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一陣接著一陣的響起,看著白子羽一步一步很是費力地移向門口,白亦有一種很苦澀的感覺,她起身,飛也似的衝向門口。
「白亦,不要。」
白子羽想要勸阻,卻沒來得及,白亦的速度明顯快過他,如風一般迅速敏捷。
如今的他身中劇毒,武功是萬萬使不出來的。
「叫什麼叫,沒看到他已經很累了嗎?」
白亦只是在開門前輕聲抱怨了一下,「叮——」很清脆的一聲響,門前早已沒了小二的蹤影,只餘下碎了一地的瓷碗。
「白子羽,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白亦蹲下,拾起地上的碎片,不料,無意中被割傷了手指,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白色的瓷碗上。
這樣詭異的場面,諒是沉穩如白亦也不知道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手中的碎片不經意地滑落,白亦淡淡問道,「是情蠱嗎?」
她的聲音很輕,可她知道白子羽一定是聽到了的,至少那句話問出後,白子羽的身體輕微地震顫了下,接著便是接踵而來的咳嗽,「咳咳咳……」又是一陣致命的咳嗽。
「打倒妖孽,把妖孽趕出君凌,趕出仙鶴樓。」
「打倒妖孽,把妖孽趕出君凌,趕出仙鶴樓。」
樓下傳來陣陣吆喝聲,憤怒聲,想要殺人一樣,不像是為了生意,白亦明白,那些人口中的妖孽就是自己,一個十足的妖孽。
刀劍相撞,兵刃相接的聲音,就連鍋碗瓢盆撞擊聲都有,竟還夾雜著絲竹管弦之音,倒是一些異常淡定的傢伙。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敢上來不是嗎?懦弱無能!
白亦卻再次蹲下,拾起地上的碎片,淡淡問道:
「白子羽,你根本不是我的誰,為什麼要為我如此?值得嗎?」
而你本應該是星護法的暗影,享有鏡殤宮至高無上的權威。
可現在呢,竟為了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即便身中奇毒,我仍然無法救你,只因,我就是罪魁禍首,我就是罪惡的源頭,我……就是個毒物。
「其實,你可以將我拋棄的,那樣的話,你中的毒也不會越來越深……」說著說著,白亦已經失了力氣,說出來的話都是苦澀難嚥的。
「呵呵,還是不記得啊……」白子羽輕輕地笑了起來,原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自己竟想不出斥責白亦的話語了,「白子羽,君凌國白丞相的嫡子——」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打在白亦的頭頂,剛剛拾起的碎片紛紛落地,摔得粉碎,那清脆的聲音卻像是打在白亦的心口一樣,痛得她難以言喻。
「哥,你是我哥?」倘若他是白丞相的嫡子,自己是白丞相的三女,那麼他就是自己最親的人了。
「呵呵。」
白子羽青色的臉龐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終於讓這個小傢伙叫自己哥了,「等你叫這聲哥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已經忘記,原來你也會喊『哥』。」
「哥……」白亦衝到白子羽的身邊,抱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告訴我,要怎樣才能救你?」
明明是練武的身體,為何現在顯得這般羸弱,這般讓人心疼。
「咳咳……咳咳……」
咳嗽,還是咳嗽,這一陣接著一陣的咳嗽聲,這越發烏黑的血跡,這被染黑的白帕子,早已不見原來的淡色花紋。
「咻——」地一聲,一支去了箭頭的小短箭射入房中,恰巧落在桌子上。
白亦取來,輕念,「城郊梨園怪醫汐絕。」
「怪醫汐絕……咳咳……」白子羽喃喃著,仍是止不住咳出聲來,「白亦,給我看看。」
白子羽接過紙條,微微皺眉,「是蒼瞳的字跡,看樣子蒼瞳還沒有離開君凌國。」
「蒼瞳?」
這下子白亦是真的不理解了,那一次明明就見到了卿顏,卿顏才是蒼瞳首領不是嗎?
瞧卿顏那眼神,根本就沒有在君凌國待下去的打算,白亦手撐著下巴,問道,
「哥,你確定是蒼瞳送來的?」
「嗯。鏡殤宮和蒼瞳是實力相當的殺手組?p>
A言^裁獠渙撕獻鞴叵擔w嗡痤忿覅曀Z熳允腔嵬u賟躅Y}矗倏晜諶萑詞橇挭爩u疾壞枚鏺@!?p>
「哦……」
白亦悠長悠長地哦了一聲,總覺得很不可思議呀有木有,明明是競爭關係,卻變得像是朋友一樣互相幫助,實在是可歌可泣啊,值得鼓勵,再接再厲。
不過,恰在此時,那個自稱為蒼瞳的藍眸男子不經意間閃現在她的腦海,白亦想,也許這消息是他送來的也說不定呢。
……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城郊的梨園,漫天飛揚的梨花花瓣,晶瑩的梨花紛紛揚揚,落下一地的白雪皚皚。
微風拂過,梨花淡淡的氣息芬芳而美好。
此時此刻,白亦一襲潔白衣衫,就站在梨花的中央,與那白茫茫一片連成一體。
感受梨花細膩花瓣的撫摸,聆聽梨花飄落的聲音,這場景很美,讓她暫時遠離了塵囂,可惜,她終究是有目的性的。
梨樹慢慢移動身形,在白亦的眼前變幻莫測,勾勒出特殊的形狀,像是五芒星。
「嗯……五行八卦陣的一種花樹攝心陣?」
白亦緊了緊手中的長劍,那是白子羽給她防身的絕世好劍,心裡卻止不住想為何這一幕如此熟悉,熟悉到她都知道下一步會怎樣。
那些梨樹紛紛靠攏,環環相扣,株株相接,為的就是迷惑人的心智,擋住去路。
直覺告訴白亦,以劍相抵是起不了作用的,她好像曾經試過。
她緩緩張開雙手,凝聚成八卦圖形,分別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施力,使那些樹不得靠近分毫。
記憶中好像有人將各種陣法的破解方式,告訴了她,那麼是誰呢?是誰將那些知識灌注在她的腦海。
「老頭,我不管,我也要學五行八卦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