙西。灰塵又多,姐姐要不到湖邊的小亭上涼快涼快?妹妹在吩咐人給姐姐端上一些新鮮水果來。對了,還有你最愛吃的荔枝呢!今個兒早上才從外地買回的。可新鮮著!」
一聽王玉珠提到荔枝,王雲珠動了心,她白了王玉珠一眼這才傲慢的朝著湖邊走去。
王玉珠待她走之後才起起身子朝丫鬟吩咐,「快端荔枝來。」
湖邊。倒映著院中風景,花影斑駁,十分美麗。
王雲珠停住腳步只覺得賞心悅目。
「姐姐。你看!這兒有只大肥魚!」王玉珠興奮的指著湖水一角高興道。
王雲珠懶懶望過去,諷刺道,「什麼大肥魚?那是一條娃娃魚。」
「娃娃魚?」王玉珠一臉懵懂不知,用力拍著腦袋不好意思一笑,「瞧我,讀的書少見過的世面也少什麼也不知道。」
王雲珠哼了一聲,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遠遠的,丫鬟們正端著荔枝朝這邊走來,王玉珠瞅見之後又朝著湖的另一角高興道,「姐姐!你快過來!」
「又是什麼?」王雲珠不耐煩的叫了一聲,驕傲的走了過去,她向來是目中無人的。
等她快走到時王玉珠又遺憾的說,「不見了!」
「放肆!」害她白走一趟,王雲珠當即發火。氣得扭過頭便走,誰知她轉身的那一刻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王敏女兒,原來王敏的女兒一直蹲在湖邊看著荷花發呆,才一起身本來雙腿就無力又撞上王雲珠向前的身子。
只聽「撲通」一聲,所有人大叫不好。
「小小姐掉水啦!」
王玉珠朝王雲珠氣急道,「姐姐!你怎麼能這樣!」
「什麼?」王雲珠沒聽太清。
王國府本來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動所有人,更不用說王敏了,王敏一聽見自己的女兒掉到水裡立刻心急火燎的朝湖邊趕了過來。
「我知道你一直看玉珠不順眼,可是你又不能將氣全部撒在小侄女兒身上啊!她這麼小掉水萬一有個三長二短……」
王玉珠話還沒說完王雲珠便迎面給了她重重一耳光,「賤貨!居然想誣賴我!」
「究竟是怎麼回事!」抱著溺水嚇哭的女兒,王敏朝一干下人氣急敗壞吼著。
幾個丫鬟端著荔枝戰戰兢兢答,「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大小姐將小小姐撞了一下,然後小小姐就……」
「閉嘴!」王雲珠怒吼,「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撞的了?」
人證物證皆在加上王敏素來知道王雲珠不是什麼好鳥!她吩咐下人將女兒立刻送回之後便走到王雲珠面前,在她還來不及說話的時候給了她順反就是二耳光,聲音響亮。
王雲珠不可置信摸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看著她,「你竟敢打我!」
「我不僅敢打你還要關你!來人!將她給我關起來不到定親不准放出來!」王敏一聲令下,下人們猶豫了一下便上前制住她。
「放開我!放開!」王雲珠氣急敗懷!
王敏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甩袖離開。
「王玉珠!我不會放過你的!」
聽著王雲珠漸行漸遠的罵聲,王玉珠揉著被打腫的臉遠遠看著。
「三小姐。所有一切真的要換嗎?」一下人垂頭喪氣的過來問。
「誰說換?」王玉珠反問一句,臉上浮現微笑,「一切按照我說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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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皇宮就像一隻沉睡的獅子,尊貴又威嚴。
所有被皇上留下的秀女們全都住在深宮中的一隅,因為皇宮禁衛森嚴,制度嚴格。所以她們早早的就全歇下了。
掌事嬤嬤見所有人睡下,熄了燈走出去。
所有熟睡的人中有一個醒了,正是王韻珠。
明日就是王雲珠和連靖定親的日子,她必須今晚就趕回去,時間一分一秒都精貴無比!
