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
白鳥的聲音又很是煞風景的打斷了白亦的計策,惹得白亦一陣不爽,「你專心點行嗎?」
「放心,本尊一定不會讓你撞到任何東西的,就算撞到了,不還有本尊嘛。」
這次白亦很是無奈地吐了吐舌頭,「你應該沒聽過我吹簫吧,我吹給你聽呀。」
「好……」
白鳥的「呀」字還沒說出口,白亦悠揚的簫聲就緩緩傳入他的耳朵,帶著蠱惑人心的奇特力量,即便他是魔,也無法不被那簫音吸引。
「魔……後……」白鳥緩緩吐出兩個字,倒有些筋疲力盡了。
他輕揮翅膀,停駐在鑲嵌著夜明珠的寂靜走廊,只覺得心裡有種種回憶在激盪敲打,猶如狂風暴雨呼嘯而來,那個瞬間,之前的種種,隱藏在心底三年之久的記憶終於復甦。
他終於知道了,原來解毒的代價不只一個。
真的不只沉睡三年那麼簡單。
他確實沉睡了,沒有了往日的記憶本身就是一種本體的沉睡不是嗎?
而那沒有被證實的詛咒無時無刻不敲打著他的內心,無窮無盡的思念令他痛不欲生。
詛咒啊,讓他明明活著卻沒有去找主人的詛咒,原來僅僅是「遁入魔道——」
「主……主人……」白鳥感覺控制不了自己,三年前的記憶噴湧而出,讓他窒息,幾欲昏闕。
「呵呵……」與之相反,白亦卻開心地不得了,蹲下身抱起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白鳥,輕撫他的白羽,細細說道,「你終於回來了呀,真好,我們都醒來了。」
白鳥抬眸,是啊,真好,沒想到我們同時沉睡,又同時醒來,呵呵……多麼有趣的牽扯啊。
「對了冰凜,怎麼才三年你就長這麼大了,」白亦點了點頭,壞笑道,「或者我應該這麼問,怎麼才三年你就變成男孩了?」
其實白亦想問的是,冰凜,好傢伙,我們才三年未見,你咋就變性了捏?
不過,要是白鳥現在是人形的話,白亦一定可以看到他在臉紅呢,白鳥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他要怎麼告訴主人,冰凜雪鳶就像鮫人一樣,起初是沒有性別的。
他們對愛是那般的堅貞,既然愛上,就甘願為她脫胎換骨,重生為人。
「主人,你怎麼……就認為我應該是女人呢?」
冰凜故意將白亦說的「男孩」改為「女人」,女人呢,對應的當然是男人了,按照白亦那意思好像只把他當小孩看,他可不依,必須改變主人的這個看法。
「啊,這個啊……」好像有種先入為主的感覺耶,當時看你那麼可愛,那麼漂亮,那麼……**,就以為你是女孩咯,嘻嘻,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當然後面那些話白亦可不想對著冰凜說出來,多傷自尊是吧。
「對了,冰凜,今後你不用再喊我『主人』了,你看看,都成魔界魔尊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要有擔當——」
「哦,那魔後還留在魔界嗎?」
好吧,就當他吃了雄心豹子膽,公開調戲自家主人吧,可是他也沒辦法不是,誰叫主人少根筋呢,他得蘀她補上不是?
白亦好像壓根就沒聽到冰凜喊她似的,思緒早就飛到了人間,她必須要瞭解玄邪羽和夜之間的恩怨糾葛,也必須問清楚絕到底要九龍血玉幹嘛。
「冰凜,送我回去——」
聽到白亦的沉聲命令,冰凜突然很後悔自己恢復記憶這件事,至少在恢復記憶之前,自己可以想怎樣就怎樣,現在好了,壓根就沒半毛錢機會。
……
白亦甦醒的時候,又是在汐絕的懷裡,才睜眼就見到了汐絕的冰眸子,略顯蒼白的皮膚,略顯蒼白的臉龐,那雙冷漠的冰眸竟難掩疲憊的憂傷。
「夜——呢?」
即便白亦心裡多麼不想承認在這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她還是問了。
「亦……」
他等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亦終是醒了。
汐絕將白亦擁入懷中,扶著他柔順的長髮,輕聲說道,「不要去管那些事情了好嗎?不要再追究夜溯國的一切,好嗎?」
他真的很害怕,在這樣下去,白亦會受傷;他更害怕,有那麼一天,他只能看著她沉沉睡下,不再醒來
白亦很想問,你說不追究就可以不追究了嗎?
可是她問不出口,她已經傷害了很多人,不想再傷害絕了,即便他好似已經忘了她。
「那麼……就讓我追究你吧,告訴我,為什麼要找九龍血玉?」
明明是你以前送給我的呀,為什麼要想盡辦法找到它,還是說,即便你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仍然無法忘記自己對我的愛?
所以,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到我?
白亦緊緊拽著手中的半塊血玉,手心都已經出汗了,那是回來的時候冰凜交到她手中的。
冰凜說過他會去找玄邪羽將一切搞清楚,他一定會打探到夜尋蕭的消息的。
「你不應該知道……」
「呵呵……」白亦的眼眸中儘是傷痛,「早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了,可是……絕,你是否知道,人總是會累的,每次我想要離你更近的時候,你總是會毫不留情的將我推開。以前或許是天意使然,那麼現在呢?我感覺……你總是離我好遠好遠……」不可觸及。
「亦……」
汐絕的冰眸中閃過一絲欲語還休的無奈,是這樣的吧,有些事終究是該告訴亦的,「我們去雲傾國吧,到了那裡,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嗯。」
白亦點頭,這樣也好,至少絕已經決定對她敞開心扉了,她就有辦法讓絕恢復以往的記憶,就像她自己,就像冰凜一樣。
她也一定有辦法知道,為什麼當初會變成魂魄,為什麼後來又失去記憶,一別就是三年。
「主人——」
一隻小白鳥飛到了白亦的肩上,它好像唧唧地說了些什麼,白亦唇角微翹,緩緩點頭,「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