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皮卷兒很有說道,聽那些食客侃侃而談,包貝是很漲眼見,對這種食物也有了點瞭解。傳說這中美食已經流傳數百年了,是這附近星系一種很流行的吃食,無論是大型飲食宮還是小型餐鋪,都有賣的。
青皮卷兒是一種極為可口的下酒菜,如果有材料,自己動手製作也非常方便,只需用蔬菜或者特質肉鬆參雜一些食料,抹上辣醬,用青皮一卷即可入口,味道相當不錯,可酸可辣,可麻可香,種類極廣,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款。
包貝有點可惜,自己肚子空地方實在太少了,不然這一盤子青皮卷兒非得全部幹掉。無奈,只能每種吃上兩口,都嘗一嘗。結果發現,這東西簡直太他奶奶好吃了,太適合自己了,大恨自己以前沒有口福。
「啊!」包貝正吃得香呢,忽然只聽一聲爆喝,好奇之下急忙抬頭向聲源處看去。
卻見遠處隧道入口處,忽然飛進了大片的懸浮車,飛快的落在小吃街邊緣的幾家掛著停止營業的小店門外,團團為了一大圈。
此時,停止營業的小店已經店門大開,門口處站著四個一臉吊樣的年輕人,手裡全都拿著棍棒,一臉暴虐的看著他們身前站著的一個中年男子。
四個青年靠前的那位,左臉上一個赤果果的掌印,火辣辣的刺人眼球。不用想,定然是被人扇了。那一聲暴喝更不用多說,一定是被扇了,憤怒大吼罷。
四個青年穿著破破爛爛的,但身體俱都很是強壯,看起身材和站姿,應該是受過一些訓練,手上有些功夫。而那個一臉淡然的中年男子穿著卻很板正,一身黑色的正裝,腳踏金屬靴,還戴著一副眼睛,看著文文雅雅,一臉和善,但氣勢卻是強大無匹。
離得太遠,包貝聽不見他們說什麼。隱約只見被扇了的青年一臉憤怒的對著中年男子破口大罵,旁邊的通便也是摩拳擦掌,大有一副幹上一場的架勢。
可是,對方人數太多,一溜的懸浮車上下來了四五十人,整齊的站在中年身後,面目不善的看著四個青年。包貝很好奇,這到底是做什麼呢?這大白天的居然聚眾鬥毆,不怕被抓緊治安局?
轉頭一看,卻見店裡的所有食客全都好像沒看見一樣,一點也不好奇,該吃吃該喝喝,好像這一切很正常的模樣!包貝費解了,難不成這裡常常發生這種事情?
包貝拍了一下身邊一個桌子上吃飯的小青年,「這位老弟,問一下,那邊是發生了什麼啊?」一臉好奇,卻不失禮貌,衝著小青年微微笑了笑。
哪知,小青年卻給了包貝一個『你是外星人?』的表情,明顯詫異了一下,「你是外地人?這種事兒都不知道?」
包貝被他看得很是無語,彷彿自己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自己就不是人類了一般!點點頭,笑道:「是的,今天剛到這邊,見到那邊好像聚眾鬥毆,有些納悶,難道他們不怕被警軍抓起來麼?」
瞬間,整個小店的食客刷刷的看向包貝,一臉『你是白癡?』的疑惑,弄得包貝好懸沒鑽進地縫去。幸好,所有人只是看了一眼,隨即轉頭繼續他們的美食大業去了。
小青年長得很胖,一臉的肥肉都是曲扭的表情,聲音就像是一個大人一般,「我說小兄弟啊,這種事兒你都沒見過,見識也太少了吧。」
被鄙視了?包貝這叫一個無語。見識少?自己從小到大什麼高級貨沒見過?
小青年卻是不理包貝的白眼,「我跟你說吧,這叫踩點。說的俗點就是踢場子,懂了?」末尾了,還用個反問,那一臉『你受教了』的表情,都快趕上教師了。
踩點?踢場子?包貝雖然沒有接觸過,但多少還是聽說過的,可是,他卻更愣了!這大白天的,聚眾鬥毆不算,還玩起踢場子來了?這、這也太戲劇化了吧。
不過,小青年說完這幾句話,已經深度陷入自我有約感中,達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為包貝繼續解答的希望就此止步。
沒辦法,包貝只好全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一邊吃著青皮卷兒一邊好奇地看著那邊的熱鬧。心裡很是好奇,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警軍要是來了,他們會不會被抓起來?
