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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後悔之人 文 / 白羽風鈴

    第七章:後悔之人

    時間又過了兩天,間桐髒研在自己的房間中,一直沒有出來。

    「那麼慎二,別讓瑪奇理蒙羞」

    --再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後,髒研便開始了研究。

    這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因為,當初設立聖盃戰爭的時候,規則的制定者中,有他一個。

    但是,這樣的做法還是第一次。

    不可複製的第一次。

    首先,明確的結果是,這樣的試驗,幾乎是十死無生--以人類的身軀完成降靈之舉,將英雄和自己鍛造成一體,這樣的結果就是,雖然一時能夠獲得英雄的力量,但也注定會在結束的那一刻,身形崩潰。

    但就算如此,慎二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他知道聖盃裡面是什麼東西,正因為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他才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

    很好,很好的辦法。

    安靜的坐在餐桌前,和櫻一起享用午餐。

    兩個孩子沒有喧嘩,也沒有這個年紀孩子的活潑,異常的沉靜。

    慎二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於是放下了刀叉--他是不負責洗碗的,在間桐家,唯一負責這個的女人就只有櫻。

    「我吃完了--」

    站起身,慎二準備離開回到自己二樓的房間裡,但就在這時,卡噠一聲,間桐髒研卻出來了。

    慎二抬起頭,看著他從牆壁的盡頭出現。

    間桐髒研看著他,開口了。

    「一會會有客人要來」他臉上露著古怪的笑容。

    「是誰?」慎二問。

    他不知道,誰還會來拜訪間桐家,是哪個魔術世家嗎?總不會是遠阪家吧

    不,應該不會了,因為當初定下的協議是『切斷』聯繫

    「雁夜,你叔叔」髒研回答。

    慎二愣了一下。

    然後,想起了本該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間桐雁夜返回間桐家,為了拯救櫻而參加了聖盃戰爭。

    他皺起了眉毛:自己居然忘了這件事

    間桐髒研看到慎二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在疑惑雁夜返回的理由,於是,開始說明「雁夜他看來是信不過老頭子我呢,已經說了沒有將櫻怎麼樣,卻還要親眼見識一下,哈」

    髒研笑的咧開了嘴,森然可怖。

    『本來,是會怎麼樣的,雁夜提防你,可是一點錯都沒有』

    慎二望了髒研一眼,在心裡這麼想著,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那麼,他什麼時候到?」

    回過頭,櫻的眼睛裡閃著光,她的心裡應該對此有些想法吧?

    「一會就該到了」

    髒研走下樓梯,坐到了餐桌旁,擺了下手,示意櫻清理餐桌。

    然後,在櫻開始收拾的時候,他又開口了,向著慎二「覺得可笑嗎?慎二?間桐家的子嗣,背起了自己的責任,卻因為別人家的事情對長輩擺出一臉驕傲的表情」

    「」

    慎二想說不,但他知道,他不能說不。

    這是立場的問題

    他還記得原著裡雁夜到最後的慘狀,還記得那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一個犧牲到盡頭,溫柔而悲哀的傢伙。

    但--他背棄了責任,也是不爭的事實。

    和自己這個完全沒有魔術回路的人不同,在自己父親間桐鶴夜那一代,瑪奇理的魔術回路縱然消磨殆盡,實際上也還是有一點的--而雁夜的資質,也要比自己的父親好了很多。

    但,間桐雁夜卻逃了。

    逃出了瑪奇理家。

    這有什麼不對嗎?

    不,當然沒有,但事實就是事實,逃了就是逃了,沒有錯不代表著對,世界不是只有對錯這麼簡單而溫柔的東西啊

    「怎麼?你不這麼想?」

    髒研等了一會,沒有等到慎二的回答,於是望了過來,僵硬的眼球如同死屍一般令人作嘔。

    他盯著慎二,彷彿要看穿他心底在想些什麼一般。

    於是,慎二不得不開口。

    他慢慢的,一邊思量著,一邊說道「不我不覺得這是好笑的事,只是,他做的的確稱不上正確」

    「當然」髒研也冷笑著搖了搖頭。

    「但,慎二呦,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義務是有多重要的,不承擔義務的人,永遠沒有權利說三道四,我希望你明白」

    「受教了」慎二低下了頭。

    然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雁夜到了。

    推開了門,從門外走進來的,是一個略顯疲憊的青年。

    他的眼中還蘊藏著怒火。怒火中燒的色彩讓慎二對他的評價,不禁跌了一分

    他有點失望。

    你只是,帶著憤怒而來的嗎?故事裡的那個你,也只是憑著這一腔怒火和過去的愛才決定去拯救櫻的嗎?

    僅此,而已嗎?

    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期望,但親眼看到而帶來的失落感,還是讓他低聲笑了出來--

    「--哈」

    已經不需要你了。

    既然從一開始就逃掉的話,就一直逃下去吧這樣,才對吧?

