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來二塊錢的包子,一碗豆漿,打包帶走。」一個披頭散髮的年輕女孩成為了第一個客人。
江桐笑瞇瞇的應道,「好的,稍等。」
她手上帶上塑料袋,讓人感覺挺乾淨的。
雖然只有三塊錢,但江桐心裡感覺挺美的,這是她自食其力的結果,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到九點,沒想到,包子賣了個精光,在店內吃的客人個個讚不絕口,都說她做的包子好吃。
江桐算了算材料外的盈利,讓她欣慰的是,盈利了一百多塊錢。
雖然不多,但照這樣發展,足夠她養活孩子的了。
收了攤子,她覺得肚子空空的,早上特意了留了幾個包子,正好填肚子。
躺在床上,覺得極困,便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她趕緊起床將黃豆泡上。
拿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她莞爾一笑。
*
連續幾天,根本無從查詢起江桐的消息,他們不知,江桐來小鎮上就改名了。
她對周圍的鄰居說,自己名叫江江。
江桐這個名字,埋在了她的肚子裡,反正也沒有人稀罕。
董悅從開始的急躁,到憂慮,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他越是想念,就越是心裡難受,有的時候,晚上做夢會夢見江桐回來了,他還冷冰冰的對她,江桐又走了。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濕潤了。
這種思念就像是無止境的拉長,將他的心焦灼的遍體鱗傷。
學校他一連好幾天都不去了,忘記了紀律,忘記了他小時候的夢想,忘記了自己是要當軍人的。
他現在只想讓她回來,好好對她,好好愛她。
董姿見兒子一天一天的憔悴,對他說道,「阿悅,去找她去吧。」
董悅事實上確實是趕往了k國,只是,依舊一無所獲。
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
霍景皇派人四處打探江桐的消息,將k國幾乎翻了一遍,也沒尋到。
如果說董悅改變了江桐的未來,那江桐就是改變了董悅的一生。
董悅自己都沒料到,江桐在自己心裡的位置早已扎根築牢,而且已經到了無法拔出的地步。
他從未想過,自己感覺不喜歡的女人會對自己那麼重要,她在時候沒覺得她有多重要,她離開了,帶走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短短幾個月過去後,別說人的消息了,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
董悅覺得,江桐是不想見到自己的。
他每天都去看她的微博,一直都沒再更新。
未來的路此時此刻對他來說,已經迷茫的看不清楚。
他在學校原本二三個月還回來一趟,現在已經演變為了半年一趟,儘管距離很近。
暑假他便整日在房間裡,或者外出也不跟家裡人說,一直到軍校再度開學。
董姿縱然擔心,卻也無計可施。
這個時候,遠在k國小鎮上的江桐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
但她一直堅持著賣早餐,和面和剁餡子已經不需要她自己親手做了,因為做的好吃,回頭客特別多,小小的早餐鋪子,每日早上賣個三五百已經不成問題。
她聘用了兩個十七八歲的勤快小姑娘來做。
拌料子都是她親自來,剁餡子和和面全面交給小姑娘,就連包包子都不需要她了,她只要做的只有收錢和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這半年的時間,她賺了好幾萬,又跟房東續了五年的約。
周圍的鄰居也早已混熟,賣完早餐,她準備去醫院產檢一下。
這是第二次產檢,早先時候,三個月的時候去看了看孩子的健康狀況,這次來到醫院,醫生看了看她,驚歎道,「你是不是雙胞胎啊?怎麼肚子那麼大?」
江桐含蓄一笑,「我覺得不太可能,我來看看孩子的健康狀況,只要孩子健康,就好了。」
「我開了單子,你去掛號交錢,然後去b超市做個b超去吧。」
江桐接過單子,謝過去交了錢,然後又去了b超室。
做b超的穿白大褂女醫生看了看她,「你一人兒來的?」
江桐點頭。
「那躺上去。」
她照著做,將褲子稍稍往下拉了拉,醫生拿著探測儀在她的肚子按了按,然後看向屏幕。
「倆孩子情況都很好,很健康,已經快八個多月了啊,預產期在下個月初十。」
