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卿顏已經清醒,白亦連忙慢跑到皇后面前跪下,「請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並未曾害過這些主子。」
本來覺得自己應該告訴皇后是姬如楹將卿顏推下水的,只是轉念一想到不用自己蘀她們下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也省的自己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大膽,你還敢頂嘴。」
皇后身後的青衣宮娥卻突然大聲斥責,讓白亦好一陣鄙視,果真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
皇后擺手,走近姬如楹和卿顏說道,「你們說事情到底是怎樣的,本宮蘀你們做主。」那樣子很是霸氣,好像鐵定地就是白亦害人一樣。
「皇后娘娘,」姬如楹啪的一聲跪了下來。
白亦正在想會有什麼樣的話從姬如楹的嘴裡說出來,可是這不聽還好,這一聽,白亦都連立刻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這人也太牛逼了吧,說個謊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果真是史無前例呀,堪稱史家之絕唱啊有木有。
姬如楹微微低頭,做出被皇后娘娘的威嚴所逼的樣子,
「皇后娘娘,請給卿顏做主,當時……當時,」說著她突然指向白亦,聲音抬得老高,「是她將卿顏推下水的。」
一直都低著頭的白亦不由得詫異,這是哪跟哪,明明只有她們兩個人,哪有其他人推。
「白亦,你還不認罪?」
皇后那充滿威嚴而憤怒的聲音從白亦頭頂傳來,頭頂好像有一群討厭的烏鴉疾飛而過。
慶幸的是,白亦終於聽出來姬如楹所指是誰了,敢情兒這人要陷害我。
白亦回頭望著姬如楹,清澈的眸子滿是不可置信,「這是你懲罰我的方式嗎?」
「皇后娘娘,」姬如楹一步一步移動著跪到皇后的面前,「這個奴婢竟然威脅臣妾,皇后娘娘,為臣妾做主啊。」
「來人,將白亦帶進天牢,聽候發落。」
皇后一句話說完便要離開,一時之間,倔強的分子在白亦的體內快速地流動,她倏地站起,
「皇后娘娘,既然要罰也得要個原因吧,當事人卿顏不是更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嗎?」
清澈的眸子帶著深深的冷意,讓一向威儀的皇后季惜珊都有一種被震撼到的感覺,她停下了腳步。
白亦自知這是一個機會,一個不必得罪皇后的機會,也是一個讓自己「出名」的機會,只有這樣君無痕才能注意到她。
「卿顏,」白亦走到卿顏的面前,溫和地望著她,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就像初相見時,白亦微笑待他一樣,「告訴皇后娘娘是誰推的你,她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卿顏定定地看著白亦,流露出不知名的眼神,「皇后娘娘,臣妾不知。」
聞言皇后轉過身來,慈愛地看著卿顏,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像是在說無論你說的是誰,她都會為她做主,
「卿顏,告訴本宮,到底是誰將你推進湖裡,是不是白亦?」
「我……」卿顏欲言又止,她只抬頭微微看了一眼皇后就急急地垂下眼簾,看向一旁的白亦,
「嗯,是這個宮女推臣妾下水的,她……她氣不過臣妾和如楹過得比她好。」
好像她們只是因為剛進來身份一樣,如今卻一個將成妃,一個已成奴;好像白亦就是一個毒婦,嫉妒著所有比她過得好的姐妹。
這一句話像晴天霹靂將白亦打個粉碎,身體差點止不住後仰,對了,這就是皇宮,不該有的憐憫之心千萬不要有,要不然會輸得很慘。
雖然她是嫉妒,也只因她想要接近君無痕的機會,想要報仇——國仇,家恨。
卿顏的一句話還沒說完,皇后一聲令下,「白亦,在本宮面前你竟然還不知悔改,為了這後宮的安寧,本宮必要將你處置了,以儆傚尤。」
白亦理也不理皇后,只是淡淡地笑看著卿顏,「可是我救得你呀。」
卿顏並未說任何話語,只是細看之下,她的眼眸之中,有的恰恰是姬如楹的臉龐,原來她透過白亦一直看著的僅僅是那個女人。
隨後便是白亦的一聲歎息,蓋過千言萬語。
見她被宮人拉著站起,雪白的衣袂迎風飄揚,灼傷了人的眼。
「啪——啪——啪,」板子重重地落下,白亦緊咬著自己的衣袖,不讓自己發出一聲求饒的聲音,經受這早已經讓人麻木的疼痛,一年前的那場毒打再一次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無論真假,她只知道這是自己的一段回憶,真實地如在昨日。
…回憶…
「皇上,這些是從紫瓊國皇宮裡逃出來的宮女。」
一個將軍,眾多侍衛,眾多從紫瓊國的皇宮中匆匆逃離的宮女,他們都跪在了君凌國國君君無痕的面前,在那些被衣衫不整的宮女中一個人微微抬頭,臉好像抹上了一層灰,讓人看不真切,只那冷厲的眸中儘是仇恨。
而她便是紫瓊國的公主,混在宮女中間只是為了安全出宮,找到哥哥,然後報仇雪恨。
「既然是紫瓊國的人,」君無痕手輕撫自己的額頭,雲淡風輕地說道,「全部杖斃!」
接著便是一聲蓋過一聲的哭喊聲,求饒聲,救命聲。看著自己的子民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活活打死,仇恨越加深刻。
那血肉模糊的場景,那入眼的血紅,那耀眼的金黃色身影,無不刺痛她的眼。
淚水劃過白亦的臉頰,她閉緊雙目,不想看著子民慘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卻無法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當兩根紅色的粗棒一閃而過時,她也被按在了冰涼的地上。
「啪——啪」當棍棒和肌膚相碰撞的那刻,便是永無止境地疼痛,遠處卻有刺耳的笑聲在她耳邊一個勁的迴響。
「哈哈哈哈——」那是君無痕的聲音,她——亡國的公主卻不得不聽著。
只因,她想將仇恨記得更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