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珠這幾日眼睛也哭紅了,她抽噎地哭,「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日我倒藥時不小心倒多了,於是我又重倒了一個,可最後我誤把藥少的扔了把藥多的留下,才讓司哥哥……」
王韻珠心中又悲又憤,她壓下怒火,「那于氏又是怎麼回事?知道自己兒子病重不叫醫生反跑到大堂亂呼亂叫!」
「我當時看到司哥哥快不行了,二娘情緒難控,我怕她跑去這麼一鬧將計劃打亂,所以我跟她說,我事前看到了大娘的手下過來偷偷放藥,又說大娘怕司哥哥和她兒子搶家產……」
王玉珠這樣做沒錯。
如果不是她及時說了那挑撥離間的話,于氏就這麼無故跑去一鬧,到時候一查這件事她和她都脫不了干係!
如此想來王韻珠都是一陣後怕,她摀住隱隱作痛的心臟,對王玉珠啞聲道,「去前面吧。這件事只當沒發生過。日後我們常來看望司弟和他娘便罷了。一定不能叫人懷疑。」
王玉珠哭著朝前方去了。
「小姐。你沒事吧?」小香見王韻珠的手始終是摀住心胸的,擔心的問。
王韻珠堅難搖頭,臉色蒼白,「我沒事。」她看了一眼隊伍,晃晃蕩蕩的前行離目的地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她吩咐道,「小香。我現在有些不舒服,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呆會兒她們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小解去了。」
「可是,小姐,你一個人……」
「沒事,你快去吧。」王韻珠幾乎是忍住眼淚說的,小香見狀也只得向前。
風雪之中,哭聲不斷。
送葬的隊伍一路前行,繞著山路,就像幽靈般遠去。
王韻珠尋著一個石頭便坐下,上面全結了冰很冷很冷,可是她卻沒半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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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珠姐姐剛才還在那裡呢。」那一日,趙府婚宴,王司拉著王林便跑到後花園。
「韻珠姐姐下午之所以不見是因為見我被欺負所以幫我去了。」那一日,宴席之上王雲珠為難她,全是王司在旁幫話。
「韻珠姐姐,我好想我爹……」那一日,西苑之中去看望他,小小的他臉上儘是期望。
「真的嗎?只要我病了我爹就會來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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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的壓抑這一刻終於爆發,王韻珠痛哭流涕,瘦弱的肩膀不斷聳動著像快要墜毀的雪花一樣脆弱。
「是我害了你!是我!」
「若不是我報仇心切利用你的善良,你就不會死!」
「是我的錯!害你和你娘枉死!」
風聲呼嘯而過,像悲鳴的哭聲一樣,一陣一陣。
大雪飄飄灑灑覆蓋著這座山脈。
王韻珠哭成了雪人,頭上披的麻也被風吹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披散,遮住了蒼白臉頰。雙眼像小兔子一樣紅通通的,淚水晶瑩。
「哭都哭的這麼好看。老子真巴不得你家在多死幾個人。」熟悉的、討厭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和上一次的時間隔得太久,以至於王韻珠以為是她悲傷過度出現的錯覺。
趙世則勒緊韁繩,騎著馬兒朝她慢慢踱去。
王韻珠正哭到傷心處聽到「答答」的馬蹄聲,她怔了一怔,抽噎著抬起頭。
風雪中,他身著一身素白的縞衣,身姿挺拔,手中撐著一把傘正遮在她身上。還是和以前那樣狂妄不羈,尤其是一雙狹長的鳳眸,永遠的不屑一顧。
明明是如此蒼白的顏色被他穿出了絕代風華。
「……」王韻珠愣住了,雙眸噙著淚水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趙世則被她如此梨花帶雨的看著,有幾分不自在,他粗聲粗氣道,「自己拿。」說完便將傘往她身上一扔。
「啪」的一聲,傘砸在她頭上。
「今天到底是誰死?你死?手都不會動一下?」趙世則見她無動於衷的傷心模樣,內心更是煩燥。
王韻珠終於有了反應,她冷冷淡淡看著他,「你不是死了麼。怎麼又來了。」
不可否認,剛她看見他的那一剎心有些怔詫。
僅僅是因為太久沒見他罷了。
聽見她說自己死了,趙世則本來不好的脾氣馬上就爆了,「死?你就這麼希望老子死?」
「眼不見,心不煩。」王韻珠知道自己耽擱太久,她踉蹌起身,捶了捶自己麻痺的雙腿便要繼續前行。
趙世則一把扯住她頭髮,誰知,今日她的發格外滑順,從他手心偷偷溜走留下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覺。
「今日奔喪,我不想與你爭吵,你也不要惹我。」
見她就這麼走了,趙世則又連續跟上前抓了她頭髮幾次,可每次一抓就溜掉,心頭騰起一把無名之火,趙世則乾脆揪住她小巧白嫩的耳朵。
王韻珠痛的眼都瞇了起來,「趙!世!則!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已經說過今日不想與你爭吵!!!」
她穿著素衣歪頭生氣的模樣還真是……
「可惡!你就這麼不想看見老子?」趙世則咬牙切齒,手中力氣更重,直把她白嫩的小耳朵給揪紅了,「你放心。過了今日你便再也看不見老子。」
「我巴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王韻珠掙脫不開,開始用腳踢他,用手掐他。
趙世則任她踢打叫罵,他鬆開揪住她耳朵的手便一把捏住她的右手,從懷中拿出一個類似鋼圈的銀鐲、上面沒有任何圖案只是一個光溜溜銀圈子直接就往她手上套。
「你幹什麼!」王韻珠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後,開始用力掰開他的手。可她的力氣哪裡是他的對手。
趙世則的臉上脖子上全被她抓出血痕來也混不在意,鋼圈很小,她的手腕有些粗,他費了好一會兒勁才給她戴上,剛戴上的那一刻便被她甩了一耳光子。
「趙!世!則!」
看到她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模樣,趙世則本來剛暖的心又寒了下去,他朝其它方向望去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說出的語氣第一次如此低輕,「放心。這一別你很久都不會在見到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