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一掌劈向屋頂,木屑和破碎了的琉璃從天而降,更有的砸到了季惜珊的頭頂,疼得她呼呼直叫,白亦身上仍是潔白無瑕,不染纖塵,她猛一回頭,勾起一抹笑容,
「更不要懷疑我的魄力,要不然只會自取其辱。」
她點地而起,躍上德珊宮的屋頂,心底一片豁達,畢竟這能夠給她將天與地都踩在腳下的愜意,她十分喜歡這種感覺。
可她並不知道的是,德珊宮外的幾個宮殿,有那麼些宮女侍衛對著她指指點點,好像證實了一點:亦妃毀了皇后的屋頂,不知道可憐的皇后怎麼樣了。
白亦從德珊宮的屋頂悄然而下,如天仙下凡,美麗潔淨,瀟灑地來又瀟灑地走。
白亦無法猜到的卻是後來的事情,很多時候,她雖然狠絕,卻多少還留有一絲善良,終歸是鬥不過皇宮裡的那些奇葩。
她不會知道,此時此刻,德珊宮裡的皇后,季惜珊正胡亂地擺弄自己的頭髮,將它弄得要多亂就有多亂,額頭正流著血,點點滴滴,已經滑到了她的臉龐,那樣子好不狼狽。
季惜珊不管不顧,只覺得越慘淡越悲涼越好。
德珊宮裡一片狼藉,皇后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血絲溢出,可是她的眼底卻發出精光,正如白亦所說,那是與君無痕無異的算計。
她是皇后季惜珊,季丞相的女兒,自是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心機與智慧,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皇上還愛著那個假白亦的時候,立她為後,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力,母儀天下。feigwenxue
做任何事情,她都有雙重保障,那是父親交給她的,既然不能殺了白亦,那就假他人之手好了,無疑,皇上是最好的人選。
不可否認,她是愛著皇上的,她也希望皇上幸福;可是,那種愛在權力面前太過渺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
「聖旨到,白亦接旨——」
白亦還在房樑上悠閒地做夢呢,沒想到才一睜眼就聽到了令人亞歷山大的鴨脖音,那個長啊那個細啊,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個噁心啊!
白亦懶得去聽,摀住耳朵繼續睡覺,反正每次來聖旨都沒什麼好事。
「聖旨到,白亦接旨——」
「聖旨到,白亦接旨——」
「你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是吧?」白亦終於躍到了那鴨人的面前,怒氣蹭蹭蹭就上來了,「到底知不知道吵到本姑娘睡覺是多大的罪過啊?」
鴨人忽視掉白亦的質問,只有板有眼地宣讀所謂的聖諭,事實上,「皇上有旨,白亦以下犯上,毒打皇后,咒罵朕卿,搗毀德珊宮,實非一妃子所能為之事,朕特許白亦以帶罪之身重返浣衣局,將功補過,欽此——」
額……用得著用這麼些羅裡吧嗦的古文嗎?你不知道我很討厭咬文嚼字嗎?
在白亦很不留情地吐槽時,鴨人對著白亦和善一笑,白亦只感覺到了鋪面而來的白粉,那景觀簡直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一個字「壯觀」,哦,不對,是兩個字。
「亦妃娘娘,請移駕浣衣局吧——」
好吧,這次白亦終於聽清楚了,雖然這鴨人說的不夠清晰,反正她這是明白了,誰叫她這是第二次被扔進浣衣局捏,一回生二回熟嘛。
不怕不怕……可是,她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皇上在哪?」
「御書房……」
噗——
風一般的速度,在鴨人眨眼之間,白亦已經來到了御書房門前,其實鴨人很想好心地提醒說「亦妃娘娘,你冷靜點,皇上今天心情不太好,你體諒體諒。」
可惜了,白亦沒有那麼好的耳朵;失去了過去,失去了冰凜的她,沒有讀心術,更無法得知鴨人的真心提醒。
「君無痕——」白亦可真是河東獅吼了,站在御書房外就喊出口了,也不怕被人聽到。
「朕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不可否認,君無痕是真的生氣了,這點,白亦到沒在意,誰叫她壓根就不在乎某人呢,更重要的是,某人一直都是那欠扁樣。
御書房只有君無痕一個人。
好像自從霄與白亦相認後,他就僅僅只待在自己的靈霄閣,再也沒有來到君無痕這裡,這一點連白亦也不甚明白:用得著分的那麼清嗎?這很容易讓人看不出來的好不好?
「噢——?那敢問,我該稱你什麼。負心漢,薄情郎?」白亦這次是真的猜不透這個皇帝了,時而好時而壞,時而溫柔體貼時而霸道蠻橫,當真是比英國的天氣還善變了。
好吧,她這次又不知道為何會想到英國了……
「白亦,不要試圖挑戰朕的威嚴,朕很不喜歡。」
「好啊。」白亦盡量讓自己平定下來,很是淡然地望著君無痕,「那麼,請給我個理由,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朕的口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我想聽你說。」
白亦突然走近,踮起腳尖,與君無痕對視,他們的臉靠得很近,連那細細的毛孔都能夠清楚地看到,這一次,白亦在賭,賭得是什麼,恐怕只有她心裡清楚。
君無痕那少的可憐的愛就是她的籌碼,而她,今日就想看看,這樣的籌碼能不能讓她成功殺了君無痕。
「以下犯上,毒打皇后,咒罵朕卿,搗毀德珊宮。這些還不夠嗎?」
君無痕說的很重,沒有一絲感情,白亦再次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可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君無痕的眼神漂浮不定,盡力躲閃,那冷漠的背後卻隱藏著一層不易察覺地溫柔。很淡很淡,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呵呵……」她微微一笑,緩緩後退,突然很想很想離眼前這個人遠一點,即便他是自己注定要殺的仇人,
「以下犯上,何為下何為上?毒打皇后,我根本就沒碰過她,怎可稱為毒打?咒罵你,呵……我怎麼可能在她面前咒你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