江桐有點沒聽清楚,「醫生?倆孩子?」
醫生有些吃驚,「你前幾個月沒產檢麼?你肚子裡是雙胞胎。」
江桐覺得自己的命太好了,老天怕一個孩子孤獨,一下子送給了她倆。
「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醫院是不能透露的,不管男孩女孩,兩個小寶貝在你肚子裡,真的是好福氣。」
江桐眼睛略帶晶瑩,「嗯嗯,我知道。」
「你老公也真是的,怎麼讓你挺著大肚子一個人來醫院產檢?」
「他————他出差去了————」江桐坐起身。
「到你生孩子的時候可不能出差了,孩子要在醫院生是要有准生證的,不然孩子就是黑戶,是不能上戶口的。」
江桐心裡揪緊,點了點頭,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孩子跟著她注定要受苦了,不能有戶口。
看著走廊裡陪著自家老婆來產檢的男人們,她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不過這是自己選擇,由不得自己反悔。
江桐覺得特別想吃肉,她去街道上買了一個煮熟的豬蹄吃了,這幾個月,因為懷孕,她胖了不少,臉上圓潤了起來。
回到住處,躺在床上休息了會兒,想到不能去大醫院生孩子,江桐又起身,去電腦店買了一台筆記本,並扯了網線,她在網上搜索了很多順產生孩子的視頻,雖然有些恐怖,但還是多看了看,並查找資料,開始專注的瞭解生孩子的時候該怎麼做,還有坐月子的時候怎麼營養配餐,以及如何帶孩子。
現在肚子裡有兩個孩子,她一個人若不提前學習,到時候,很難照顧過來。
只要一想到,肚子有裝著倆寶寶,江桐的身心都覺得暖洋洋的,這一晚,她失眠了。
到了下個月一號的時候,她已經暫停業了。
其中一個小姑娘心底不錯,看著她一個人快要生了,就留下來陪著她。
事實上,沒等到初十,在初一的半夜,江桐就突然肚子疼了起來。
此時的江桐痛的大汗淋漓,她勉強的打開燈。
「小美,小美。」
在地上打地鋪的小美蹭的一下子就起來了,「江姐,你怎麼樣了?」
「小美,去——去廚房——燒溫水——先別管我。」
小美有些害怕,立即跑去了廚房。
江桐慢慢的的脫掉自己的孕婦褲,忍著劇痛,將油紙鋪在床上,自己躺了上去。
她學著電腦裡學點知識,緩緩呼吸,陣痛五分鐘一次,疼的她想哭爹喊娘。
抄起毛巾塞在自己嘴裡,閉著眼睛希望快點過去。
突然覺得一股子液體從兩腿間流了出來,一陣下墜的感覺襲來,江桐覺得自己的下身都要被撐裂了,想到可能是孩子要出來了,她抓著床邊,拚命的用盡。
等小美端著半盆水出來,便見她兩腿間露出一個孩子的腦袋,當即放下水盆。
「江姐,孩子的頭出來了,使勁。」
江桐一聽,原本疲憊的身體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悶哼一聲,孩子出來。
「小美,快點拿剪刀,將臍帶給剪掉。」
她立刻照做,剛剪好,便驚呼一聲,「江姐,還有一個!」
「我——知道——將孩子先抱在一邊。」
她攥著全部的力氣,將最後一個用力的給生了出來,顧不上擦自己身下的污血,江桐立刻將孩子的臍帶剪刀,用手將倆孩子的嘴裡的羊水給摳出來,又用力拎著倆娃的小腿,在屁股上猛拍了拍,這才響起「哇哇哇」的嬰兒哭聲。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看了看,是倆男孩。
從床上下來,給孩子清洗了一番,白白胖胖的倆娃子立刻現出來模樣,胖嘟嘟的。
小美將血水端出去倒了,這才又端了一盆。
「江姐,你洗洗腿,上面有血。」
江桐用毛巾泡水後擰了擰,擦了擦。
「小美,桌子上有兩罐奶粉,你打開一罐,獻給倆孩子和點喝,我現在很累,先休息會。」
「好,江姐,你先睡,我先守著他倆。」
她點點頭,昏昏睡去。
*
「白淺來了啊。」董姿笑瞇瞇的從樓上下來。
「阿姨,今天週末。阿悅不在家麼?」她站起身。
董姿走到她旁邊坐下,「他在樓上呢,白淺啊,你跟阿姨實話說,你是不是還喜歡著我們家阿悅?」
白淺沒有羞澀,直言直語,「阿姨,我到現在也沒死心。」
董姿點了點頭,「現在他整天都是自我封閉,白淺啊,若是你能讓阿悅恢復如初,讓他不再這樣,你和阿悅的事情,阿姨就為你們做主。」
白淺眼睛睜大,「真的?」
董姿點點頭,「江桐的事情過去了半年,我不想看他一直這樣,沒了精神頭,你若能做到,我讓他娶你。」
白淺覺得自己彷彿自己一下子,又從地獄道了天堂,得到准婆婆的認可同意,這是最大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