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鬆開懷裡的殷凝,一開門就看到衛欽恩側身站在門口,他身後的地上則並排放著三具屍體,分別是黑色淚珠、舒珺、江嵐。秦錚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們,又看了眼衛欽恩,點頭道謝,「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
「沒什麼,既然暫時是一個團隊的,想要活下去,幫這點小忙又算什麼?」衛欽恩說著話,目光定定落在屋裡坐在床沿上的殷凝數秒,然後又道,「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先回房間了,要是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
「好的,謝謝。」秦錚不爽他剛才看殷凝的眼神,不過還是禮貌大度地衝他淡淡一笑。
目送衛欽恩走進隔壁的房間關上門,秦錚則一步踏入走廊,俯身用手指分別在三具屍體的頸部脈搏處探了探,依舊沒有任何跳動。
剛才秦錚請衛欽恩幫一個忙,讓他搬運一下屍體。這是個不情之請。他要照顧殷凝,決定再也不離她半步,所以很多事情都無法親自單獨行動。他也沒有把握衛欽恩會答應,畢竟不是什麼好事。他請他幫忙將其他三具還有可能活著的屍體,拖到他們房間外面的走廊上,並排放在一起。沒有想到衛欽恩很爽快的答應了,並且完成的很好。
既然玄澄會死在他們的計劃之前,就說明有個鬼在他們即將要殺死黑色淚珠之前,就開始肆意地活動了。
萬事出,皆有因。鬼為什麼要殺死玄澄呢?
秦錚覺得有以下幾種可能。
一、黑色淚珠還沒死,也不能死。
黑色淚珠可能是錢君霆安排的一顆將棋,在他的整盤遊戲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若他死的太早或者太沒有價值,整盤遊戲都會黯然失色。所以錢君霆其實是有私心的在保他。這個男人的生死或許有可能會關係到以後的遊戲,或許不是。所以為了救他,就必須找人提前殺死一個,那個人就是可能早就死掉的玄澄。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二、黑色淚珠其實已經死了,但死了也有用。
正如以前他們掂量的一樣,黑色淚珠若是活著就是個勁敵。現在他生死不知,總會讓人想要再殺他一次,以除後患。因為他是個威脅,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會惦記這個,分散了察覺其他死人還有可能活著的注意力。
如果他的死亡已經板上釘釘,那麼對於其他還活的死人來說,就少了層無形的保護罩。
三、錢君霆想借刀殺人,讓他死。
秦錚不是沒有感覺到這回的事情有多麼驚險,若是頭頂上的燈再晚兩秒暗下來。他和殷凝肯定就會觸犯這一關的遊戲規則。按照錢君霆規則至上的神准原則,他和殷凝一定會被引爆。
當然,殷凝的加入是個變數。所以這場借刀殺人的計劃,其最終和始終的目標就只有他秦錚而已。想必這一點,殷凝已經感覺到了。
秦錚重新回到殷凝的身邊,再度將她擁入懷裡,並且擁緊她,剛才殷凝的身子發冷,還在不自覺的微微發抖。她肯定是因為想到了這點,所以感到後怕,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秦錚,怎麼突然讓小衛把他們搬到門口啊?」殷凝皺了下眉,她所說的他們,就是指門口放著的三具屍體。雖說她也算閱屍無數,也曾和屍體為伍與變態打鬥廝殺。可即便如此,縱使身邊有秦錚陪著,屍體也是隔著一道不咋靠譜的房門。可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毛毛的。
「害怕?」
殷凝沒出聲,而是往秦錚的懷裡拱了拱,老實地點點頭。她並不是害怕屍體,而是畏懼死亡。
「別怕,有我在呢。」秦錚在殷凝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既然有鬼在暗地裡搗亂……」
「所以,你這是要把他們擺到明面上來麼?」
「對。」秦錚推了下眼鏡,「暗鬼之所以能夠趁機活動,就是因為他們之間太過分散。一天殺一個人,我們對這些屍體自然會顧此失彼。當初我沒有挪動他們,是不知道這關遊戲會隨著進程而演變成什麼樣子。現在三天已經過去,還剩下兩天,差不多是時候了。」
「那麼,到底誰是鬼呢?」殷凝也陷入思考,「黑色淚珠應該不是吧,那個時候,我們可都盯著他的屍體啊,還差點殺了他。牛大力已經死了,田鼎華也死了。還有除了你、我、衛欽恩和柳慈之外能夠活動的就只有舒珺和江嵐了。暗鬼會是她們兩個中的一個?」
秦錚搖搖頭,「不對,你說錯了一個。有一個人,在我們即將殺死黑色淚珠的時候,也在走廊裡到處活動。」
殷凝尋思了兩秒,「你是說小衛?可是,他能夠出去活動,不是你吩咐的嗎?」
「沒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沒有說他有可能是我們活人中的內鬼。不過,我還是不大能夠相信這個男人,而且有件事讓我非常在意。」