「呼呼……」一秀女打著呼嚕。
王韻珠摸了摸猛跳的心,小心翼翼的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門無聲的打開又合上。
月光下。
皇宮森嚴氣派,每隔百米就會有一隊侍衛在巡邏。
幸好王韻珠在宮中的前二天就已經提前將路線都看準了,她朝著自己計劃中的逃走路線一路躲避了好幾隊巡邏的侍衛。
「糟糕。接下來往哪兒呢?」明明記得很清楚可是望著橫在眼前的二條路口王韻珠愣是想不出該往哪裡走。
左還是右?
正在她思考時,前方有火光亮晃了一下,接著傳出侍衛們的叫聲,「有一個秀女逃了!快追!」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王韻珠心驚肉跳,她立刻返身往回跑可是才跑了幾千米就發現一隊人正朝她的方向跑來,於是她又換了另一個方向,左彎右繞躲在了一個假山之後,剛巧二隊侍衛在假山之前匯合,嚇得她膽戰心驚。
「剛管事嬤嬤去清算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應該跑的不遠,咱們分頭去找!」
「這就奇了!都睡下了還清點什麼人數?」
侍衛們口中雖然在抱怨,但還是打著火把四處開始搜索起來。
眼漸著灰灰的天,萬一等天亮了她想逃就更不可能了!
王韻珠心急如焚,她先是平復緊張的情緒然後努力在腦中回想究竟應該是哪一條線路,越急越想不出反而找她的人更多!
豁出去了!
王韻珠如此一想,趁著幾隊侍衛剛剛從假山前離開,她竄出來朝著最右邊的宮門方向一路狂奔!
風呼嘯的刮過她的臉,現在還是三月早春料峭時節,那風就像刀子一樣銳利!
王韻珠,別怕!你一定能逃的!
「快追,她就在前面!」一隊剛從甬道裡巡邏完畢的侍衛走出來就看見她從面前橫穿而過,於是大聲叫喊。
這一聲喊將其它幾隊侍衛全部集合。
「你左我右,他前他後!」幾隊侍衛分做出選擇之後開始大力搜。
王韻珠緊張的心都快從胸口蹦出來了,她現在除了跑實在不知該做些什麼了,身後腳步聲漸漸變大,她知道是追她的人來了,如果今天逃不了就等於她這輩子都要被困在皇宮了,如此一想,她逃的決心就更強烈!
「發生什麼事?」一個停在宮門前的轎子裡發出聲音。
守在轎子邊的人道,「回九王爺……」
後面的話王韻珠沒聽清她只聽到了一個九王爺,是九叔叔!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最後一根稻草,王韻珠不要命的就朝轎子上逃了去。
「哎!你是誰啊!」守在轎子外的人大驚出聲。
轎內,王韻珠的臉和商九的臉近在咫尺,她呼吸急促,一張臉蛋紅通通的,尤其是黑白分明的大眼驚慌失措,像受驚的幼鹿般。
他波瀾不驚坐在那兒,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記憶中的九叔叔永遠都是這樣,面色寡淡,沒有情緒。似乎永遠沒有能觸動他心緒的事。
「追!就在前面!」追來的侍衛聲響。
「九叔叔。救我!」她瘦弱的身子簌簌直抖,雙手無力的抓住他的袖子。
商九淡漠的臉色沒有變化,伸手便將她推到一邊,這個動作無疑是宣告了王韻珠的死期,她全身癱軟過去再也沒有力氣,臉色慘白慘白,難道,她今生注定被困皇宮?
