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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奇怪的話 文 / Dodolog

    計時器的數字在不斷倒退,只剩下六十五分種。可是關於解藥的記號要如何解開,眾人依舊毫無頭緒。

    整個空間詭異的安靜著,悄悄醞釀著不安的情緒。無需多時,緊張、焦躁已經溢滿,就等待著火星燃起一觸即發。

    現在每個人都在房間的一角各自想著什麼,人們或是來回踱步,或是背靠牆站著,或是坐在地上。個個面色難看,愁眉不展。

    「解藥究竟藏在了誰的身體裡面?要認真觀察身邊的每個人,因為我已經在你們每個人的身上標注了記號,卻只有一個人的身上標注了解藥的記號,大家可以想想看解藥的順序。還有大門的六位數密碼,最好聯繫起來一起想。我可以給大家一些提示,如果實在想不出來,就抬頭看看天花板,」

    殷凝坐在房間角落的地板上,雙手十指慢慢伸進自己的頭髮裡,嘴裡不斷重複默念著錄音機裡的這段話。由於過去的那場變態遊戲,讓她已經練就了對遊戲規則迅速記憶,並且達到了過耳不忘的本事。因為她深知活下去的關鍵,或許就隱藏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

    錢君霆是個喜歡玩智力衝浪的變態,所以一定給了重要的提示,可究竟是哪句話?哪句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似乎答案就在嘴邊,卻一下子有些讓她抓不住。

    「咳咳咳——咳咳咳——」

    思緒被打斷,突兀的咳嗽聲傳來。循聲而望,看到江嵐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嘴開始咳嗽。

    這是,毒發了嗎?

    所有人的心裡都是咯登一下,殷凝爬起身慢慢靠過去。江嵐離她的位置最近,又是唯一的女性同伴,於情於理都應該上前照看一下。於是她走到江嵐的身邊坐下,用手輕拍她的後背,「你要不要緊?哪裡難受?」

    江嵐搖了搖手,剛想說話,不料又是一陣猛咳,直叫人看得皺眉。而且這種咳嗽的現象簡直就像傳染病,又好像看別人嘔吐自己也會想要嘔吐一樣。似乎每個人都開始覺得有隻手在撓自己的肺,癢癢的,必須咳嗽幾下才順暢。

    咳了半天,江嵐喘了口粗氣道,「就是肺和喉嚨有些癢,胃也有點噁心難受。」

    牛大力用手揉揉自己的整個腹腔,好像也不大舒服,焦躁地在房間裡和沒頭蒼蠅似的亂轉,「解藥到底在什麼地方?老子還就他媽不信了!」說罷他快步走到房間的中央,彎腰撿起地上的手術刀。

    「你又要幹什麼?」衛欽恩急忙衝上前去拽住他。

    「幹什麼?」牛大力是個屠夫,平時扛死豬,掄刀子剁肉什麼的。身上肌肉結實,全是怪力,一下就掙脫衛欽恩的手,「找解藥!」

    「你可別亂來!不是說好大家一起想辦法嘛!」

    「行,我不亂來。」牛大力粗魯地推開衛欽恩,攥著手裡的刀向前一揮,讓衛欽恩往後退了一步,險險避開差點劃到他的鋒利刀刃。牛大力哼地一笑,用手裡的刀指向倒在房間一側的地上,已經死透了的女學生的屍體,「說不定解藥就在她肚子裡呢?不試試怎麼知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相互看著對方,既沒有人說話,亦沒有人阻止,包括殷凝在內,全都變成了靜默。

    牛大力環視了所有人一圈,不見有人上前阻止自己,像是得到了統一的默許,他緊了緊手裡的刀,走到女學生的屍體邊,頭也不回地說,「害怕地都轉過頭去。」

    緊接著手起刀落,所有人都不忍地撇過頭去,可依舊能夠清晰無比地聽到衣服被刀子劃開的撕裂聲音,還有刀刃割開皮膚血肉的聲音。

    殷凝無奈地看了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心裡哀歎好好地孩子就這樣沒了,死了之後還要被人開膛破肚。這讓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以前遊戲中的很多人。

    比如周貝貝、比如蘇玲。比如寧曉羽。不管是夢境中的還是現實中的,只要殷凝一想到她們,她的腦海中就開始頻繁閃現她們當時死亡的殘忍摸樣。就能看到她們死不瞑目的眼睛,充滿了驚恐、無助和絕望地睜著望向前方。就能聽到她們驚懼的尖叫,一陣陣直鑽耳鼓,衝擊心臟,徘徊不去。

    殷凝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用雙手摀住耳朵,想要阻止它們的繼續侵襲。

    「你怎麼了?是不是被嚇到了,還是也不舒服?」江嵐注意到殷凝的不對勁,邊咳邊問。

    江嵐的話宛若打斷思緒的響指,讓殷凝渾身一個激靈從過去的回憶中抽身回來,急忙搖頭,「沒,沒什麼。」

    牛大力以前雖然沒有剁過人,可每天對著豬的內臟,而且它們的心肝肺胃基本上和人的都差不多,不過是位置有些不同罷了。所以當他剖開女學生的肚子,很快就找到了血淋淋的胃囊和還有滑不溜秋的腸子。

    「小姑娘,對不住啦。」

    牛大力在心裡一個勁兒的念叨著,他無比清楚現在自己幹得事兒太損陰德。不過他也想得明白,他這輩子殺了這麼多豬,死了以後肯定會被閻王老爺扔進畜生道裡,投胎變成豬。下輩子只能被人殺。