四個青年,面對一大群敵人一點害怕都沒有,反而鬥志高昂,一個個面目赤紅,被扇了一嘴巴的那傢伙更是扯著脖子一個勁的狂罵,簡直比得上罵大街的潑婦了。
包貝暗暗咂舌,這廝簡直太有才了,罵了那麼半天竟然還能罵下去。在看對面,更有才,站在那被罵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中年男子更是一臉淡然的看著面前的四個青年,甚至包貝都懷疑,對方的口水都已經噴到他臉上了,這都能無動於衷,真、真的是太神了!
這要是自己,別說口水噴到自己臉上了,就是罵自己一句,那也是當時大嘴巴開輪,非得將對方扇的牙飛嘴爛,罵不出來為止。
雙方一直在對峙,雖然中年男子一方明顯佔上風,可是卻一直沒有動手,而且對於青年男子的怒罵無動於衷,一點表現都沒有,詭異的很。
到了最後,那個青年男子好像罵累了,也不說話了,只是站在一邊憤憤的看著將自己四人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群,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
包貝實在是好奇,這幫人這是做啥呢?擺造型呢?齊刷刷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話也不說,一臉的淡然冷酷,這、這個,裝逼也沒有這陽的吧?
本能的,再次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小青年,肥肥的手感還挺舒服,「我說小兄弟,再問一下,這一幫子人那是做什麼呢?踩點就是這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純裝逼?」
小青年翻了翻白眼,「真是什麼都不懂的傢伙。」說著,移動了一下凳子,面對著包貝,大有一副細細講解一番的架勢,「這群人呢,他們一個是本地的華陽組織,一個是新來的黃昏組織,相互鬥爭很久了,向我們生活在這裡的人基本已經見慣了。」說著指了指那個中年男子,「那個男的,應該是華陽的隊首,手下人數大約在五十至一百之間,這次明顯是他奉命前來挑事,準備踩一次點。」
包貝點著頭,有點小疑惑的問:「這不才三十多個人麼?」話一出口,包貝就後悔了。
果然,小年輕狠狠給了包貝一個白眼球,「你笨吶,人家非得全帶出來?」一邊鄙視一邊搖頭,那個模樣,嘖嘖嘖。
昏,包貝好懸沒兩眼一翻昏過去。「那你說說,這幫人在這站著是為什麼呢?踩點不就是打架麼?」
小青年篤定的搖搖頭,「組織這個圈子裡是有很多暗規則的,比如說踩點,是非常公平的,需要雙方集合好人馬,才會開始火拚。」
包貝又問了:「那剛開始中年男子還扇了那個青年一個嘴巴,豈不是破壞了規矩?」
小青年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很是享受這種見多識廣感覺一般,「這是一種方式,那就是主動踩點的一方,又一次先動手的機會,也可以當做是下戰書,意思是我們要踩你。」
哦,這樣啊,包貝故意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給足了小青年面子。「小兄弟我再問問,你說說這個規則,也有點太做做了吧?都是混組織的,動不動玩命,怎麼還有這種俠客式對決呢?」
小青年繼續講解,「這種踩點,只不過是雙方之間相互試探,奪取底盤的一種方式,可以最大程度減少傷亡,就比如說這裡,今天雙方在公平的情況下進行戰鬥,輸的一方將會放棄這裡的統治權,勝利的一方將會佔領這裡。可以獲得這裡非法利益。」
包貝明白了,以前因為壓根就沒把非法組織這種星朝老鼠一樣的勢力當回事,所以從不曾瞭解這方面,現在看看,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說白了,死人了是大事,只要在星朝轄域,都會被警軍徹查,想要平事兒是非常困難的。所以這些非法組織就有了這麼一些較為緩和的手段,進行利益爭奪,盡最大程度減少爭鬥所帶來的損失。
當然,這些都是在雙方沒有仇恨的情況下,一個底盤兩個底盤的爭奪是引起不了雙方的仇恨的。同樣,如果雙方有了相當大的仇恨,那可就不是棍棒群架了,更不會是槍戰啊,刀砍啊,而是直接進行經濟,勢力,全方位打擊,雙方的火拚也會變成民用懸浮戰車的大戰,具有一定規模勢力的大組織間的拚殺,一定程度上甚至不亞於星朝軍隊的小型軍演。
雖然包貝知道的不多,但就如這個世上不可能有無根之水一般,沒有一個非法組織缺少堅實的後盾。或多或少,背後都會有一些星朝高層的身影。
也正是這些背影,非法組織才能夠在星朝法律的浩瀚威嚴之下苟存。也正是這些背影,他們才可以擁有一些大威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