「來人。啟程。」商九淡淡一句。
守在轎外的屬下一聽商九的話便知道他的意思,於是起轎。
九叔叔……王韻珠一顆死掉的心又活了過來,她驚訝詫異感激的望著眼前冷若冰霜的男子。即使幫了她他臉上也並沒有任何情緒。
「你踩到本王的手了。」
聽到這句話,王韻珠趕緊低頭看,果然她的腳一直踩在他的的手上,王韻珠大窘,立刻收回腳將將他骨節分明的手捧起來就準備擦淨上面的腳印。
商九冷漠收回手。
「……」王韻珠的雙手停在半空,收縮不得,她尷尬的一笑。
轎外侍衛們剛好追了過來。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秀女逃走?」
「轎上坐的是九王爺,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驚擾九王爺的駕?」
侍衛們一聽轎子上坐的是九王爺嚇得連連道歉離開。
轎子一路平穩的朝著宮門方向離去。
商九今日入宮是與皇上博弈,剛下完棋才上了轎子便遇見了她。
「似乎,我每次遇上九叔叔都是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王韻珠心知自己安全,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坐在他身邊不好意思道。
商九沒理她。
王韻珠並未覺得受傷因為她知道他就是那樣的人。她又一個人將她為何會出現在宮中以及為什麼會逃跑的原因說了出來。
「幸好遇到了九叔叔。」王韻慶幸道,頗為感激看著他。
「你為何知道本王有一把斷紋古琴,為何知道本王身犯哮喘,為何知道本王的藥該如何調製。」商九靜靜聽完她講的那些話後開口。
他並不關心她發生的一切,他關心的是與他自己相關的事。
王韻珠心兀自一沉,剛高興的情緒開始變得低落,可是很快又好了起來,她既然知道他就是生性涼薄的人又何必因為這而難過呢?
「九叔叔……」她呢喃一聲,陷入回憶。
皇宮大門,守滿了侍衛,他們查看每一輛路過的馬車和人行。
還未到禁門的時間,所以燈火通明。
「轎上是誰,下來。」侍衛見到轎子之後不耐煩的嚷嚷,本來平時的現在都可以準備去睡覺了,可是今天一個秀女逃走卻害得他們守到現在。
守在轎子旁的男子厲聲,「混帳!轎上坐的是九王爺!」
一聽九王爺三個字,所有人都嚇得跪下請罪。
「還不快開門!」
「是是是。」其中一個侍衛嚇得便上前打開了門。
正當轎子要行走的時候另一隊侍衛卻攔在了門前,帶頭的那個面色無懼,攔住轎子道,「趙貴妃有旨,無論是何人的轎子全都要搜!」
「你!」守轎的男子怒極。
那名侍衛不管不顧,直接上前便拉開了轎子的簾,下一刻,他呆住了。
轎子內,商九正與一名女子親熱,他的臉埋在她的臉頰頸脖處來回親吻,挺俏的鼻子不時刮過她眉眼唇鼻,十分纏綿。女子衣衫半褪,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香肩,一頭烏黑的發披散,隱約能看見商九骨節分明的手透過她的髮絲正在撫摸她玲瓏有致的身體。
「恩……恩……」女子口中發出嬌軟的低吟,十分勾人。尤其是那一張紅潤的唇,微微張合,不時伸出舌頭輕/舔,那香艷惑人的畫面叫人看了便忍不住想要吻上。
侍衛看呆了,他的下身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竟敢在九王爺面前失禮!還不快滾!」守轎人自己也看呆了,卻很快恢復過來吼道。
一干侍衛全口乾舌燥興味索然的離開,大門敞開,轎子離行。
侍衛們仍意猶未盡的站在大門幻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幕。
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勾人?
轎子內……
「對不起,九叔叔。」轎子一離開皇宮大門,王韻珠便立刻將衣衫穿好頭髮束起。只是一張白嫩的臉頰有淡緋色。看上去充滿女子的嬌柔。
商九面無表情的整理衣襟,涼薄的唇因剛那一番親吻有些濕潤。
他冷若冰霜的樣子卻叫王韻珠看著有些臉紅心跳,她趕緊低下頭,上一世她與他之間只是知己,今天迫不得已的這般是他與她之間最為親密的一次接觸了。
「現在,你相信我剛對你說的話嗎?我上一世是妓女,剛剛與你做的那些若不是經歷了風月場所又怎會男女之間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