    「你笑什麼?慎二?」

    雁夜驚訝的轉過頭,意外的發現,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侄子,居然也在房間裡。

    隨即怒火更勝。

    「你也在欺負櫻嗎?」

    那拯救者的樣子,令人生厭。

    是的,因為從見到的第一瞬間就知道了,間桐雁夜,不是拯救者,而只不過是一個不甘心失敗,承受不起失敗的敗犬而已。

    因為敗給了遠阪時臣,無法報復,而以自己的臆測來決定一切的懦夫。

    櫻受苦,慘痛是真實的,但,雁夜何嘗又是一個勇者?

    他除了櫻,誰都不想救。

    是的,他只不過,是因為愛而驅動的復仇者而已--

    「真難看」

    「你說什麼?!」

    髒研不禁笑了出來「說吧,雁夜,你還想做什麼,櫻你已經見過了,你還想要什麼?」

    他實在開心的很。

    因為,很多理由。

    間桐雁夜望著櫻已經變成藍色的長髮,臉上不禁露出了沉痛的色彩「我要帶她走」

    是的

    就是這一點,才讓慎二討厭。

    我想,我要,我會

    但,自己有資格說別人嗎?

    這樣的話,自己何嘗沒有說過?

    那麼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雁夜說三道四?

    沒有。

    居然沒有

    「別說蠢話了,雁夜,你憑什麼呢」髒研還在笑著,因為雁夜的不自量力。

    「放棄了自己的責任,放棄了自己的義務,就連間桐的姓氏你都不打算要了吧?那現在的你,是以什麼資格,來要求帶走替你承擔起義務的櫻呢?雁夜?」

    髒研的話,說的無比冷酷,但這卻是事實。

    雁夜不禁一時語塞,但隨即,為了那心中的愛,他卻下定了決心。

    是的,為了她的話就算犧牲也好,就算怎麼樣都可以。

    「--唯獨你,是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的」

    髒研還在說著,旁邊的慎二還在以冷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雁夜瞪了回去,但卻意外的,沒有將那孩子嚇退。

    雁夜有點不理解這是為什麼,但他還是打斷了間桐髒研的話。

    「說那些都沒有意義對吧,髒研,說吧,你要我做什麼--聖盃怎麼樣?」

    是的,他要報復,報復間桐家,也要報復遠阪時臣。

    害的葵不幸,害的櫻不幸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間桐雁夜一直在悔恨著,認為這是自己的過錯,只要當初的自己沒有將葵讓給那個男人的話--只要當初的自己--只要--

    但,他大概從來都沒有去想過吧。

    葵,真的是因為他的『讓』才會嫁給遠阪時臣的嗎?

    只有他的幸福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他從來沒想過。

    慎二在旁邊,明白了這一點。

    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自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討厭這個人的:他從來沒想過去改變,也從來沒有想去救別人,他一直在贖罪,他只是將這一切不幸都視為別人加給他的苦難,視為是自己錯誤的選擇而帶來的惡果--這是一個極端自負的人。他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

    他認為葵需要他

    他認為櫻需要他

    沒有自己不行

    因為自己做錯了她們才會不幸

    認為,自己能夠帶來一個最美好的結果,認為自己能夠給他們幸福

    「天真」

    慎二低聲嘟囔著,終於,放棄的笑了。

    「何必戲弄他呢,爺爺」他抬起頭,聲音打斷了雁夜還想說下去的話,打斷了他和髒研互相的嘲諷。

    「讓他帶櫻走吧,他是那種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男人,就讓他帶著櫻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然後他走向樓上。

    最後,依稀滑過耳邊的,是髒研惡毒的嘲笑。

    「--真可惜吶,雁夜,間桐家資質最好的你,居然是最軟弱無能的,而慎二作為一個廢物,卻有著真正的驕傲」

    章末語:

    好吧,估計有人會反對我對雁夜的觀點,但我認為,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雁夜在我看來,是一個可悲而可笑的人物。

    他的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像一個悲情英雄一樣走向了死亡,而且被譽為間桐家最後的良心。

    我想,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他也是個混蛋。

    他是書中最自以為是的人,他認為遠阪時臣害了葵,他看不起義務,承擔不起責任。

    他說時臣沒有給葵幸福。但他有從葵口中確認這一點嗎?

    他說是他的錯,才讓葵變成了悲劇,但很遺憾的,他給葵造成的傷痛,卻只有更多。

    『並不是善意就會帶來好的結果。』

    這樣的覺悟是正義的使者最起碼應該具備的,但是,在雁夜的身上我沒有看到分毫。

    --一個在戰場上逃掉的逃兵,卻去指責另一個盡職盡責的士兵讓他的妻女受苦。

    這樣的形容,你們就能理解我想要說什麼了吧?

    是的,在我眼中,雁夜只是一個充滿了幻想的孩子而已。

    他在所有人都為了夢想而奮鬥的時候,為了生存而戰的時候,卻以『贖罪』和『復仇』作為了自己的原動力,縱然為了拯救櫻而不惜犧牲,但是,這樣的他--還是掩蓋不了那盲目的恨意。

    他的錯,在於他什麼都不懂。

    髒研該死,他,死的該

    向遠阪時臣致敬。

    他將義務演繹到了極致,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縱然他不是正義的英雄。

    完畢。

    請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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