「什麼事?」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誰最早發現那瓶硫酸不見的?」秦錚沒有回答殷凝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反問。
「這個……」殷凝皺起眉頭,仔細回憶起來。她記得當時他們都站在黑色淚珠的床前,一開始誰都沒有提及硫酸瓶不見的事。直到後來站在她身後的衛欽恩和柳慈無意識地談起。
隨著記憶一點點開始清晰,彷彿過去的事情在腦海中自動回放片段。
「話說,田鼎華死了,他拿著的強腐蝕性的液體,是誰在保管呀?」衛欽恩不知道怎麼忽然想起那瓶硫酸,便問了句。
「不知道。」站在衛欽恩身邊的柳慈搖了搖頭,小聲回應,「好像之前在圓廳的時候沒有見到過,估計在他的房間……」
「是衛欽恩。」殷凝眼睛微微睜大,「你懷疑是他引導柳慈談論這件事,從而藉機尋得離開大家的時機,四處活動?可是,小衛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啊。就我接觸下來,我覺得衛欽恩為人不錯,性格沉穩老實可靠、而且他幫過我很多忙,之前也特別照顧我,我覺得他還是可以信任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們不能排除衛欽恩可能被錢君霆利用的可能性。」
「利用,你是說催眠嗎?」
殷凝心裡一緊,雖然她隱隱有感衛欽恩愈發的不對勁,尤其是在對待她的態度上,從一開始的好感驟然演變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愛意。他對自己表白過,自己也委婉的拒絕過。可是她的拒絕似乎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且平時的言談舉止間,依舊能感覺到他壓抑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情感,叫她十分不安。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
所以衛欽恩對殷凝的情感肯定是有問題的。她不願去懷疑一個人對另一個的純真感情,可是在這個當下,所有的東西,哪怕是愛,都有可能是假的。
催眠,這個是十分玄妙的字眼。若不是殷凝曾經深有體會,被錢君霆在遊戲中催眠操控。她至今都很難想像,一個有自主意識的人怎麼可能單憑別人一些簡單的心理暗示和指令,就如同被輸入了編程的機械一般,完成對方下達的任務?!
這不是不可能的。
為此,殷凝在休養的一年中,還特地對催眠做了些研究。查閱了很多資料。
對於催眠,不是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可以看到效果。從人體體質上一般被分為易催眠體質和不易催眠體質。所謂易催眠體質,顧名思義就是指有些人特別容易接受他人傳達的心理暗示和催眠指令。
殷凝曾經看過一個國外的科學研究試驗視頻,內容是一位國外催眠治療師聯手"常春籐聯盟"的一群神經學家、心理學家和醫生,展開一項史無前例的大膽實驗。為了解開一個命令或手勢就能讓人類變成聽從於他人的傀儡。他們查明真相,以科學驗證普通人能否通過洗腦而變成刺客。
這個試驗的對象是從各個年齡層次,各種職業的一百五十多人中進行篩選,隨著試驗的深入逐漸減少。
第一個試驗,催眠程度篩選。是由催眠大師對每個人實施催眠,甄別這些人的易催眠程度。從中淘汰掉不易受催眠的人群。
第二個試驗,違反社會正常行為。對剩餘的試驗對像進行催眠。讓他們去一個公共餐廳,告訴他們到達了餐廳,坐到位置上以後,他們會感覺位子特別熱,好像要燒起來。然後就開始脫掉自己的衣物,直到剩下內衣褲為止就停下,然後睡過去。
催眠大師在指令中植入催眠觸發點,就是催眠者的身體接觸椅子會感覺熱,脫衣服的指令就會自動觸發。這就好像一個開關。即使當這些人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只要自己的身體接觸了這個開關,催眠指令就會開始。
通過第二個試驗,試驗組又從中甄別出四個人進入第三個試驗——冰水試驗。
所謂冰水試驗,就是試驗組準備了一缸溫度僅為零上1.7度的冰水。通過催眠,讓被催眠者以為這是一缸溫水,並且全身浸泡其中。
實驗對象的身上連上了生理測試儀的電線,測試指標在邊上就可以看見。
四個試驗對象,前三個均已失敗告終。他們進入冰水以後的數十秒鐘內,催眠指令就被刺激的冰水溫度擊潰。唯有最後一名試驗對像成功,他在冰水裡舒服的就坐,彷彿真的如同催眠大師下達的暗示,你正坐在一個盛滿溫水的浴缸裡,你感到非常舒服。
他的身體各項機能都非常穩定,肌肉鬆弛,表情愜意,這是絕對偽裝不了的。
該實驗對像在冰水中浸泡的時間長達兩分鐘之久!著實驚人。
最後這個實驗對像進入了最後的洗腦殺手環節,並且成功接受了催眠大師的暗示,開槍射殺了實驗中安排的刺殺對象。
最終實驗成功!
一個實驗雖然不能證明全部,但殷凝有過親身經歷,所以她相信,有些人確實可以通過催眠,變成真正的傀儡,變得沒有思想,哪怕叫他殺人。
那麼衛欽恩會不會就是錢君霆的傀儡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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