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為什麼要回來?年前就消失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白亦不止一次地鄙視,這人心裡跳躍太快,屬於嚴重的精神分裂,好,反正今天她也不打算放過白淑華,就很誠實地回道:
「要不是他抓了大哥,我才懶得理他。至於年後為什麼要回來就得問你們自己了。」
「大哥?呵呵,好牽強的借口啊,大哥在家裡好好的,你憑什麼拿大哥做文章?」
白亦睜眼,試探性地問道:「君無痕已經放了大哥?」
「呵呵,你說呢,大哥是右丞相的長子,又有誰能將他怎麼樣。倒是你,醜怪,那晚的事,我猜也跟你有關,新仇舊恨一起算——」對的,那晚被強暴的事是她一直以來的傷痛,即便是死都無法忘記。
「啊——」白淑華邪惡地笑了起來,將匕首狠狠地劃下。
「唉……」白亦突然歎了一滿口的氣,她這可不是為自己歎的,是為面前這個,她猛地跳起來,踢開匕首,白淑華受力摔了個踉蹌。
「唉……怎麼每次總有一些人喜歡挑戰我的底線呢,這真的不好玩。「白亦飛躍而起奪過匕首,隨手將它一扔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樣子活像自己太過憐憫,殺人都先替別人考慮似的。
也只有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知道白亦的那隨意一下殺傷力有多大,白淑華的右臉被匕首猛地劃出一個窟窿,鮮血直流,痛得她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
……
白淑華說的果真沒錯,君無痕騙了她,因著白景的壓力,他早就放了白子軒,白子軒只不過暫時被軟禁了而已。
白亦一時間悲喜交加:「難怪,難怪……呵呵,這樣也好。」
子軒居外,白子軒仍是一身青衣,正獨自一人在朦朧的夜色下舞劍,依然俊朗不凡,儀表堂堂。
今晚的白亦身著一身白色紗衣,給人一種澄澈透明的感覺,雙肩批著一條淺紫色的紗帶,一陣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猶如仙女下凡一般,細緻烏黑的長髮,披於雙肩之上,略顯嬌媚妖嬈,潔白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別的東西,仿若透明般,潔淨。
她持簫,從屋頂飄然而下,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上若隱若現,「哥——」
「亦兒——」白子軒收劍,悲喜交加,竟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今晚的亦兒太美,美得不現實,美得不可觸及。
白亦飛奔過去,被白子軒擁入懷中,「哥,你終於能說話了,真好。」
「亦兒,你終於出來了,哥哥沒用,竟然無法進去救你。」
「沒事,我這不是自己能出來嗎?呵呵。」
「亦兒,你是不是現在不會再離開了?」
說實話,見到白子軒白亦很開心很快樂,也很滿足,可是她的歸宿她的目標定不會是這裡——白相府。
她總覺得既然上天讓她活過來,那麼就意味著她有屬於自己的使命。
她現在已經看開了,不會去找凌陌冰,可是她必須去找夜尋蕭,必須去幫他。
在心裡思量再三,白亦終於說道:「哥,我就是來看看你,可能今夜就要啟程前往夜溯國了。」
「還是要走嗎?」白子軒眼裡的光芒突然暗淡了下來,聲音竟嘶啞了起來,「就像年前一樣離開我,留下我一個人?」
「哥,我不是離開你,我只是去幫一個朋友過危機,若是他安然無恙,我就回來找你,我們一起笑傲江湖好不好?」
「呵呵,好。」白子軒輕撫白亦額前的碎發,牽起白亦的手就往子軒居裡去,「亦兒,就算要走,我們也好好的喝一杯。」
「嗯。」白亦很聽話的點了點頭,畢竟在她心裡,白子軒是不一樣的,他是兄長是親人是牽掛是在乎。
走了進去,白亦才發現白子軒好像早已知曉自己今晚會來一般,擺上了她兒時喜歡吃的那些個菜式甜點。
白亦調皮地點了下白子軒的鼻尖,輕笑道:「哥,你很有先見之明哦。」
「呵呵……」白子軒只微微一笑,並不言語,「亦兒,你先坐著,我去拿酒。」
「嗯,好。」
幾天前還以為白子軒生死未卜,沒想到現在就可以一起吃飯喝酒了,這樣子真好,好像所有的快樂都向著她來了。
白亦拿起筷子,品嚐著許久未曾吃過的飯菜,卻不知裡屋的那個人處於怎樣的矛盾中,若是她早已知曉,會不會就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應允呢?若是她早已猜測到,是否就不會那麼釋然地相信呢?
「亦兒,我們好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
白子軒的手裡拿著一個酒壺,很精緻的紫玉酒壺,是白亦從未見過的色澤,當即驚呼道:「哥,好美的酒壺,酒的味道應該也不錯?」
說著便站了起來,從白子軒手裡接過,滿滿地斟上一杯,這酒就像是百花釀,熏得滿屋子都是花香味。
「哥,我喝了喲,你隨意。」
白亦正準備一飲而盡,冰凜的聲音卻猛地從心底響起:「主人,這酒不能喝。」
「為什麼?」
「可能有毒。」
白亦微微一笑:「只是可能而已,不是嗎?」
這一刻她的選擇證明了,即便她早已預知,即便冰凜看到了白子軒激烈鬥爭的內心,她依然無悔地承受著,只因這是疼她愛她的大哥啊。
最後的最後,白亦還是飲盡了杯中的美酒,不留一滴,不落分毫,她再次微笑,笑靨如花:「哥,亦兒先告辭了,他們都在等我呢。」
「亦兒……」白子軒好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私心裡他真的很想留下亦兒,哪怕自己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額……」白亦才剛走幾步就覺得頭腦發脹,有些頭暈,隨即搖了搖頭,想要驅趕這種眩暈的感覺。
白子軒扶住白亦,臉上憂心忡忡,「亦兒,你沒事?先坐會兒再走。」
白亦抬眸,定定地看了白子軒許久,硬是看不出除了真實之外的欺騙,開始展現自己的招牌笑容,「可能是哥給的酒有些烈,被風吹吹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