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三人進去後,完全沒籠罩在一片袖色當中,袖色的殿堂,袖色的地毯,袖色的簾幕,金色的彩繪,金色的流蘇,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主人的奢華與貴氣。
最引人耳目的要數暗袖色的書案後坐著他,正袖色的精美錦袍,如煙似的墨黑長髮一瀉而下。他神情專注地盯著眼前的棋盤,長髮垂落,遮住了他的臉,白亦無法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白亦走近,知道他所下的棋局,他只拈著手中的白棋若有所思,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蕭王爺何不鋌而走險,置之死地而後生?」
說的時候白亦早已捻起一枚白子,落在了夜尋蕭從沒想過要下的地方,那一枚棋子如羊入虎口,毫無存活的道理,可是仔細看下就會發現,那一子恰恰是可以為白子一邊掃清障礙,白亦淺笑:「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蕭王爺,你說是嗎?」
「呵呵,好棋好棋——」
夜尋蕭終於抬起了臉龐,「啊——」秋月秋心第一次異口同聲地大喊了。
白亦也被驚得後退一步,在她看來,喜穿袖衣的少年必有足夠的資本,比如說一張邪魅迷人的臉龐,可是面前的夜尋蕭卻是面目猙獰,臉上爬滿噁心的水泡,就像剛下鍋的雞蛋,一塊蓋過一塊,坑坑窪窪,不成樣子。
夜尋蕭本來因著白亦的指點高興著呢,如今看到白亦的反應,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卻閃出琉璃的光芒,有種失落有種自卑,更多的則是憤怒:「哼,怎麼,嚇著你了?」
果然他是自卑的也是自負的,他自認為世間的男男女女都是一樣,喜歡以貌取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嚇到白亦本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可是他也是自負的,他明明懂易容術,卻不想借此將自己變得絕色,不想讓自己那麼卑微。
「沒有,只是有點驚訝而已。」白亦很是淡定,看著夜尋蕭眼睛的時候也是目不斜視,她可是實話實說,想以前做殺手特工的時候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再醜的都不覺得驚悚,更何況這樣一般一般啦。
「是嗎?」夜尋蕭故意避開白亦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一個人緊緊地盯著自己,那種感覺很不好,他只得收拾棋子,掩飾自己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