    凡是都有因果報應,他老家的祖母信佛,所以他也相信這個。

    現在他對人開膛剖肚,只怕他以後連豬都投不了,會下畜生地獄,被豬折磨。可是為了活下去,他也顧不得那麼許多。

    牛大力的腦子很亂,不過手上的動作倒很是麻利。粗糲的手指抓起被他切下來的胃囊,伸手就進去掏。摸到胃壁裡面黏糊糊地綠色胃酸,還有一些沒有消化乾淨的食物。

    「媽的。」牛大力大聲咒罵一句,因為他什麼都沒有摸到,全是軟不拉塌稀稀稠稠的東西。

    「沒有找到嗎?」玄澄用手掩住口鼻,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和胃酸氣味讓他有些受不了,「腸子,找找看腸子。」

    「你他媽再廢話,就自己來找!」牛大力凶狠地罵道,無奈又得繼續,將手伸向女學生的腸子。牛大力將滿是血液的腸子拎起來,也不管是大腸還是小腸直腸,一段段地抓摸。滑膩膩的質感和手裡時不時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直噁心想吐。

    半響之後,牛大力將手裡的穢物往下一甩,憤憤地咒罵著。而那些血淋淋的柔軟臟器卻並沒有被甩回女學生的肚子裡,而是從開了一大條口子的肚皮上滑落下來,流到地上……

    「怎麼樣,找了嗎?」江嵐忍住咳嗽,艱難地問一了句。

    「要是找到了,他就不會是這個反應。」玄澄皺著眉,憐憫地看了眼女學生的屍體,「真可憐。」

    衛欽恩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短袖制服,他的制服裡還穿著見白色的貼身t恤,於是蹲下身用手指幫她合上還睜著的眼睛。將外套蓋在了女學生的屍體上。感覺到所有人都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衛欽恩低聲說,「畢竟死者為大,我只是想讓她盡量看上去好些。」

    死者為大,換了秦錚也會這麼做的。殷凝抬頭望著衛欽恩,她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看到了秦錚的影子。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就是秦錚,連目光也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衛欽恩轉過頭來,恰好對上殷凝的目光,心裡突然漏了一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裝忙地去研究牆上的數字。

    「嘟——」一記蜂鳴響徹整個空間,聲音是從牆上的計時器中傳出來的。似乎是在提醒眾人,時間僅剩下四十分鐘了。

    「怎麼辦?快沒時間了,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江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還夾雜著咳嗽。讓坐在她邊上的殷凝感覺頭疼不已,又不好責難什麼,只得盡量安慰她,「別著急,鎮定些,我們好幾個人呢,總會想到辦法的。」

    「鎮定?哈,你倒是說得簡單。」江嵐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彷彿她剛才聽到了很滑稽的話,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的殷凝,「你讓我怎麼鎮定!我們現在密碼沒找到,咳咳,解藥也沒有找到,時間只剩下四十分鐘了。而且我現在明顯是毒發最早的!咳咳咳——還有那個女孩子,她已經被活生生的在大家面前引爆,我可不認為這場遊戲會是假的惡作劇,還是你到現在依舊搞不清楚狀況?以為這個遊戲是假的啊?鎮定,是啊。鎮定哈,你還真的是挺鎮定的,而且,有點鎮定過頭了?咳咳咳——」

    江嵐一口氣說完整段話已經喘得不行,不過心裡倒是暢快不少,但同時又有些後悔。她不該這麼上火的,還是對個陌生人。而且她剛才的那段話似乎有意所指,帶著些隱晦的暗示性。非常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殷凝的身上。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

    因為江嵐的話,讓殷凝的心裡打了個突。可她現在又該怎麼做?要假裝慌亂嗎?如果太明顯,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繼續保持這樣相對鎮定的狀態比較好。其實不管她是不是過去那場遊戲的倖存者,她天生就不是一驚一乍的性格,又何必裝?

    殷凝抿著嘴唇聳聳肩,朝著大家說,「我,我只是……」

    「你們不覺得有兩句話很奇怪麼?」衛欽恩忽然插開話題,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玄澄問,「什麼話?」

    「就是遊戲規則中說到過『我已經在你們每個人的身上標注了記號,卻只有一個人的身上標注了解藥的記號,大家可以想想看解藥的順序。』什麼是解藥的順序?會不會和這些數字有關?」衛欽恩指著牆上的數字。

    「解藥的順序?」牛大力皺著粗眉,看上去就好像兩條糾纏在一起的毛毛蟲,「難不成我們每個人中的毒還不一樣?」

    「應該不會,如果是這樣的,遊戲提示裡應該會說明這一點才對。」殷凝搖頭。

    玄澄聽到這句話,將目光再轉向殷凝,嘴角揚起個不易察覺地笑,「哼,可如果是這樣,那又要怎麼解釋?總不見得是字面意思?」

    殷凝忽然覺得自己腦袋裡靈光一閃,似乎剛才一直鬱結在胸口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字面意思,字面意思。」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寫滿數字的牆邊,「只有一個人的身上標注了解藥的記號,解藥的記號,解藥的順序……數字。」

    殷凝不斷地念叨著這幾句話,生怕腦袋裡的所想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完全不顧別人驚異的目光,四下張望尋找著粉筆頭,她跑到房間的角落裡,彎腰撿起一個,在地上嘗試著寫著什麼,半響之後殷凝抬起頭。

    「雖然我還沒有完全解開,也不知道想得對不對,不過我覺得應該錯不了,我想我可能知道所謂的『解藥的順序』,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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