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岄,我們趕緊的,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傾岄心裡早就被氣得七竅生煙了,恨不得扒了那個什麼君無痕的皮,順帶扯著那什麼追命紫狼,一口吃下。
白亦火急火燎的趕回鳳宸國,一來為了救娘親,一來也是為了早早回去見雲瑾墨,希望他好好的,才不忍告訴他那麼多事情,不想讓雲傾國再次捲入這場紛爭。
……
白亦趕到的時候,鳳宸國確實處於一片戰火之中,屍橫遍野。
鳳宸國是個女兒國,體質本就不比男兒;如今夜溯國已敗,可以在某種意義上說,是集兩國之力攻打鳳宸國。
「啊啊……衝啊——」
戰場上只有勝敗,沒有妥協。
「傾岄,你說為什麼會這樣?」
「小亦兒,我好像……看到……羽了。」
傾岄支支吾吾地說個半天,也給了白亦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俯視這個戰場,終於看到了君凌國的主將「玄邪羽」。
「好一個玄邪羽,害了夜之後,竟將夜溯國拱手讓人,這就是你的恨意嗎?」
那個恨意是什麼,白亦不說,她心裡卻明白;傾岄也明白。
玄邪羽恨夜溯國所有的一切,恨夜尋蕭,當夜尋蕭不再存在的時候,他的恨就會轉移,要不然又該何以為繼呢?
現在,他也恨,恨白亦,恨傾岄,恨這兩個絕情的人……
恨所有的一切……人或事。
「鳳宸國的主將像是女官采青。」傾岄是認識鳳宸國的人的,也就在第一時間內看到了采青。
「傾岄,玄邪羽要對她不利,我們必須趕快過去救她。」
「嗯。」
傾岄點頭,化身為鳳。
白亦和傾岄都沒有注意到,當他們一門心思想要救走采青的時候,他們的身後,九匹紫狼和一隻火紅的狐狸,正朝著他們飛奔而來。
遠處豪華的車攆上,一襲紫衣的君無痕,眼底有一絲心疼一閃而過,卻只有一瞬就被堅定的信念所取代。
既然你想展翅高飛,那就折去你的雙翼,哪怕最後落得傷痕纍纍,朕也在所不惜。
「吼——」
一聲龍吟,響徹天際。
銀色的鱗片發出耀眼的銀色光芒,瞳孔像水銀球一樣透亮,身形龐大,綿延開來,剛好阻擋住了紫狼和火狐的進攻。
雨水和青草的氣息混合著,是那般熟悉,可是現在容不得白亦多想,她必須保證采青的安全,這樣才能得知娘親的下落。
天知道,要是白亦回頭的話,她所要面對的就不是再一次的生離死別了。
銀龍怒視著面前的靈獸,警告道,「如果你們再敢前進一步,休怪本神君不留情面。」
銀龍用的是獸語,凡人是怎麼也聽不懂的。
「呵……」面對這種場面,玄邪羽幻好像知道銀龍心裡想什麼似的,竟幻出人形,「你以為本座不知道你身受重傷嗎?」
「即便身受重傷,你們也不是本神君的對手。」銀龍說的霸氣十足,絲毫不認為自己會敗下陣來。
「呵呵……」玄邪羽仍是優雅地笑,鮮紅的衣袍紛紛揚揚,「這好像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哦,雲瑾墨。你該知道,要是沒有力量維持,你就會幻成人形,你真的願意讓你心愛的女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聞言,銀龍沉默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有臉見亦呢?
玄邪羽最瞭解夜尋蕭的心思了,既然當時夜尋蕭不想讓白亦看到,那麼雲瑾墨應該也害怕這一點吧。
愚蠢的人類,總是那麼的愚昧無知,老是喜歡犯相同的錯誤。
玄邪羽朝紫狼使眼色,趁著銀龍意識出現空缺的時候,給它致命一擊。
紫狼啃咬著銀龍的龍鱗;
火熊熊燃燒,盡其所能地燒燬銀龍的每一寸龍皮。
******
「采青姨娘——」
白亦還沒走到采青身邊,就已經激動的喊了起來。
采青仰頭,見到五綵鳳凰的那刻,她以為是先皇陛下回來了;
聽到白亦喊她姨娘,這才想起,原來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采青下馬,跪在地上迎接白亦的到來。
白亦躍下五綵鳳凰,扶起采青,調皮一笑,「采青姨娘不要這樣嘛,我們是一家人啦。」
「太子殿下終於回國了,若不是正值戰亂,一定會舉國歡慶的。」
「姨娘,我不在乎那些虛禮。我想知道娘親在哪,她還好嗎?」
「先皇陛下在十一年前就自我封印了,現在在地下城的寒冰床上。」
「采青姨娘,謝謝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回娘親的。」
在傾岄的帶領下,白亦找到了鳳宸國的地下城。
說是地下城,只因為它是建造在地下的,一個龐大的地下宮殿。
地下城的入口,是一塊玄鐵打造的大門,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白亦站著。
他一身雪白,一塵不染。
頭髮墨黑光亮,背脊挺直,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請問……」白亦正準備發問,那人卻突然轉過身來,白亦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的皮膚像潔白如雪的蓮花,眸子如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一片汪洋清澈,只是如今看來卻是那般憔悴,像是在等待什麼,一如既往的望眼欲穿。
「無雙師叔——怎麼是你?」白亦眸光一閃,又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似的,「師叔是雲浮子?」
「是我對不起凰兒……」所以我一想起來,就來找她了。
師叔,你怎麼會想起來呢?娘親的力量應該足夠埋藏你們的記憶吧……
白亦本來是想那樣問的,在見到雲浮子眼底的愧疚失落時,竟有些不捨,小心地問道,「師叔,你在這裡等了很久嗎?」
「三年了……我竟然允許自己三年沒有見到她……」
白亦緩緩走向雲浮子,輕拍他的背部,「師叔,我們一起進去吧,也許我們能喚醒娘親呢。」
「真的?」他小心地問出口,生怕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那樣的結果只會讓人遍體鱗傷。
「嗯,一定會的。」白亦安慰著,眼神裡有著說不出的執著與堅信。
雲浮子一夫當關,首當其衝了。
傾岄走到白亦面前,用唇語問道,「小亦兒,你真能喚醒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