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敲開金鏞的辦公室,發現屋裡除了金鏞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胖叔,看著有些眼熟,另外一個是年輕人。
與之握手後金鏞為張凡簡紹:「這位是tvb無線電視的監製王天霖」。張凡大吃一驚,難怪這麼面熟,原來是王京的老爸,話說這兩父子不僅相貌相似,就連身材也如出一轍,真是強大的基因啊,張凡心裡惡趣味的腹誹著,嘴裡卻趕緊問好:「王導演您好,我很喜歡看你拍的《射鵰英雄傳》。」沒錯,那部被幾代人奉為經典,後世被網友戲稱為「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的83版《射鵰英雄傳》就是出自王天霖之手。
可能有些讀者會覺得奇怪,他明明是監製,怎麼又變成了《射鵰》的導演呢?這就是tvb獨特的監製制度,在tvb劇中,監製的重要性就相當於電影裡的導演,劇組裡全都得聽監製的,導演也只能是按監製的要求來拍攝,跟那些燈光師攝影師地位差不多,一部好的tvb劇一定有個好的監製,監製是整個tvb劇的靈魂所在。
王天霖自1950年開始自己的導演生涯,1959年憑借執導的《家有喜事》榮獲第7屆亞洲影展最佳導演獎,1975年加盟無線電視台任監製,製作的作品有《啼笑姻緣》、《書劍恩仇錄》、《陸小鳳》、《萬水千山總是情》和《射鵰英雄傳》等。更為奇特的是當他退休後,卻跑去做了演員,在《槍火》、《ptu》、《黑社會》等影片裡都會看到那個胖胖的老人身影,而且更在78歲高齡時憑借在《黑社會》一片裡成功飾演一個社團老大而入圍第42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配角。
介紹完王天霖後,金鏞又指著那個年輕人道:「這是王監製的助手,杜祺峰。」張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尼瑪這又是一個未來的大神啊,後世這位大導演所拍的佳作更是數不勝數:《阿郎的故事》、《至尊無上之永霸天下》、《審死官》、《十萬火急》、《槍火》、《暗戰》、《孤男寡女》、《大塊頭有大智慧》、《ptu機動部隊》、《大事件》、《黑社會》、《文雀》等等等等。
張凡熱情而又恭敬的表現倒讓這兩位有些吃不消,特別是杜祺峰,現在才29歲,還在跟著老師王天霖一邊學習一邊打雜。我什麼時候都有粉絲了?杜童鞋沾沾自喜中……
一般客氣下來,大家也都彼此熟悉了,在張凡刻意的結交下,相互之間的稱謂也迅速變得親密無比。
王天霖客氣幾句後表明了來意:「凡仔的《大唐雙龍傳》我有看過,寫得很精彩,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如把這部小說交給胖叔來拍成電視劇如何?」原來去年無線電視台製作的《射鵰英雄傳》一經播出,引起了巨大反響,王天霖自然希望能夠再接再勵乘勝追擊,本來打算今年繼續找一部金鏞的其它作品搬上屏幕,只是金鏞的小說大都被翻拍過,在挑選時有些犯難,沒想到《大唐》的橫空出世讓王天霖有了新的選擇。
對於無線台的大導演親自找上門來張凡自然是一番欣喜,只是張凡擔心以現在的技術條件能不能拍出《大唐》書裡那種宏偉壯觀的戰爭畫面來。要知道即使是那部號稱史上最經典的《射鵰英雄傳》也幾乎全是在攝影棚裡完成的。看到張凡猶豫不絕的神情,杜祺峰也猜了個仈jiu不離十,插口笑道:「阿凡是擔心拍不出大場面吧,這部戲將會有不少場景去邵氏影城拍攝。」張凡想了想點頭同意了,現在的電視劇反正也就那個樣子,大不了等以後特效技術發展上來自己再親自cāo刀重拍一次,還不如先趁這個機會跟無線拉上關係再說。
看到張凡答應下來,王天霖和杜祺峰對這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的印象越來越好,王天霖代表tvb和張凡簽下了改編協議,打蛇隨棍上的張凡提出自己想去劇組長長見識,心情甚好的王天霖大手一揮,直接給張凡按上副導演兼副編劇等一串打雜的頭銜……
當王天霖與杜祺峰完成任務先行告辭後,金鏞笑瞇瞇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張凡,說是慶賀張凡喬遷之喜的,張凡握住大師的手連聲稱謝感激不盡。走出報社後打開紅包抽出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張凡對這位仁慈寬厚的前輩更是滿懷尊崇,最後決定當天就將這十萬元全部換成新居裡的傢俱電器,以示對大師的敬意……
三天過後是老爸張大海特地請某個知名大仙求來的良辰吉日,一家人興高采烈地正式入駐新居,張大海和陳淑貞說什麼也不要二樓那間寬大的主臥,還說要留給張凡以後結婚用,兩夫婦選擇了樓下的房間,兩姊妹則是分享了二樓兩間稍小的臥室。
搬到新家後,兩個妹妹轉到了附近的學校就讀,這還是老王得知消息後主動找人幫忙辦妥的,沒讓張凡出一點力。
在家休息了幾天後,張凡接到杜祺峰打來的電話,說是《大唐》劇組已籌備完畢,通知張凡第二天前去燒香拜神。
話說香港人一直有燒香拜神的老傳統,香港周邊的眾多廟宇常年香火不斷,人們在做一些大事之前都會上香祈求平安順利。不少家庭甚至將神像請入家門以香火供之,香港人一般供奉的有道教的五方五土龍神、地基主、媽祖娘娘、關二爺、黃大仙等,佛教的是釋迦摩尼佛,地藏王,觀音菩薩等等,比如在一些港台黑幫劇中,通常會發現警局裡和黑幫老窩裡都有關二爺的神龕。不知道當警匪開戰時關二爺會站在一邊呢?這倒是個問題。張凡以前居住的小漁村裡更是家家戶戶都供著媽祖娘娘祈求保佑自己家人在出海時能一路順風平安歸來。
香港的娛樂圈亦是如此,每當影視劇開機之前,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演員都要舉行一個開機拜神的儀式,在供台上擺上燒豬果盤一類供品,大家按照在劇組的等級地位排好位置,如導演監製站在最前排以此類推,再恭敬虔誠地焚香拜神,祈求神明保佑拍攝順利。
tvb高層對這部年度大戲頗為重視,不僅從旗下各個部門抽調精兵良將充實劇組,還不惜打亂幾個同期劇作的拍攝計劃,將台裡的大量演員抽調至劇組。由於《大唐》這部巨著前後登場人物眾多,雖由導演編劇壓縮刪減了不少內容,不過就算是剩下的人物角色也基本上能讓無線的所有藝人來個集體亮相,還好人物出場有先有後,拍完幾個鏡頭還能去其他劇組趕趕場,否則整個無線台除了《大唐》劇組外估計就再也找不著人影了,當然這裡面還包括類似周星池一類的大量龍套演員,將會在各個場景裡扮演無數路人甲、小兵乙、打手丙、死屍丁等等角色,然後拍下一個場景時又原地滿血滿狀態復活,換個馬甲繼續死跑龍套滴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