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眼眸漸漸暗沉下去,深不見底,彷彿如一潭古老的幽井,無法探其神秘。
這時,床上的人兒幽幽轉醒,見是南宮燁守在身邊,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虛弱,卻又那麼美好。
「燁哥哥……你在啊?」蔣妍虛弱地說。
「傻瓜,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說了。」南宮燁溫柔地對她說,「乖,我就守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
蔣妍感動得微微閉上眼,無比安心。
這下,你完全是我的了,燁哥哥……
過了幾天,蔣妍身體漸漸恢復,然而臉上仍然有病容,身體虛弱,南宮燁既忙著公司的事,又要來醫院照顧蔣妍,臉上儘是疲憊。
蔣妍卻樂在其中,每天都可以見到南宮燁,看他為她盡心盡力,全心全意,眼裡心裡都裝著她,這樣的日子才是順心又安心的。
那個女人到底憑什麼擁有你呢?連基本的戰鬥力都沒有,怎麼配成為她的對手?
既然敢碰我的東西,就得做好必須付出代價的準備。
蔣妍心中得意,從床頭取來一朵南宮燁送的玫瑰,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唇角浮起的笑意不斷加深。
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竄進病房,蔣妍只是稍稍抬了抬眸,語氣不悅,「不是說了嗎?沒事別單獨找我,燁哥哥會不高興的。」
男人臉上一抹受傷劃過,隨即開口道:「我擔心小姐,所以忍不住就來了。」看著他一直保護得好好的女人進了醫院,頭上包著紗布,隱約中帶著殷紅的血,他看著就難受。
那次他躲在暗處看著蔣妍從樓梯上一路滾下來,心都要裂開了,看得膽戰心驚,恨不得受苦地都是他,也不忍心讓他的女神受一丁點傷害。可是他卻站在隱秘的角落,無能為力。他沒有忘她事先給的警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允許出現,更不允許他插手。
他就那樣站著,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看著她暈倒,什麼也做不了。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現在看也看了,你趕緊走吧!」蔣妍反覆端看著手中的玫瑰,心情不錯,只是看都懶得看他。
「小姐,為什麼不讓我乾脆解決了那個女人,省得以後麻煩,你又何必大費周章地這麼傷害自己?」男人說。
「哼……你懂什麼,只有這樣,燁哥哥才會完全憎恨那個女人,我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安潤,我告訴你,以後這件事你不許再提了。燁哥哥要來了,你趕快走吧!」蔣妍臉上的笑意消失,目露凶狠,眸中的嫉恨那麼明顯,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消了許多柔美的感覺,反而多了一些陰險的猙獰。
「可是……」安潤還想再說什麼,蔣妍厲聲打斷,「如果你以後還想在我身邊繼續做保鏢,那麼我的命令你就必須服從。」
安潤咬牙,最後還是無奈地退出了病房,心中縱有萬千想要說的,也抵不過她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對她,他永遠無能為力。
而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護。
安潤除了病房,剛走幾步,迎面就走來了南宮燁,他立馬低下頭,恭敬地退在一邊。南宮燁一身暗黑之氣,身上冷酷的氣場,即使十步開外,安潤也能明顯感覺得到。
南宮燁經過安潤身邊時,腳步停下,站定在他面前,安潤惶恐,深怕被發現什麼異常,一個字都不敢出聲。
「安潤,妍妍出事的時候你怎麼不在她身邊?」南宮燁聲音冰冷,深邃投射出探究的危險。蔣妍身邊一直都有安潤這個保鏢保護,他當然知道,也知道平時安潤是如何的小心謹慎,將蔣妍保護得一丁點傷害都不曾有,如今出了這種事,他事後想想,覺得不對勁,按理說,安潤當時應該第一時間就出現才對。
「當時小姐讓我出去買東西,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安潤語帶自責,沉著應對,說得滴水不漏
南宮燁冷笑,「哦?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沒有不信的道理,只是……」他話鋒一轉,寒光乍現,「身為保鏢,就要管好自己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做了這麼久應該非常瞭解,是不是?」
安潤心頭一凜,被南宮燁的氣勢壓得全身不安戒備,「我不知燁少是什麼意思?」
「在我面前裝糊塗你可得用一點心,否者飯碗保不保得住可是個問題。」南宮燁說。
安潤心頭極其不安,一咬牙,道:「我是蔣老派來保護小姐的,我有職責向他匯報所有關于小姐的事,尤其還是小姐受傷這麼大事,更不能不報,還請燁少諒解。」
南宮燁黑眸瞇緊,「哪天我讓你滾蛋,也希望你能諒解。」說完,大踏步朝蔣妍的病房走去。
安潤站在原地,垂在兩邊的手悄悄握緊,側頭望向南宮燁的背影,眼露十足的嫉恨。
推開門,南宮燁走了進來,蔣妍抬頭一笑,春花燦爛,「燁哥哥,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不就是擔心你一個人無聊,所以就趕緊來了。怎麼樣,今天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南宮燁坐在床邊,用溫柔的語氣詢問著她的身體狀況。
蔣妍依賴地投入他的懷裡,「沒有,我很好,燁哥哥不用為我擔心。」
「妍妍,真的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南宮燁自責地說道。
蔣妍抬起頭,不介意地搖搖頭,「燁哥哥,我不許這麼說,發生這樣的事,和燁哥哥一點關係都沒有,誰會知道會有一個女人突然闖進家裡來呢?」
南宮燁眸色漸暗,複雜難言,蔣妍不動聲色地說:「燁哥哥,那個女人你認識對不對?」
南宮燁凝視著蔣妍天真的目光,最後還是點點頭,「是,我認識。」
「她無端闖進來就衝著我大吼,還說讓我滾出別墅,那裡是她的地方,我當時好害怕,腿又沒辦法動,只能看著她瘋狂地推我而無力反抗,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從此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僥倖活了下來。」蔣妍淚眼婆娑,「現在想想,那個女人應該是和燁哥哥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