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雲霧倒退,飛廉御風而行,勢若閃電,穿過茫茫東海,朝著朝歌飛去。
金鰲島一行,飛廉整一個『三不知』——不知緣由,不知過程,不知結果!
如此遭遇,怎一個鬱悶了得!
站得高,望的遠,知道的也才更多,如今的飛廉,不過是一隻稍稍強壯的螻蟻,困於局中,卻只能徒呼奈何。
而且,此行之後,飛廉明顯的感覺到事情的發展已經悄然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最明顯的莫過於后土的插足。
「不知是福是禍呢?」
早在當初決定入封神棋局時,飛廉就知道日後肯定會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一些迥異於後世記載的事情,畢竟有了他這麼一位熟知封神大勢的人存在。
只是讓飛廉始料未及的是局勢變化的如此之快,封神量劫尚未開啟,變局便已經產生,飛廉有些苦悶。
「必須盡快找到修煉功法,提升實力!」
任由局勢動盪詭變,若是飛廉有足夠的實力,自然能見招拆招,一一化解,游刃有餘。
「只是該如何得到我想要的修煉功法呢?」
飛廉愁眉不展,憂心忡忡,心不在焉的疾馳著,便在其穿雲破霧時,忽覺一陣波動傳來,待其回神一看時,卻是大吃一驚,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一個陌生的宮殿之中。
而前方不遠處,一位白衣女子長髮飄飄,柳眉輕佻,正自審度著飛廉,櫻桃小口邊緣噙著一絲笑意。
不用於當初的因果空間,此次飛廉是真個連本體肉身一起而來。
萬分震驚之後,飛廉頓時心中一顫,恭敬的行禮道:「小子見過娘娘,不知還有何要事吩咐?」
此人非是他人,正是不久之前才在金鰲島中見過的女媧娘娘。
聞言,女媧娘娘吟吟一笑,凝視著飛廉,道:「請你來當然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
「這是請嗎?」
自嘲一笑,飛廉腹誹不已。
縱使飛廉掩飾的很好,可女媧娘娘何等人物,自是一眼瞧出其內心中的不滿,但女媧娘娘也不點破,只是素手在身前虛空輕輕一拂,瞬間一陣水波般的動盪,宛如投影般的一段畫面出現在飛廉眼前。
「這是」
瞪大了雙眸,望著眼前的畫面,豆大的冷汗從飛廉腦門滑落,因為女媧娘娘展現的畫面正是當日飛廉在朝歌城外的女媧宮中跪求大道的場景。
不待畫面放完,飛廉便擦擦冷汗,苦笑道:「娘娘大人大量,該不會與小人一般計較吧?」
女媧娘娘聽罷,卻是不言不語,只是淡笑著欣賞完所有畫面,直至飛廉含怒大笑著離開女媧宮。
「你認為我該計較嗎?」
玉手對著虛空輕輕一點,所有畫面消失的一乾二淨,之後女媧娘娘才淡笑著說道,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怒意。
饒是如此,飛廉卻依舊冷汗直流,苦笑連連:「娘娘之意,小子豈敢揣度?」
若是女媧娘娘真要以此為由處置他,飛廉也無可奈何,畢竟,聖人是一種不可揣度的龐然大物。
「看來你果然還是心有怨氣啊!」吟吟一笑,女媧娘娘饒有興趣的望著飛廉狼狽之狀,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怕什麼?」
「洪水猛獸可沒你可怕!」
暗自腹誹一句,飛廉訕訕一笑:「如此,多謝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了!」
心中著實舒了口氣,也再次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奈之感。
「你又沒有過錯,我為什麼要與你計較!」
女媧娘娘淺淺一笑,回身坐到雲床之上,道:「說來你也份屬人族,而我又為人族聖母,當日你有求於我,我理應相助於你,不過」
話音一轉,女媧娘娘凝視著飛廉,笑道:「若是每個人求我之時,我都有求必應,那我豈不是累死了?」
「當日小子無知,娘娘勿怪!」
女媧娘娘話中之意飛廉明白,意指他飛廉當日與芸芸眾生一般無二,憑什麼讓女媧娘娘答應他的請求。
如今想來,也的確如此,聖人高高在上,傲立洪荒之巔,若是誰人求情都予以准許,那豈不成了僕人?
不過,很快一個疑惑湧上飛廉心頭,今日女媧娘娘無故將他弄至三十三外天的女媧宮中,究竟意欲何為?
「難道想補償我不成?」
念頭方甫一出,便被飛廉掐斷,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哪知事情的發展偏偏很是戲劇性。
只聽女媧娘娘淡笑道:「但是你與我既然在金鰲島中有一面之緣,當日你之要求,便答應你又何妨!」
聞聽此言,飛廉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今他與后土因果深重,此時再與女媧娘娘扯上關係,到時夾在一巫一妖兩個龐然大物之間,怕是會死很難看。
所幸,女媧娘娘之後的話讓飛廉鬆了口氣:「不過你巫人之身,如今又修煉巫族煉煞凝身之法,還僥倖的凝聚了巫族真身,如今即便自毀巫族真身,修煉道門功法,恐怕也根基受損,難成大道,而適合你如今情況的修煉功法我卻沒有!」
「娘娘無需如此,小子之事,怎牢娘娘憂心,這實在讓小子誠惶誠恐。」
飛廉倒是真的誠惶誠恐,與后土幾番聯繫之後,那如雪球的滾起的因果已經是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之前又與通天教主沾染大因果,如今若是在受女媧娘娘恩惠,如此因果,日後真不知道該如何償還。
此時飛廉已是明白,若是聖人欠下自己一個人情,倒是很好了結,而若是自己欠下聖人一個人情,實力差距之下,想要償還可就困難萬分了。
明明飛廉心中迫切想要得到適合他的修煉功法,以提升實力,但聽到女媧娘娘沒有任何一種適合他的功法之後,飛廉心中卻只有慶幸,而沒有遺憾。
這種心情,當真是怪異之極。
然而,正當飛廉鬆了口氣時,女媧娘娘方甫要耍他一般,再次開口道:「不過我雖然然沒有修煉功法,但卻可以解決一大致命隱患!」
「什麼致命隱患?」
顧不得與聖人結下因果的後果,飛廉一聽此話,頓時心神一提,趕忙問道。
女媧娘娘聖人之尊,自是犯不著忽悠他一介小小巫士,故而飛廉相信女媧娘娘所言非虛。
「我主造化之道,人族更是為我所創,故而對人族非常瞭解。」女媧娘娘淡淡一笑,旋即凝視飛廉雙眸,道:「而你的靈魂與肉身卻存在隔膜!」
「你是奪舍的吧?」
轟——
飛廉聞言,一陣頭暈目眩,世間又一個女人看出他是奪舍重生的了!